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第肆佰玖拾壹章：

金光雖然是小了許多，但對於陳凱旋這種生命層面的生物來說已經是足夠了，僅僅只是那麼一小束的金光已經給了陳凱旋幾乎用之不竭的力量，陳凱旋一隻手將陳沐沐摟在懷中的同時，只用一隻手竟然就可以在二郎神看來，一般的代理人都無法單挑的黑色鎧甲的圍攻中一直血戰。

正如阿爾托莉雅所看到了那樣，這裏的黑色鎧甲們依然沒有血液可言，中間依然是空心的。阿爾托莉雅殺死的時候沒有，陳凱旋殺死的時候也沒有。唯一不同的是阿爾托莉雅殺死之後它們就會變成飛灰，和趙雲他們殺死的餓鬼是一樣的，但在陳凱旋所在的世界樹的表面上已經不同了。黑色鎧甲們死後不但沒有變成飛灰水分飄散，反而是變成了一種閃閃發光的小顆粒，每一顆顆粒都很小，比螢火蟲還要小上許多，要不是數量夠多的話甚至於都看不見。

這些小顆粒並不會隨風飄散或是做着自由落體運動，而是會在陳凱旋的頭頂上組成一團團更大、更亮閃閃發光的東西，在黑暗環境中的陳凱旋看着它們，就像是宇宙中無數的星團一般，站在他們面前會讓人覺得很渺小。

隨着死的黑色鎧甲越多星團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多，當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這些「星團」便會重新回到世界樹中，重新孕育出新的黑色鎧甲來，就像是一種完美循環的能量一樣，血只是陳凱旋和陳沐沐的。

當然也就是說只要世界樹還在，這些黑色鎧甲就會源源不斷的出現，無論金光能夠為陳凱旋提供多少能量，但他只要還是生物就會有消耗，會因為失血過多而無力最終死亡。即便金色的佛光是這個世界中最高級的能量，但能不能被吸收，又能吸收多少還得看自身的修為與造化。

顯然現在的陳凱旋還無法完全理解並利用這股能量，他只能用最粗狂浪費的方式利用。就好像明明是坐擁著純度超高的核能，但只能任其自然衰變，利用這衰變期產生的一點點熱能用來燒水什麼的。能量的應用決定了文明的程度對個人來說依然如此，陳凱旋的敗亡是必然的。

正如楊明軒所想的那樣，或者說比他所想的還要糟糕，楊明軒本以為陳凱旋或許能夠撐得住幾個小時，事實上陳凱旋在這種情況也只能撐得住十幾分鐘而已，當楊明軒他們走遠了之後不久原本奄奄一息的陳沐沐一隻手貼到了已經入不敷出的陳凱旋臉上。

有了天界系統的幫助，照耀在陳凱旋和陳沐沐身上的佛光雖然沒有變得更為凝實，卻讓陳凱旋在應用這種能量上更進一步，一瞬間陳凱旋的精神為之一振，身上的疲憊也一掃而光，但陳凱旋急忙分出一隻手將陳沐沐的手拿開，「別再消耗你的能量了。」

陳沐沐只是笑了笑，聲音如常，根本就不像十幾分鐘前那種眼看就要不行的樣子，「其實我沒事，我可是東方天界的系統呢，沒有這麼容易有事的，我之前只是擔心你而已。」

陳凱旋一邊和黑色鎧甲戰鬥着，一邊又被這句話究竟意味着什麼有些搞蒙了，「既然沒事兒那為什麼我們不和楊明軒他們一起走呢？我可是要堅持不住了啊。」

陳凱旋這一分心，已經有一群黑色鎧甲靠近了他們，不過被人還在陳凱旋懷中的陳沐沐一揮手打退了，並說道：「這裏太過古怪了，天界佛教的佛光來了這麼久竟然沒有讓佛教的世界出現，而且大部分的能量竟然都被吸收了，再看這些黑色鎧甲恐怕是殺之不盡的，這也難怪，畢竟這可是傳說中的世界樹，哪裏可能是我們能夠應付得來的？」

陳凱旋聽着陳沐沐又像是對他自己在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更是懶得去想，只是說道：「所以我才說，我們為什麼之前不走啊，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陳沐沐沒有去理會陳凱旋請求撤退的話，一邊不動聲色的從陳凱旋懷中出來，一邊用手指向了另一個方向，那是和楊明軒他們撤退方向截然相反的方向，還要更深入世界樹之中的地方，「往這邊走！」

說完陳沐沐一把扯下了穿透她自身的黑箭，紅色的鮮血飛濺出來，看得陳凱旋一陣肉疼，但陳沐沐卻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我之前就在觀察，那邊有古怪，但是九尾的表現太過搶眼讓我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而且讓我奇怪的是為什麼系統之……算了，總之我們趕緊往那邊去吧，用你的直覺告訴我，那邊有沒有危險。」

陳凱旋一邊戰鬥，一邊想了想正要說話，陳沐沐已經和嚴厲的打斷道：「用你的直覺，不要去思考！」

不用思考這種事陳凱旋最熟悉，他擊退了一波黑色鎧甲說道：「安全！」之後才補充了一句：「咦？為什麼那邊會安全呢？不應該是哪裏都一樣才對嗎？」事實上陳凱旋並沒有想過就這麼抱着陳沐沐傻愣愣的直到戰死，雖然看見陳沐沐可能已經不行的時候他腦子就懵了，可他至少知道要給陳沐沐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並沒有想過就這麼和她一起戰死在這裏。

