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柳門的技術

陳希與傅成又簡單地交流了一下便分開了，他和藍若瑄重新回到展覽的字畫前面，遠遠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地方，便繼續在滬城博物館里瀏覽其他的展品。

「難道這三幅畫真得是贗品嗎？」藍若瑄有些憂心忡忡地問道，看來傅成的那句話確實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惑。

如果不能夠及時地找到答案，這困惑估計會持續很久。

陳希搖了搖頭，「那也只是傅成個人的看法，至於這三幅畫是不是真得，那還得經過仔細地調查。但如果真得調查完了，發現這幅畫是假的，那你又該如何處理呢？」

藍若瑄愣住了，她現在沒辦法回答陳希的這個疑問，她心裡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所以，暫且把這件事情放在一旁，終有一日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陳希心裡清楚，這樣的安慰是無濟於事的，自己必須儘快地查出這三幅畫的真相。

陳希花了一天的時間，只瀏覽了滬城博物館不到一半的館藏，但對於他而言，已經覺得足夠了，在滬城玩了兩天之後，他就跟藍若瑄啟程回薊州去了。

回到四海堂之後的第一件事情，陳希就是拿出了柳門的賬本。

畢竟世界上7成以上的假畫都是出自於柳門之手，如果那三幅《馬牛羊圖》真得是贗品的話，想必會有極大的概率出現在這個賬本上。

陳希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來翻閱賬本，他只在賬本上找到了兩條跟《馬牛羊圖》相似的記錄。但很可惜，無論從規格上，還是繪畫風格上，都不是。

看來，想從柳門這裡找到線索是不太可能的了，難道說這幅畫屬於另外的三成，或者說它壓根就是一幅真跡。

「叮鈴鈴。」

第二天早上剛剛起床，陳希的電話鈴聲響起了，是韓超打過來的。

他在電話另一端興沖沖地說道：「陳希啊，你現在回到薊州了嗎？來小院一趟吧，我們已經查封了柳門的所有窩點，收穫頗豐啊。」

陳希也非常好奇柳門到底藏了多少好東西，掛斷電話之後，便駕駛著自己的那輛寶馬七系去了后湖的衚衕裡面。

出來開門的工作人員已經認識他了，所以就沒有過多的盤問，直接讓陳希進了院子。

陳希踏過高高的門檻，來到院子中間，面對著眼前出現的東西，他差點驚掉了下巴。

院子中間臨時搭建了一個鐵皮棚子用來遮風擋雨，棚子中間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四排鐵架子，每排鐵架子上面又分成了四層，每層上面密密麻麻地堆放著長短不一的畫軸。

這些畫軸大部分都是辦成品，還有一小部分是嶄新的宣紙，完全沒有使用過。

如此一來，原本並不算大的前院變得更加的擁擠。

韓超從東廂房裡搬出了一個貼著封條的紙箱子，放到了架子旁邊，其他的工作人員熟練地打開了箱子，從中取出畫軸，然後分門別類地放到合適的架子上面。

韓超興奮地跟陳希介紹著這些贓物，「陳希啊，你看見了嗎？這些都是我們從柳門那裡查收的，這才是五個窩點的贓物，如果全部展開，估計前院都擺不下了。」

這才五個窩點，柳門果然豪氣啊。

陳希走到架子旁邊，在徵得了韓超的同意之後，隨手拿起了其中的一副捲軸，打開之後，才發現上面是空白的。

更準確地說，這只是一張剛剛裁剪好的宣紙，並未來得及在上面繪畫。

「超哥，這次去柳門那裡除了這些半成品的字畫還有什麼收穫沒有？」陳希問道。

韓超笑了笑，「那當然了，這些只是九牛一毛的東西。我們找到了很多先進的儀器，就連謝局長也是第一次見到，都放在後面的院子里呢？一起去看看。」

「好。」陳希對此很有興緻，他非常想見識一下柳門的科技已經到達了一種什麼樣的地步。

跟在韓超的身後，穿過一扇小門就來到了後院當中。

院子中間同樣搭建了一個鐵皮棚子，棚子中間擺放著幾個大型的儀器，謝淼局長正跟幾個年輕人打量著這些儀器。

「陳希，你來了，快來看看我們的對手都在使用什麼樣的儀器。」謝淼擺了擺手，邀請陳希。

陳希見到這些儀器的時候，也忍不住感嘆，他完全沒有料到柳門的科技水平已經到了如此誇張的程度。

字畫造假甚至可以稱之為流水線工作了，從字畫的設計到繪製，再到後期的做舊完全可以通過眼前的這幾台機器完成。

謝淼正在研究的那一台機器是一個印表機，他讓人連接上電腦，在一端放進裁好地宣紙，大約半小時的時間，在機器的另一端就出現了一張堪比手工繪製的工筆畫。

「有了這，我也可以搞字畫造假了。」謝淼從印表機里取出了那幅字畫，雙手拿著兩個角，立在自己的面前，開玩笑道。

謝淼將字畫遞給了陳希，他放在手中仔細觀察了一下。

在十倍瞳力的觀察下，機器列印的痕迹還是比較明顯的，缺少了很多手繪的質感，更不用提歷史的厚重感這種虛無票面的東西了。

當然，用這樣的作品起欺騙一些剛剛踏足這一行的新手還是綽綽有餘的。

如果是那種真得可以以假亂真的作品，還是需要傳統的手工匠人畫上一兩年的時間去製作的。

另外的兩台機器是用來做舊字畫的，只要將字畫放進去，然後選擇做舊的年代，比如說唐朝，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完成。

陳希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從最開始的設計，到繪製，做舊，再到最後的裝裱，一幅這樣的流水線畫作大約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完成了。

相比於原先手工製作需要一兩年才能完成一幅畫作，這效率簡直高的離譜，怪不得柳門能夠製造出市場上七成以上的假畫。

再想想當初剛剛擒獲周相依的時候，自己竟然差點天真的以為那就是柳門的規模，真得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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