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小渭城

你有沒有溺過水？

人淹沒於水中，水吸入肺內，造成窒息。

壓抑，疼痛，像被火烤，被刀刮一樣。渾身所有的骨肉筋膜一起掙扎，只不過是混亂的，哪個部分也不肯配合。

我要活著！

李虞的意識里突然蹦出這樣一個念頭，他不能死，他必須活著！

「呼！咳咳，咳咳咳咳！」

李虞從一隻裝滿了屍水的玉棺中猛地做起來，久別的空氣是那麼的痛快，即使摻雜著濃郁藥味兒還有腐爛的味道。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李虞從玉棺中爬出來，大腦里一直閃爍著自己被大量殭屍撕扯的畫面，頭痛欲裂。

「啊！！！」

李虞只能用大聲吼叫來緩解自己的痛苦，喊的久了，似乎真的就不痛了。

「你醒了？」

一個很有磁性的男聲從黑暗裡傳來，周圍突然亮起數個火盆，周圍被火光照亮。

久在黑暗裡，眼睛一時適應不了光線，疼得李虞直流眼淚。

「真是奇迹，我原本以為你會變成一隻殭屍，但好像你並沒有。奇哉，怪哉！」

男人並沒有走近李虞，從聲音判斷，至少距離李虞還有十五米選。

適應了一會兒，李虞已經可以免強看到東西了。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哪裡？」

李虞依舊看不清男人的臉，心中有很多的疑惑，想要男人為他解答。

只是似乎沒有那麼簡單，男人一直沉默著，並沒有回答李虞問題的意思。

「恭喜你獲得新生。」

男人似乎是看夠了李虞，轉身離開了。

李虞想追上去質問男人，然而腿腳卻軟弱的很，只是邁了一步，就摔倒了跌在地上。

「咣當！」

李虞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麼，眼睛看東西都是模糊的一片。李虞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層東西，難受，看不清楚的世界讓他很煩躁。

疲憊之後的困意侵襲，他睡著了。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又回來了。

「這就是你選擇的人嗎？這麼多年了，你理都不理我一下，卻投入了他的懷抱。呵！現實果真是好殘酷！」

男人看著李虞，醋意十足的道。

李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換了地方，換了新的衣服，躺在一個石台之上。

這次，他的眼睛沒有了那種朦朧的感覺，可以清晰的看事物了。

「是你救了我？」

李虞疑惑的問男人。

「算是吧，沒有我，你肯定在醒來之前就死了。」

男人沉著臉，彷彿李虞欠他幾百萬一樣。臭屁的很。

奈何李虞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情。

「大恩不言謝，你救我一命，我定以命想報。」

李虞抱拳說道。

「不必了，你能夠行動了，就離開吧。你我以後再也不必相見。也談不上什麼報不報的。我救你也是事出無奈，並不是我的本意。所以你也不必當回事。」

男人拒絕了李虞，他只想讓李虞早一點離開，什麼恩與仇，都與他不想干。

「這怎麼行？男子漢大丈夫，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你救我，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是我欠你的。」

李虞擲地有聲的說出這番話，就好像誰要是不讓他報恩就是跟他有仇一樣。

「算了，你愛怎麼想怎麼樣吧。你現在應該可以離開了，走吧！」

男人嘆了一口氣，不再與李虞爭執。他活了數千年，早就看透了人心，李虞的小心思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

李虞沒有在說話，被男人帶領著穿過了好幾個長廊，來到一間寬大的大殿。有一道坍塌了的石門，外面漆黑一片，男人卻指著石門示意李虞走進去。

李虞謹慎的不敢走，試了試地面，堅實的很，這才一步垮了出去。

所謂一步天，一步地，一步斗轉星移。

李虞這一步誇出去，竟然出現在了當初的那個山坳里。

地上錯亂的到處都是白骨，殭屍們的腐爛臭肉早就已經被微生物分食乾淨了。李虞從骨骼分化的程度推測，時間已經過去五到十年了。

「天哪，我丟失的歲月！」

李虞感慨自己竟然沉睡了好幾年之久，時光就是一個盜賊，偷走了青蔥歲月。

「白雪，你在哪裡？還活著嗎？」

李虞走出山坳，走出五山。路過五山村的時候，李虞回去看了一眼，村子已經坍塌了差不多了。家裡柱子上綁著的白同也早就已經不見了，不知的是死了還是逃脫了。

李虞向著最近的城鎮而去，一路上餓了就吃野果子和野菜，渴了就隨便喝一點溪水，風塵僕僕而去。

經歷了七日七夜的趕路，李虞走了快五百里，才遇到了第一個城市。

「渭城！」

李虞看著城門上的兩個大字，露出了一絲笑容。此時的他，已經很難再跨出一步了，就跌倒在城門口。

「什麼人？」

渭城守兵注意到了李虞，大聲喝問到。

守兵喊了三遍，仍然不見回答，於是對著李虞射了一箭。這一箭，貼著李虞的耳朵射在了地上，箭尾還在極速的顫抖著，發出嗡嗡的聲音。只是李虞已經昏迷了，面對這驚險的一箭，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射箭的守兵站在高高的城門之上，距離李虞的位置選超百米，然而士兵卻可以想射哪裡射哪裡，以射的無所偏差。

守兵將情況上報給了隊長，對長又上報了統領，統領又上報給了將軍。

守護渭城的將軍是一位俊俏的大美女，不愛紅妝愛武裝，憑藉著一身實力硬是在一群大老爺們堆兒里拼除了赫赫戰功，被提拔為渭城將軍。

「將軍，會不會是姦細？」

韓統領小心翼翼的提示沐落塵將軍，渭城的東面是大森林和群山，又怎麼可能會從東面出來一個姦細呢？

「把人帶過來，本將軍閑的太無聊了，正好瞌睡的時候遇到了枕頭。」

沐落塵生的一副美若天仙的容顏，卻大大咧咧的如同漢子一樣。不多一會兒，就有士兵將李虞抬了來。

「怎麼這個樣子？你們打他了？」

沐落塵吃驚的問士兵。

「回稟將軍，我們沒有打他，他……估計是餓得，累得，就剩一口氣兒了。」

士兵很無辜的說到。

「我看看。」

沐落塵伸手探了探李虞的呼吸和脈搏，說到：「趕緊去請軍醫，把他救活。」

沐落塵大手一揮，讓人請來了軍醫。

渭城是個邊陲之城，條件算不得太艱苦，但還是挺落後的。這裡常駐人口不足五千，軍隊也就只有八百。

因為東面是無人出入的遠古森林，常年無人出入，所以兵力就只有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