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各有難處

齊公公停下腳步，抬眼瞅了瞅那侍衛陽光般燦爛的笑臉，臉上也不由得綻開了笑容。

「嗨，咱不就是這種命嗎？辛苦啥呀？倒是胡侍衛，天天跟這兒守著，日晒雨淋的，咱家瞧著可是心疼。」齊公公說著，伸手搭在胡侍衛肩膀上捏了捏。

胡侍衛也不介意，嘿嘿笑道：「多謝齊公公關心，您要真心疼我們，下回的抽頭少算點唄。」

「嘿，胡侍衛你真會說笑，我已經抽的很少了。」說著，齊公公湊上前，悄聲說道：「不過，看你是自家人，又這麼會心疼人，咱家下次就抽你兩成好了，可不能再少了。你可別往外聲張。」

胡侍衛俊朗的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好嘞！多謝齊公公！我保證不往外傳！」

齊公公瞧著他的笑靨，忍不住地咬嘴唇，嬌嗔一聲：「冤家！」便帶著兩名小太監匆匆離開了。

等齊公公走遠，另一名身材粗壯的侍衛湊過來，用胳膊肘撞著胡四，哂笑著說道：

「呼……我說，小四，這也就你能受著！換別人，還真不行！不過，我說，你幹嘛這麼拚命賺錢啊？」

胡四輕嘆一聲，俊朗的面容上多了一絲愁霧：「峰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事兒。全家人就指著我，我不努力掙錢，我媽的病怎麼辦？我妹妹的嫁妝怎麼辦？我弟弟讀書考科舉怎麼辦？」

峰哥聽到他這一連串的怎麼辦，自己都被整抑鬱了，搖著頭重重地拍了拍胡四的肩頭說道：「嗨，你呀，晚上，我請你喝酒！」

※

御書房內，身穿明黃龍袍，頭戴金冠的男子端坐在書案后的龍椅上，寬大的書案上堆著幾疊奏摺。

陽光從高闊的窗戶上照進來，令他身上泛起一層金色的光暈。

他微微抬起頭，半眯著眼睛迎向了陽光，神情雍容閑雅。

他眉若墨染，目似星河，肌膚勝雪，望著令人炫目，恰似真龍墜凡塵。

「陛下，臣有罪！」一名鶴髮老者跪在堂下，身旁放著官帽。

「哦？黃監正，你何罪之有啊？」永晟轉過頭，似笑非笑地掃了堂下跪著的老者一眼。

黃監正低著頭，臉都快貼在地上了，喏喏地回答道：「罪臣未能預測出今日奇異天象，所幸陛下洪福齊天，這異動才未損壞宮闕。罪臣該死！」

永晟調轉目光，拿起桌上的玉筆，取過一本摺子，也不吭聲，也不看黃監正，緩緩地在摺子上寫著什麼。

半晌，永晟清朗的聲音響起：「黃監正，朕顧念你兩朝老臣，忠心耿耿。如今你年事已高，也該好好休息休息，回家含飴弄孫，享享清福才是。」

「謝陛下恩典！草民告退。」黃監正身子抖了抖，連忙舞起袍袖匍匐在地又是一拜。

永晟沒有吭聲，一旁的小太監沖黃監正使眼色，黃監正欲言又止，默默地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永晟輕聲喚道：「德勝。」

模樣粉嫩機靈的小太監立刻湊上前，輕聲應道：「陛下。」

「把這張摺子交給吏部尚書宋儉。」永晟將摺子遞給了德勝。

德勝恭恭敬敬雙手接過摺子，行了一禮，風一般溜了出去。

德勝剛出大門兒，拐彎就聽見有人悄聲輕喚：「德勝公公！德勝公公！」

德勝扭頭一瞧，正是剛才被罷了官的黃監正。

「黃監正，您怎麼還沒走啊？」德勝好奇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