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卿姐：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沈卿原來住在一棟老式公寓里，這塊地方在十幾年前也是相當於繁華地區寸土寸金的一等學區房，只是到了現在，當年價格最貴的學區房也變成了不值錢的破公寓。

張氏是個認死理的，總覺得這房子老了，什麼時候他們還能再輪到一遍拆遷。

可惜，他們再也等不到這個時候了。

自己霸佔了十多年的房子，住的久了，心裡潛意識就真的以為這房子是屬於自己的了。

也對，住的越舒坦，被掃地出門的時候就越狼狽。

沈卿取下別在耳後的黑色發卡，她沒帶鑰匙，當然，她也並不准備禮貌敲門進去。

以前她跟著黑巷裡的教官們學了一點開鎖的本事，雖然沒有樣樣精通，不過這種簡單的門還是不在話下。

不過還沒輪到沈卿動手，十六就抬起手，隔著防盜門，不輕不重叩了兩下。

曾經的保姆張氏把門敞開一條細縫，對著門外的沈卿陰陽怪氣地看了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質問：你誰？

沈卿抱臂冷笑著開口：「張姨啊，才一個月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她和沈卿雖然臉長得像，但也只有蓮長得像而已。

沈卿從小落下病根，一直營養不良，還被惡人欺壓打罵。

本該是燦爛明媚像花兒一樣的年紀，她卻瘦的只剩皮包骨，臉色小臉蠟黃，平時還總縮著脖子。

現在兩人差距太大，皮膚狀態、身材、氣質、說話語氣，包括眼神都已經截然相反。

兩人骨子裡都不一樣，張氏一時認不出來也是不奇怪。

「你是？小畜生！」

張氏眯著眼睛罵聲，抓著門把手，作勢要猛地把門關上，見一隻大手隔著防盜門伸進來，直接按在了門框上，反手往裡猛地一推，直接隔著門板把張氏推倒在地。

傅十六沉著臉，又加上他身材高大，不像是一般混社會的，看起來很是嚇人。

在別墅里的時候他就對沈卿這些年的處境感到相當憤怒，現在這老妖婆張口就罵人，還是這麼粗鄙的髒話，氣得他想直接一拳揍張氏臉上。

十六抬起腳往防盜門上一踹，直接把門給踹開了！

沈卿默默把發卡又別回耳後……

兩人大搖大擺的進門，張氏給她女兒報了補習班，這個點還沒下課，張強最近忙著他的巨額債款，自然也不在家。

也就是說，現在公寓里就張氏一人在家。

「沈小姐。」

十六把張氏控制住，聽候她發落。

別說是打回去，就是張氏今天殘廢了，那也抵消不了沈卿這些年收過的苦。

他都準備好了，待會兒沈卿只要一下令，他就直接把這老妖婆按地上，用軍體拳「伺候」一遍。

沈卿臉上掛著笑容，那笑容又得意又輕佻，透著幾分懶散：

「樓下有隻小狸花貓在睡覺呢，讓她安靜點兒。」

聞言，十六直接拿起茶几上張氏剛才擦桌子擦到一半的臭抹布，毫不留情塞進她嘴裡。

那抹布先前擦過陽台，上面還沾著陽台上的鳥屎！

沈卿背手於身後，閑庭漫步一般往自己房間走。

十六看到她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心想自己果然沒猜錯。

那間房是整個空間布局裡最偏的屋子，沒有窗戶，絲毫看不到陽光，夏天濕熱，牆壁會發霉，冬天也不保暖，根本就不適合用來住人。

一般人家都是拿來當雜物間的。

而事實上，這間房就是雜物間，裡面堆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前沈卿還會時不時擦一擦，讓房間顯得乾淨一些，現在她一個月沒回來，裡面早就落滿了灰。

沈卿的東西不多，她找了個塑料袋，把原主的東西都收拾起來。

這畢竟是那個純真善良的女孩曾經留下過的唯一的東西。

貝殼、日記本、路邊野花做成的乾花、三把小鑰匙、一小罐海洋公園裡的白沙。

簡單，純粹，卻透露著幸福。

客廳有一個小沙發，不過沈卿沒坐，她嫌臟，拎著塑料袋，一步一步走到張氏面前。

鞋子在地板上踏出輕響，不徐不疾。

張氏跪在地上，眼睛只能看到沈卿的鞋子和褲管，她粗魯慣了，從沒跟人下跪過，此時卻由不得她。

那個像是保鏢一樣的壯漢，凶神惡煞的，身上那種危險的氣息，讓人不敢反抗。

其實她心裡一直在告訴自己，沈卿不過是最近走了運發了財，不知道抱上了什麼人的大腿，骨子裡還不是個見到她就縮脖子的小畜生！她有什麼可怕的？罵她幾句還不是照樣躲起來！

可是，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眼前這個沈卿跟原來那個小畜生不太一樣。

好像、好像有一種高傲銳利的感覺，隨隨便便就能把人踩在腳下！

「張姨啊，」沈卿隨性開口，「今天張叔怎麼不在家呢？莫非是又出去打牌了？」

張氏情緒激動起來，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

十六拔出塞在她嘴裡的臭抹布。

張氏立即乾嘔了兩下，狼狽的嚎叫道：「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啪、啪、啪！」

沈卿拍手三聲。

「真是夫妻情深啊，要是張叔回來了知道你這麼保護他，肯定會特別感動的……呵。」

她一下子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精緻的臉蛋上露出笑意，恍如春風拂面。

時候應該差不多了吧？

就算張強能再等等，那50多萬高利貸的追債人也等不了。

張氏今天到底是會等到張強，還是會等到一通派出所的電話呢……她可太期待了。

出了老公寓，沈卿瞄到街邊一家網吧，她轉身看向十六，道：「你幫我去再買一支冰淇淋吧。」

十六頓了一下，疑惑看著沈卿：「沈小姐，我感覺你是在故意支開我。」

沈卿朝他眨眨眼睛，朦朧初曉：「呀，原來十六你沒有看上去那麼呆啊，挺聰明的。」

居然承認了！

傅十六一臉悲催的看著沈卿走進了網吧。

而他，居然又要去跟一群身高還不到他腰的小屁孩排隊搶冰激凌了！

沈卿只買了一個小時，剛找到一個乾淨點的機位坐下，口袋一震，居然來電話了。

來電顯示：瑾。

她壓低音量：「怎麼了？」

傅瑾行坐在辦公椅上，西裝筆挺，矜貴依舊，他微微挑眉，邪笑盎然：

「小丫頭少吃冰激凌，冰的吃多了會引起腸胃功能紊亂。」

「……」

沈卿感覺自己被十六齣賣了。

半晌后，傅瑾行才聽到小姑娘有點暴躁地應了他一聲：

「知道了。」

「嘟——」的一聲。

對面把電話掛了。

冷子初就坐在對面，有生之年看到傅瑾行居然被人掛了電話，而且他非但沒有露出不悅，反而還有點寵溺地笑了……

頓時瞳孔地震。

他有一種預感：瑾爺這次要栽。

傅瑾行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踱步出門。

「瑾爺，幹什麼去？」

傅瑾行勾唇，那雙深不見底的眸中帶笑，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

「不幹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來我有教師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