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大戲的感覺

當天晚上，秦家家宴。

阮素馨親自下的廚。

邀請了秦央的舅舅——阮承一家。

餐桌前，一大家子集齊，倒有些大家族的感覺來。

秦振廉（秦央爺爺）素來就喜歡阮承，今日更是將自己珍藏的好酒都拿了出來。

「阿承，來，咱們爺仨今天可得好好喝一杯。」

秦明山起身，接過老爺子手中的酒杯，親自給三個人都倒滿。

「我敬您，伯父。」阮承舉杯。

「好好好。」

秦明山也舉杯，「大哥，我敬您。」

「一起一起。」

……

秦振廉從政一輩子，名聲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勤、正、廉」。

在南城也算得上德高望重的前輩。

秦明山也從政數十年，官場上那一套和他父親比起來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而阮家素來經商，阮老爺子去世后，阮承繼承了阮氏集團，短短數年將企業擴大了不止十倍。

如今在南城商圈裡，阮承也是傳奇人物了。

這樣的三個人聚在一起，秦央總覺得有種看大戲的感覺。

太虛了！

於是，每每這樣的家庭聚餐，秦央都覺得備受煎熬。

只想快快刨兩口飯，與往常一樣趕緊撤。

奈何阮素馨一早就下了令：「今天不能提早離席！」

她問「提早」是什麼意思。

阮素馨說：「你舅舅沒起身離開餐桌，你就不能先離開！」

好吧。

她投降了。

飯吃到一半，她附在她媽耳邊請示能否離席去方便。

阮素馨滿臉嫌棄看她一眼，點了頭。

看著秦央離去的背影，直到她出了餐廳，阮素馨才低聲問在座的各位：「我們央央最近有些不對勁，你們發現了嗎？」

眾人：「……」

話說，這兩個月來秦央都在京都吧？

她人還是昨天晚上才回來的吧？

這對不對勁的，他們也沒法說呀……

當然，這得除了阮江西。

而阮江西，此時心裡慌得有一批。

難道是姑姑發現秦央把頭髮給剪了？

可是不對呀。

就連她這個見證者都覺得秦央戴上假髮后與往常無異。

她姑姑神經那麼大條的，能這麼細心地給發現了？

可若是真的被她姑姑知道了……

天吶！

後果，不敢想。

「你們猜，我今天在她包里翻到了什麼？」阮素馨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話落，只有阮江西嘴最快。

「姑姑您翻秦央的包啊？！」

一旁的江珊瞪一眼女兒，這麼不懂事！

下一秒卻又洗耳恭的樣子看著小姑子。

阮素馨微微一笑，直接忽略侄女的質問。

因為她並不覺得自己翻了秦央的包，她只是盡一個母親的職責，幫她的女兒收拾行李，而在收拾的過程中，不小心發現了那瓶安眠藥而已。

「安眠藥！」阮素馨還特彆強調，「已經吃了兩粒。」

江珊微微皺了眉，略有擔憂，「央央有什麼心事嗎？」

這麼年紀輕輕的不應該睡眠正好？

看一眼旁邊的女兒。

就像她們家江西，一到周末那可是能睡到天昏地暗。

天塌了也不一定能起得來……

阮素馨正色道：「我問過了，她不肯說。」

肯說的話，估計也不是什麼大事。

「是不是快畢業了，比較茫然。我聽人說，很多孩子大學畢業那段時間都這樣。」江珊說著又看了眼阮江西，覺得自己的女兒得除外。

「不至於。那孩子心最大。」

「心大歸心大，畢竟年齡還小。」

「嗯，要不我改日帶她去神經科看一下？」

「你覺得她會聽你的？」

「那倒是……」

「……」

就這樣，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言討論著秦央的異常。

只有阮江西在邊上，默默的喝湯。

突然，江珊轉頭問阮江西：「央央是不是談戀愛了？」

「……」

從湯碗里抬起頭來，阮江西把頭搖得像個陀螺。

倒是阮素馨把話接了過去。

「不可能，我看她平日里和同學出去玩，連個男同學都沒有。」好幾次，她故意跟出去和她們偶遇，結果一群女孩子，沒有一個男同學！

「不能吧……」央央長得多精緻。

「在學校有人追央央嗎？」江珊又問阮江西。

「嗝兒……」

阮江西噎了一下。

將嘴裡的芋艿好不容易咽下去，然後依舊搖頭。

有人追又怎麼樣？

也得秦央看得上呀！

況且，在秦央的眼裡，這世上還會有人比江裕更高大英俊瀟洒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

事實是，但凡追過秦央的，亦或是有那個意思的。

秦央統統給人送了一本相冊。

嗯，沒錯。

就是一本相冊。

一本全是江裕的照片的相冊。

「要麼就是央央有喜歡的人？但是那個人不喜歡她？」

阮江西驀然轉頭，看著她媽。

突然覺得她媽真的很有推理天賦！

「不可能！」阮素馨再次否定，「我收拾她房間從來沒有見到有男孩子的東西，哪怕是一張照片！」

這是真的，她經常干這事兒。

秦央的房間，除了有幾張江裕的照片，別的啥也沒有。

阮江西在心裡狠狠拍了一下大腿。

白瞎了，白瞎了！

秦央可是喜歡了江裕整整十年，十年啊！

家裡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不可能啊！

姑姑腦迴路清奇也就罷了，難道姑父那麼高智商的人也不知道？

爺爺……也不知道？

還有，她爸她媽也都不知道？

詭異！

明明三家人經常有來往的，而且秦央每次見了江裕都是一副恨不得貼上去的模樣，明眼人一看就能發現的吧？

還有一點，阮江西沒想明白。

她覺得秦央睡眠一向很好啊，需要吃安眠藥？

還是說，知道江裕要訂婚，她那些淡定其實都是裝的？

其實她早就準備尋死了？

這樣想著，不免覺得後背冷汗直冒。

只是阮江西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尾……

「那會不會是就業壓力？」

「她學的可是工商管理。」阮氏有的是位子給她。

最後還是秦振廉一針見血總結道：「你們呀，還是有空就多陪陪孩子們。」

這回阮江西立馬點了頭。

秦央再回來時，話題早已掀過。

阮江西把秦央拉到桌腳下，悄悄問她：「你的安眠藥被姑姑發現了？」

秦央一頓。

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的臉龐。

莫名的心虛感油然而生。

片刻后，乾笑著點了點頭。

「你還真吃安眠藥了？」

秦央搖頭，她沒吃。

但下一秒又點頭，你吃了。

是的，那兩粒安眠藥不是秦央吃的。

而是阮江西吃的。

就在秦央去柏林那日。

原本秦央是打算自己吃的，於是放了兩粒在窗檯那杯白水裡。

可是，那杯水最後被阮江西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