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能讓人抓住把柄
空間里還是白天，彎彎一進去就聽見了嘩啦啦的流水聲，很是清脆好聽。
她回到了木屋裡翻找了一遍，總算從屋子裡找到一個抄網。有了這個撈魚的工具，想要抓到魚便不在是難事。
白日里吵吵鬧鬧的累壞了，彎彎也沒注意到空間里添了東西，上了床后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夜半之時，彎彎迷迷糊糊中聽見一陣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緊接著便傳來了林石的哭泣聲。
「娘，你怎麼了？」
心一驚，彎彎從空間出來，便見陳媚娘扶胸大口大口嘔血。
彎彎連夜跑去請村裡的馬郎中，開了幾貼湯藥，然後就急急忙忙跑去煎藥了。林石哭哭鬧鬧的不停給陳媚娘拍背，姐弟兩忙得人仰馬翻，而老林家聽到了動靜也沒人願意出來看一下。
反正對於他們來說，陳媚娘早死了早好。
彎彎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儘快離開這裡。
一碗葯湯下去，大半個時辰之後，陳媚娘總算不在嘔血，卻依舊斷斷續續的咳嗽不停。
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彎彎和林石忙了一個晚上，累得都快虛脫了。
而院子里也陸陸續續傳來了開門聲。
平日里都是周氏起得最早，但因為昨天頭痛到現在還沒起來，反倒是李翠蘭先行起了床，直接進了廚房打水漱口。
卻發現灶房沒生火，便高聲喊了一句：「喲，今個兒是怎麼了，這個點灶房火都沒生，飯也沒做，這是打算讓一家子啃西北風啊？」
林長順也隨後進來一喊：「娘，這日子還過不過了？一大早的連口熱水也沒有，是想渴死誰啊？」
林大壯揉著眯眯眼不滿道：「娘，我肚子餓了要吃飯。」
周氏在屋裡聽見，這才撐著身子下炕，朝著二房的屋喊道：「彎彎人呢？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趕緊出來做飯？」
彎彎一門心思都在陳媚娘身上，哪管得那一大家子的在囔囔些什麼。
見彎彎沒出來，李翠蘭罵的更是難聽了：「好吃懶做的小賤蹄子！一家子都是死了不成，還不趕緊死出來燒水做飯！」
彎彎氣得牙齒都在打顫，她娘都病成這個樣子了，沒一個人進來關心就算了，既然還詛咒他們去死。
這哪裡是親人，就算是陌生人也都不會這麼狼心狗肺。
她心裡雖氣，但腦子卻出奇冷靜。
這個時候還不是她和林家人翻牌的機會，她行事都必須小心再小心，不能讓人抓住任何把柄。
彎彎忍住火氣道：「奶，我娘昨晚咳嗽嘔血，現在身體還不舒服著，我和石頭必須守在身邊照顧她。「
李翠蘭冷哼道：「你娘那是老毛病了，三天兩頭的嘔血還不習慣？這葯都吃了幾年了，該好也早就好了，要是好不了倒不如早早隨他爹去了，免得繼續禍害我們老林家。」
林長順也道：「可不，老二都拖死了爹了，莫不成二弟妹這病，也要拖死我們老林家嗎？」
周氏一聽，跟枯樹皮一樣的臉拉得更黑了，狠狠的瞪了大房家一眼：「都給我閉嘴，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去，難道這家沒了二房，一家子都不要過日子嗎？」
說完朝著二房道：「彎彎，讓石頭照顧你娘，你趕緊出來做飯，一家子還等著過早下地呢！」
彎彎緊了緊拳頭，高聲道：「奶，這恐怕不行，石頭還小不會照顧人，這會兒我要走了，我娘出了事可怎麼辦？」
周氏面色更沉，轉頭陰翳的瞪著她。
李翠蘭張嘴就想開罵，就聽彎彎說道：「馬郎中說了，我娘這病再也拖不起了，今個兒要是還嘔血，怕是得上鎮上看去了。」
馬郎中是村裡唯一一個赤腳大夫，村子裡頭逢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從他哪裡拿點草藥，但不管草藥管不管用，靠著自身抵抗力挨個幾天也就這麼好了。
昨夜彎彎將馬郎中請了過來，開的葯也還是以前那些，臨走之時馬郎中還交代，不成就得上鎮看去。
彎彎剛才還在想，要是陳媚娘沒好受些，就帶她上鎮看看去，這病要是再拖下去，遲早要出大事。
李翠蘭一聽，哪有半點同情心，陰陽怪氣道：「上什麼鎮，上鎮看病不要錢啊？要我說啊，就你娘這副身子，三天兩頭髮病受折磨，還不如早早死了算了。」
陳媚娘在屋裡聽到李翠蘭的喝罵，眼看一口氣好不容易緩過來了，突然又被氣了下，一口氣到了喉間就怎麼都上不來了，扶著脖子大聲大聲申銀起來。
林石哭著大喊：「娘，娘你怎麼了，不要嚇石頭。」
彎彎見狀也急得不行，忙著給陳媚娘拍背，不在理會外面鬧哄哄的一群人各種咒罵聲。
陳媚娘這病往常吃下藥稍加休息會兒都會緩解，哪像今個兒這麼嚇人。
彎彎拍背拍得手都麻了，這才勉強將她一口氣提了上來，喂她喝下溫水后，陳媚娘嗆了一下又斷斷續續咳嗽起來。
這一咳，又是不停的嘔血。
外面的咒罵聲越來越激烈：「娘，二房家真是無法無天了，都不把娘您放在眼裡了，養著這麼一群不知感恩的白養狼，還不如養幾隻母雞下蛋還能賣點錢。」
此時的彎彎已經聽不清那些人在罵些什麼了，原本新洗的帕子又是斑斑點點的污血。
陳媚娘本來臉色就不好看，這連續的嘔血，臉色慘白幾近透明，連眼眶都凹陷進去了，皮膚乾燥起皮，頭髮枯得就跟稻草一樣，嘴唇上起了一層又一層得皮，連點血色也沒有。
彎彎擔心這麼下去，她血都要嘔幹了。
在這個一不小心感冒就能死人的年代，任由陳媚娘這麼咳下去，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彎彎想了想，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向著林石道：「我們得馬上送娘上鎮上醫館。」
聽到彎彎要把自己送到鎮上醫館，陳媚娘虛弱的阻止道：「娘沒事，娘躺下去休息會兒便好了。」
她知道自己這副身子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了，不如順著林家人的意思早早去死了得了，免得繼續禍害林家人，連累自己的孩子。
上醫館就要花錢，她綉著荷包帕子的錢都給馬大夫買草藥去了，那還有錢上鎮上看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