第173章 麻煩
元槐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一副糾結的樣子。他把背包一扔，就問：「怎麼，考慮轉正的事情?」
對上姚曉漁那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他說：「你這段時間這麼辛苦，不就是為了轉正，再說那何副廠長這層關係在，你轉正是早晚的事情。對了，晚上吃什麼？」
他這幅樣子讓姚曉漁鬆了口氣，她揚了揚眉說：「吃皮蛋拌豆腐，家裏送了點花生過來，我做水煮花生。晚上吃粥怎麼樣？」
她快走到廚房，又回頭，臉上有些希冀的說：「那你的工作....」
元槐看着她：「小魚，我不是說如果你想去省城，那我可以先調整工作先過去，如果你想留在這裏，我也可以跟你一起留在這裏。」
他握著姚曉漁的手。姚曉漁說：「那你要去省城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就先繼續干司機的活吧。公雞鎮離省城還是太遠了。我一個人也人生地不熟的。」
元槐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慢慢冷下臉來：「不急，這裏還有些事情沒解決。」
他回來的時候帶了兩根冰糕，此時有些快化了，他手指冰涼的捏着眼角中間，心裏消化起從程主任那邊得到的消息。他的磚廠一直都在夜裏偷偷送貨，已經被他發現過好幾次了。只是這一回，他居然在磚廠看到了元松。
程林打的主意太明顯了，既然他們一經發現磚廠的問題。那就只能想辦法把元松也拖下水。他現在在磚廠工作。要是萬一事發，元槐和姚曉漁就要考慮這件事會不會把元松也牽扯進去。而按照程林的脾氣，很有可能也是擺不脫的。
姚曉漁聽他嘴裏說出來，氣得晚上都有點消化不良了。她說：「這件事得跟媽說清楚。如果不說清楚，後面肯定要惹出亂子。」這件事麻煩之處在於，元松跟程嘉禾正熱戀着，哪怕她這會兒要兩小情侶分開，恐怕元松也不樂意，也未必會信她的話，。
「這事我會跟媽說的。」
他何嘗不知姚曉漁心裏的擔心，在她看來，王孟蘭就是個極其拎不清的典型，於是她說：「明天咱們回去跟媽說清楚。我明天要上班，等我下班就回去。咱們再商量一下怎麼...」姚曉漁心裏一團亂麻。
她欲言又止：「難道非要舉報那個程林不成？咱們不如不管他，這種搞投機倒把的遲早也要栽跟頭。」反正原劇里後來程林也坐牢了，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原著是元松把他送入監獄的。牽連的反而是原著里的大哥。
沒有經歷過複雜的環境，姚曉漁心裏還是猶豫要不要把程林拖下水，不過元槐聽了，嗤笑一聲：「他不可能放過我們。」他耐心對姚曉漁問：「假如你是他，你自己的把柄叫人抓住了，你怎麼辦？」
姚曉漁語塞，她思考半天，像是迎面潑了一盆冷水下來，腦子也跟着冷靜起來。程林以前是土匪，現在又有門路，在縣裏和鎮上有不少人脈，他要真想動手，他能放過捏著自己把柄的人？
他現在不過是有點貓捉老鼠的興緻，才忍着沒有發作而已。拐了這麼大一個彎把元松拉下水，可不是等著元槐給自己當馬前卒？
姚曉漁也不知道元槐是怎麼知道程林的磚廠有問題，她也不太想問。於是答應下來。等到第二天，她剛準備下班的時候，路過牛斌家那條巷子，就聽到裏面傳來吵架的聲音。她走過去聽，就看到夏陽憤憤不平的猛推開了院子裏的門。
看到她的時候嚇了一跳。轉頭又狠狠瞪了姚曉漁一眼。目光里滿是不忿。
他走後，牛斌的媳婦跟兒媳婦都在裏面勸他。姚曉漁過去問：「師傅，這是怎麼回事？我剛看到夏陽出去了....」
牛斌看到她，一臉驚訝：「我正想找你，上回的那件事情，你沒跟他說吧？」
姚曉漁搖了搖頭，牛斌恨鐵不成鋼：「他自己跑去跟人聯絡，去供銷社那裏舉報我接私活。哎，也是我看錯人，沒想到這看着老老實實的，背地裏還會安著別的心眼！」他媳婦在客廳里使勁咳嗽。牛斌兒子也無奈的說：「我早就跟你說了，也不讓你去接別的活。」
「人家接我怎麼不能接了！」牛斌也挺不服氣的。
他們是運輸公司的管，上面也不管底下的人借車或者去拉私單，反正油費自己報銷。多的也沒有。牛斌接單也接不到多少錢。掙點家用補貼。哪想到夏陽還能去舉報他。這下可好了，半個月停薪水，還有單位里的一個口頭警告。
牛斌心裏又冒火又心虛，心虛多半是因為自己卻是接了私活，冒火是覺得沒給這小子揍一頓。心裏氣不順。
姚曉漁說：「接私活這事情不是還有上次那兩個師傅，夏陽就舉報你一個？運輸公司那兩個師傅不怕他到處亂說？」
牛斌也嘆氣，他腿才好呢！「那兩個不算，人家本來就是調度給磚廠送貨的。」夏陽現在還是個臨時工，估計是看自己不帶他，想別的主意去了。姚曉漁就安慰牛斌，讓他別多想，半個月之後再好好回公司做事也一樣。她這回來還說了一下廣交會的情形，說的牛斌家的人都羨慕的不得了。
連牛斌也說：「也就是省城才有這麼好的車，都是接待外賓用的，平常都見不到。」他也心痒痒的，開車的都想摸好車。
姚曉漁本來是準備直接回高家嶺，她拐了個彎去了供銷社，王經理看到她又過來，還挺熱心：「喲，這是剛下班啊。」
姚曉漁說：「是啊，跑了一天好不容易才下班。王經理也快下班了吧？」她看了一眼時鐘，已經六點半了。還有半小時，供銷社們也關了。
「我剛從牛師傅那兒回來呢，沒看到小夏啊。他今天在這邊搬貨嗎？」她問了句，經理估計不知道夏陽跟牛斌撕吧的事情，捏著鋼筆往後指了指，「喏，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