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首望（3）

他惴惴不安，他怕她被一封情書沖昏了頭腦，答應別人。

他開始不斷的刷存在感，開始裝模作樣拿著書本，出現在她背書的地方，出現在她自學的地方，出現在她班級的窗口……他希望她注意到他，關注到他。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周六下午的機會，在她時常背書的角落堵住她，磕磕巴巴的向她表達自己的心意。

結果她睜著那雙讓他魂牽夢繞的眼睛，冷淡的給出了她的答案：「我不喜歡差生。」

這時他才發現，他從來不在乎的差生身份，讓一下被打進塵埃。

「我，我會改。」他低著頭，少了往日的張揚和活力，「我要是改了，能行嗎？」

他還記得桑十一的回答：「你能改成什麼樣？」

「能讓我坐到窗戶口的位置。」

班裡的座位是按照每次的成績來排的，前十名有優先挑選座位的權力。按照前三名的位置來看，能做到窗戶口的位置，怎麼也要到班裡二十名左右。

桑十一看他一眼，手裡的政治書遮住了她的臉，只露出那雙漂亮的眼，她的語氣充滿著懷疑：「哦？那你去考吧。」

他把這句話當成了她跟他之間的約定，也成了他開始認真的動力。

學渣開始認真學習了，上課也開始認真聽講了，甚至開始研究高一的書，開始複習高一的內容。

高二上半學期快結束的時候，他在班級的排名在三十名。

班裡的同學體現了他們團結友愛的互助精神，又或者是問他們緊張又無聊的高中生活增添了一個趣味話題，在最後一次排位置的時候，所有人都默契的把中間靠窗的那個位置留出來，裘安生如願坐到了那個位置。

當桑十一有一次路過五班的時候，裘安生從窗戶口探頭：「十一！」

這一聲十一，喊的桑十一膽戰心驚。

高中的孩子們，要麼喊的外號，要麼喊的全名，這樣去掉姓氏喊名字，顯得十分親熱。

桑十一瞪了他一眼，他趴在窗戶口的位置，對她笑得燦爛：「我做到啦！」

她沒說話，懷裡抱著厚厚一疊語文本子，撒腿跑了。

他照例在他知道的地方捉到了她，拽著她的胳膊不撒手：「你答應過的，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桑十一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小孩，「老師要知道了，會挨批評的。」

「那我們就偷偷的，不讓老師知道不就行了？你看二班的那兩個人，不也是處得好好的，老師拿他們也沒辦法不是？」裘安生說：「我好不容易考到三十名，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答應了，你以後是不是就不學了？」她鼓著臉問。

「當然不是！」他急忙說：「我學，保證學，絕對不會讓自己掉下去，行不行？」

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他憂傷的說：「我們班的人都知道我喜歡，就你不知道。你那個朋友常一沛都知道，還跟我們班女生打聽了這事，就你沒反應……」

「你嫌我學習差，我都改了。老師也誇我進步大……」

他可憐巴巴抱怨著，像個快被人遺棄的小狗。

桑十一覺得不應該答應，可她見不得他那樣的表情，腦子一轟：「你，你期末考試要是再進五名，我就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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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個班級老師的眼皮子底下，六班的優等生和五班的學渣談戀愛了。

早操時擦肩而過的碰觸，課間十分鐘遙遙的一望，周六周末遠離校園的單純又甜蜜的小幽會，都成了彼此心中幸福的堅守。

桑十一勤勉的學習著，希望用成績證明戀愛並沒有給她帶去任何影響，裘安生掙扎著前往中等生的路上，遙望著優等生的目標，以班主任難以相信的努力和成績，回報著戀人帶給他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