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新詞曲5

今上解釋道:「你放心，何淑嬪做的那些個蠢事，其實那都和長哥兒無關的。」

沈江東道:「陛下這麼說，臣不明白。」

今上道:「你明不明白，朕心裏有數——沅西，和靖的婚事，將來朕會為她做主。無論如何，朕都不會對不起和靖的母親。」今上說到這裏，面現悲戚之色。沈江東背過頭去，沒有做聲。

松竹軒失火之後，太康公主是第一個意識到何淑嬪可能有問題的人。她對今上道:「爹爹，永安宮能對沈夫人和和靖下手，自然也能對嘉國公府下手。」

今上道：「既然如此，你去問問他，看看他肯不肯說。」說完猶豫了片刻，「我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太康公主道：「這有什麼想不通的呢，他既然能為了和靖拒婚的事情而構陷和靖，自然是對嘉國公府有所不滿。」

今上道：「清遠，當年的許多舊事你可能都不知道，當年你九叔謀逆之前，下了很大的一盤棋，也做了許許多多隱秘的事。這些是他通通都推在了何淑嬪的伯父頭上。兩家可謂是仇怨已深，今時今日永安宮怎麼會為了和靖和長哥兒的婚事去與老九的餘孽聯手？」

太康公主道：「那爹爹您就一點都不害怕嗎？你想一想萬一是永安宮與九叔的餘孽聯手了，您的身邊就有這麼一顆……」

今上連連搖頭道：「不對，如果永安宮想要我……」

太康公主忽然有點着急，打斷了今上的話，道：「爹爹，您別着急。我一說您就開始維護永安宮，又是什麼道理呢？如果您信得過我，我去問一問她，無論她肯說或是不肯說，我都把她對我講的話，一字不加，一字不減的告訴您好不好，爹爹，我雖與她平素不合。但也不至於在這種大事上故意栽贓陷害他、她，故意栽贓陷害她與我也沒有好處不是嗎？爹爹之前還說信我，如今又不肯信我了嗎？」

今上道：「你說的不對，並非是爹爹不肯信你，而是……」今上有些欲言又止道：「有些事越查水越渾，水越混，越攪和的人無言以對，說不定還會翻出其他的風浪來，我想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太康公主道：「我沒有做錯事，不相信我會被她問得無言以對，爹爹，你究竟信不信我？」

今上無奈道：「既然你如此堅持，那你就去問問她吧。」

太康公主答應着道：「爹爹放心，我不會威逼她，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庶母，我有分寸。」

太康公主私下去見何淑嬪，何淑嬪的態度依然冷淡，精神卻好了很多。太康公主口口聲聲向今上保證不會對何淑嬪說出什麼激烈的言語，但是她一轉頭就將自己的承諾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此刻，她看着面前的何淑嬪身穿一件雲紋紗衫，頭髮胡亂的盤起，陰惻惻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太康公主沒來由感到一陣煩躁張口就道：「就算東窗事發了，你也得把阿濟摘出來再自殺吧。」

何淑嬪道：「公主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聽不懂？什麼東窗事發？公主想來平日裏無事又來拿我做消遣，我還不夠倒霉嗎？一場大火險些丟了性命，公主還是不肯放過我。」

太康公主道：「明明是你不肯放過我們，怎麼又變成了我們不肯放過你了呢，說話總要講些憑據，不是嗎？」

何淑嬪道：「什麼時候在這種地方講話還需要憑據了？那敢問公主上一次為何認定是我在構陷沈姑娘？」

太康公主道：「你不用在這裏顧左右而言他故意把話題扯開，想逃避我的問題。我太了解你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沒想到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當年也不知道是你偽裝的太好，還是母親看走了眼——」

何淑嬪忽然失態，「你別提你的母親，要不是她——」

「要不是她，你也不會被困到此處，當年選秀，母親選中了你，是坑害了你，母親一直很自責。」

「自責自責有用嗎？自責我就可以回到從前嗎？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英年早逝，這也都是報應。」

太康公主聽了這話，忽然上前幾步，揪住她的領子道：「你說話注意點分寸。」

何淑嬪凄然一笑，「我說話需要注意一點點分寸，原來公主說話，就不需要分寸——」

太康公主沒有理會她的嘲諷道：「說說吧，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要做出大逆不道的舉動，出賣佈防圖給亂黨？」

何淑嬪道：「你有什麼證據說事情是我做的？」

太康公主道：「我其實很好奇。你發現事發之後都已經決定要自殺了，可是為什麼後來選擇從火場里逃出來，你想死死得乾脆一些，有什麼不好的？」

何淑嬪道：「誰說我想死你？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想死。我既沒有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去死，倒是你們一個個都是瘋子，一個個都在逼我，一個個都在陷害我。」

太康公主道：「你拿到了重要的東西，究竟交給了什麼人？這個人是誰？身邊的人又為何與亂黨一直有所勾連？你是在這裏交代，還是去慎刑司交代？」

何淑嬪不答話，太康公主道：「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我來替你說好了。你拿到了那些重要的東西，便心生一計，想要報復不肯把女兒嫁給阿濟的嘉國公府。於是你心生一計，只把外圍的佈防圖交給了一個人，那個人又把佈防圖交給了刺客，你原本打得算盤是佈防出現疏漏，要讓嘉國公沈江東出點差子，最好是褫奪官職，不複眼前的風光。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東西中間會又被掉包了一次，最後他沈江東安然無恙。然而事情常來常去，竟然又插回到了宗親的頭上，所以你害怕了，對嗎？」

何淑嬪看了太康公主一眼，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裝傻充愣小聲道：「我根本就聽不懂公主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