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該現身了

這條路對於陳希而言，簡直是太過熟悉了，他沒走一步就能聯想起與程瞎子相關的過往。

這種思念原本在隨著時間而變淡，但隨著自己再次踏入敦煌，就好像又在回憶里狠狠地加了一把鹽。

因為熟悉路程的緣故，要比初次登山的時候少花了很多時間，沒過多久，兩個人便來到了橫在懸崖邊上的那棵獨木橋邊，再過一會兒就到了風雅亭了。

不知道是誰，在獨木橋邊上又修建了一座小木橋，這樣倒是方便了他們兩個人。

「這裡原本是一座獨木橋來著，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你父親和我的那位故人是怎樣過去的。對了，還沒跟你說過，我的那位故人其實是一個盲人。」陳希解釋道。

查理斯也有些不解地搖搖頭，「確實很奇怪啊，我父親的腿腳一直不太好，有風濕病，以前每到下雨天就會疼。」

兩個人走過了木橋，很快便來到了風雅亭旁邊，這座亭子還是破破爛爛地，並沒有修繕，因為前天的那陣沙塵暴她，亭子裡面落滿了沙子。

陳希指了下亭子中間落滿沙塵的棋桌，「當日，你父親就是死在那張棋桌上面的。」

查理斯如釋重負般地長舒一口氣，便快步走到了棋桌旁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石桌上的沙塵吹走，在縱橫交錯的棋盤上還能看到一些殘存的血跡。

他彎下腰，額頭貼在棋盤上足足有數秒鐘的時間，起身緩緩地倒退出小亭子，在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一些東南亞經常會用到的祭拜祖先的物品。

一個雖然只有書本大小，但卻雕刻地非常精緻的神龕，誰都知道神龕在他心中的地位。

還有一個銅質的三足小香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上面隱隱還能看到一些銅銹。查理斯從背包中繼續拿出了一包塑料袋包裝的爐灰倒進香爐裡面。

拍實之後，插上三根香，點燃，自己則是正對著亭子跪下，緩緩地磕了三個頭，嘴中念念有詞，說著父子兩人的悄悄話。

陳希無意去窺探他人的秘密，走到亭子旁邊的松樹旁，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刻著程瞎子名字的那棵松樹，從口袋裡拿出了早就準備好得一根紅色綢緞，系在了樹枝上。

「這是什麼？」不知何時，弄完祭拜儀式的查理斯已經走到了陳希身後，望著眼前的兩棵樹，問道。

「這是當年，你父親和我的故人一起拜入柳門之時刻下的字，象徵著兩人齊心。」陳希解釋道。

查理斯看著眼前的兩棵樹，有些出神，喃喃自語道：「程霜，劉一旦，還是這個名字好聽，比什麼柳如潮好聽多了。」

「我覺得查理斯這個名字也很好聽，最起碼，比柳藍楓這個名字要好聽，你說對吧。」陳希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查理斯。

查理斯一怔，隨即笑道：「可以啊，不愧是我父親親自說的，這天下第二危險的人物，這麼快就認出來了。」

這周圍就只有兩個人，查理斯也沒必要繼續隱藏自己的身份。

查理斯，就是柳門的現任掌門人柳藍楓。

陳希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而四周卻靜悄悄地，壓根就沒有任何風吹過，柳如潮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容，但跟之前陽光，平淡的笑容已經截然不同。

這是陰冷的，戲謔的甚至帶有一些自負的笑容，就如柳藍楓本人一樣。

「那第一危險的人物是誰啊？」陳希反問道。

「自然是你心心念念的墨王爺了，但這第一跟第二之間的差距可有點大。在面對他的時候，我雙腿都在不自覺地打顫，但在面對你的時候，我的心在亂顫，那是一種把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快感。嘻嘻嘻。」柳如潮陰森地笑了笑。

陳希點點頭，「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打了一手好牌，騙過了所有人，犧牲周相依幾個人，用來保全柳門，這種壯士斷腕的勇氣確實令我毛骨悚然啊。

既能夠讓柳門的勢力得以延續，又洗脫了自己的罪名，還能把你父親的遺體帶走，這確實是一條妙計啊，在我們的眼皮子地下行動，你確實夠大膽，夠心細的。只是我有個疑問，周相依憑什麼甘願自己坐牢，也要幫你啊。」

既然已經識破了身份，那柳藍楓就徹底放開了，他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一隻手不停地撓著耳朵，而另一手卻不知道從何處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格洛克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陳希晃來晃去。

「那是他的榮幸，作為父親的弟子，在享受到別人一輩子都難以享受到的榮華富貴之後，也是要付出點什麼東西的，至於其他的人，只要給足夠的錢，死人也能活過來。」柳藍楓輕描淡寫地說道，在他的眼裡，包括周相依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而是一件件物件罷了，隨時可棄，隨時可丟。

說話的時候，柳藍楓的笑容一直就沒有停過，這瘮人的笑容讓陳希瞬間汗毛都立了起來，他們父子竟然都是如此陰險狡詐的人。

「既然，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你也回答我哥問題吧，你是怎麼識破我的身份的？明明我已經演得這麼好了，我覺得奧斯卡都應該給我頒一個獎。」

「在完美的謊言也有破綻所在，如果我知道周相依所說的是一個謊言，那麼你是無辜的也就是一個謊言了。還記得下飛機的時候，你跟我說過要我帶你來六瓶山嗎？我可從未告訴過你，你父親死在六瓶山啊。」

柳藍楓故意在自己嘴上拍了兩下，然後嘻嘻笑道：「說禿嚕嘴了，怪我怪我，下次我一定注意。」

「你確實很聰明，但有句話你可別忘了，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如果你不說破我的身份的話，我真得不會殺你，只要我能安安穩穩地離開，手上不想在沾上一條人命了。更重要的是，我特別相看一看你有朝一日發現自己被騙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但可惜啊，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內情，那我就不得不把你「嘭」，在這個地方扔下去，估計找到你的時候已經半個月之後了吧。」說話間，柳藍楓撿起一枚石頭，扔下了懸崖，許久之後，仍然沒有聽到任何的回聲，就好像沒有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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