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湊銀子
「噗嗤，他林大貴能值幾個錢，再說了隔壁村那花枝也不一定看得上他啊，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不乏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打趣道。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著玩笑，主要也是林大貴這人在村裡的名聲實在是不怎麼滴，可憐長君啊，銀子沒了可如何是好。
雖然可憐這姐弟倆，可這如今誰都吃不飽的年月，誰又能幫得上誰，可憐也就只能繼續憋著了。
長君眼巴巴的瞅著村長，眼淚像是不要錢一般往下掉。
村長面露囧色，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大貴，這王八羔子一天凈給他找事，頓時牙一咬心一橫「長君啊，一筆也寫不出個林字，咱們林家村可做不出這賣人求富貴的事兒，能幫得大夥絕不會袖手旁觀……」
一邊說著一邊環顧了一眼四周，烏泱泱的人群唯恐避之不及，不約而同的倒退了幾步。
長君低垂著腦袋，不易察覺的勾起了嘴角：「村長叔就莫誆長君了，就讓我死了算了，如今這年月誰家能拿得出十兩銀子啊，就是可憐我們子書啊，小小年紀沒了爹娘不說，姐姐也快沒了。」
村長林富悠悠得嘆了一口氣，倒是比方才更要冷靜了幾分，略微沉吟了半晌道：「這年月的光景我也就不多說了，咱們作為林家村的一份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長君跳入火坑，我這裡有七兩，全部拿出來給長君，剩下的三兩各位鄉親多少湊一點。」
村長的語氣里透著些許的無奈，熱切的看著眾人，眼裡帶著期待的光芒。
一時，小小的院子里鴉雀無聲，靜得一根針掉下得聲音都能聽見，可惜院子里的地面是泥土的，掉下去也未必有人能聽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思各異。
村長一看這個情況，不免有些著急了起來，但到底知道願不願意也是人家的事情，不幫也是本分，想了想將目光落到了林大夫的身上。
「林大夫，你看這……」話一開口，突然又沉默了下來，誰不知道這林大夫家中有一長年喝葯的老母親，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人雖說是他們林家村的大夫，但小打小鬧的病誰捨得看大夫，再加上這林大夫人善良，看病一律不收錢，只適當收點藥費作補貼，這樣的大夫要是能富得起來就怪哉了。
林大夫面露囧色，輕嘆了一口：「罷了罷了，這三兩銀子我來想辦法。」
村長一聽既高興又難過，有些為難的搓了搓手：「可是你這也……」
林大夫隨意的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語：「無礙，我家裡尚且還有一些留存的藥材，待我明日去一趟鎮上賣了就行。」
「那感情好，明兒個你放心去，家裡讓長君姐弟倆給你守著去。」
林富這也是好心，林大夫家裡還有一個卧床的老母親，離不了人，讓長君去正和合適。
長君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像大夫又不像大夫的林大夫，拉著小包子弟弟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彎著腰朝倆人鞠了一躬，小包子有樣學樣。
「村長，林大夫，你們的恩情，長君永遠會記住的，他日定當結草銜環。」這句話長君說得格外的認真。
說者有心，聽者無意，兩個大男人全都沒放在心上，但為了不打擊小姑娘的自信心，都相繼點了點頭。
圍觀的一眾吃瓜群眾見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個個面露囧色，有人想了想上前一步道：「長君今兒個傷了腦袋就不要進山了，我家裡還有些甘薯，一會我送些過來，你好好休息幾日。」
其他人一聽哪還了得，心思紛紛活絡了起來，銀子沒有，幾個甘薯還能沒有嗎，幾個甘薯換分恩情，值當。
「我家裡也有，我一會也送過來。」
「對對，俺家也有。」
……
長君頓時一頭的黑線，哪能看不出這些人的心思，當即抿著唇笑了笑不說話。
村長漲著一張通紅的臉頰，渾身氣得不打一出來：「行了，銀子這麼的事情都解決了，還能讓長君被餓死。」
頓了頓對著長君道：「一會我讓你嬸子給你們姐弟倆送點吃食過來。」說完還不忘朝著人群看去，眼裡帶著警告。
懷揣著小心思的人頓時一個激靈，默默的退出了人群。
村長見狀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過神來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林大貴，剛歇下去的火氣蹭蹭蹭又冒了上來。
「林大貴，這銀子算是你欠我這村長的，看你是初犯，暫且饒你一命，但銀子必須得還。」
「可……我沒錢啊。」本來還想著不用自己還錢，正暗自高興的林大貴，這麼一聽頓時欲哭無淚。
「沒錢就打欠條，量你也不敢跑。」村長冷冷的哼了一聲。
林大貴：他就是想跑，也要能跑掉啊，一沒身份文碟，二沒路引的，他能往哪裡跑。
再說了他這個又沒錢，又沒文化的，與其跑出去吃苦受累，還不如在家呆著，東一家西一家還能混口飯吃。
所以，眾目睽睽之下麻利的咬破手指，按了個鮮紅的手印。
林長君默默的對他評價了一番：懶和不是一般的慫！
村長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想著讓他寫下欠條，也算是鉗制這人的一個把柄：「既然打了欠條，那就好好的苦錢，三年內若是還不清這十兩銀子，那就捲鋪蓋給勞資滾蛋。」
林大貴頓時傻了眼，三年內還清，這是欺負人不識字啊，偷雞不成蝕把米。
村長才管不了那麼多的，不給這小子一點動力，他以為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啊。
一場鬧劇，送走村長和一批吃瓜群眾，林長君是身心俱疲，剛才演戲有多投入，現在人就有多累。
小包子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林長君能感受到小傢伙的緊張，還是個孩子呢，輕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頰，軟軟嫩嫩的。
「子書放鬆一點兒，姐姐沒事了，以後子書要好好吃飯好好念書，長大了才能保護姐姐，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