所以陳凱旋其實一直都在觀察著哪裏可以跑掉，往楊明軒那邊跑顯然不行，畢竟既然都是要救他們，那自己再往那邊一跑的話，豈不是相當於是在坑別人嗎，而其他的地方在陳凱旋看來好像都已經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鎧甲了，估計是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但陳沐沐為什麼突然就在這種情況下指出了一條感覺上沒有危險的路呢，而且……感覺這東西靠譜嗎？怎麼總覺得有點兒那個啥。

陳沐沐並沒有給陳凱旋過多的思考時間，她已經說道：「那就對了，往那邊殺過去！」

看見陳沐沐好像瞬間滿血復活的樣子，陳凱旋心情也大好了起來，照耀在他們身上的金色佛光也粗大了一些，自然也就意味着哪怕是用最粗獷的利用方式的陳凱旋，戰鬥力也提升了不少。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凱旋和陳沐沐即使依然是在被圍攻的情況下，但也算是開始可以緩慢的移動了，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在慢慢熟悉了黑色鎧甲們的攻擊模式之後，這一人一系統已經越發的得心應手起來，畢竟黑色鎧甲的人形生物看上去威武雄壯，其實重量很輕，一拳一掌甚至於都不需要碰到他們，都可以用拳風、掌風擊退一大片。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不僅是移動速度大幅提升，甚至於偶爾還可以抽空說上那麼一兩句話了，還好兩人的關係就是系統與代理人關係，他們並不需要開口而導致岔氣，只用在腦中交流就可以了。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可你既然沒事的話，那為什麼當時不和他們一起跑呢？我們現在又是要去哪？為什麼那邊……」

陳凱旋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陳沐沐打斷了，「一切都是為了功勞啊，你就說你自己到目前為止有什麼功勞嗎？解密是楊明軒的系統和阿爾托莉雅做的；和敖烈的談判讓敖烈以及之後的二郎神、遠呂智對我們的支持是楊明軒做的；而發現世界樹更是司徒新莉這個已經不知道還是不是活着的人做的。

而身處在這麼大一個事件中，你身為這裏面唯一的一個正式的代理人，卻完全就像是打醬油一樣的存在，你說要是這件事解決了之後你會得到什麼？」

「呃……有……一些邊角料的功勞吧。」

「不，天界對你的評價只會更低，認為你就是個完全幫不上忙的蠢貨，一個徹徹底底的拖油瓶而已。要知道身份和責任是相對應的，你身為正式代理人，就這件事上來說你的表現不僅還不如預備代理人，而且還完全是個打醬油的存在。

而在此之前我們也是被困在了三眼族的遺跡之中，沒有什麼功勞可言，可以說這一次是你的初戰，初戰的表現就如此不堪的情況下，對天界來說你若不死，簡直是天理難容。

所以，我雖然在之前就在那邊發現了有問題卻一直沒說，因為如果那邊是一個能夠解決這個事情的契機之一，那隻能是我們去拿，不能再讓了，再退一步就是萬丈懸崖。」

陳凱旋一聽，「這……這麼嚴重嗎？那你之前為什麼……」

「之前為什麼不趕緊撈點兒功勞？拜託，這解密的事我會嗎？之前我都完全插不上嘴的，當時但凡是有點兒跑腿的事情，我都會讓你趕緊會去做，可這解密嘛……」

陳沐沐說完之後，幽幽的補充道：「所以，這樣的我……你會恨我嗎？」

「哎？你突然之間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恨你？你不是為了救我們嗎？」陳凱旋還沒有明白陳沐沐想說的是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為，有悖於天界佛教的博愛宗旨，而作為天界佛教的正式代理人的陳凱旋照理說應該是很不喜歡這種行為的，但陳沐沐和陳凱旋的關係不同於楊明軒和激素小蘿莉的關係，他們是有什麼話都挑明了說。

就在這一人一系統一邊戰鬥，一邊說着話的時候，他們沒有發現在他們眼睛看不到的黑暗的死角中藏着一個和黑色鎧甲生物完全不同的東西，它依然是一身黑色的鎧甲的人型生物，可個頭卻比其他的黑色鎧甲大了幾倍足有十幾米高，在腦袋的位置上只有一束紅光，就像是一隻獨眼巨人在注視着陳凱旋和陳沐沐一樣。

獨眼巨人的一隻手中死死的握著好幾個，奮力掙扎但始終徒勞無功的一般體型大小的黑色鎧甲生物，另一隻手握著還是液態狀的金黃樹脂，當陳凱旋和陳沐沐靠近的時候，獨眼巨人已經將一般體型的黑色鎧甲生物和液態狀的樹脂高高舉起，看來這是一次有預謀的偷襲，一般體型的黑色鎧甲人形生物只是為了吸引陳凱旋和陳沐沐的注意力，真正的殺招是另一隻手上的樹脂，只要樹脂一沾染到陳凱旋和陳沐沐，他們的下場就只能是和之前被封在樹脂中的人一樣永遠留在這裏了。

而此時的陳凱旋和陳沐沐還全然不知情，還在討論著天界功勞的事情，一直以來的正常體型的黑色鎧甲的人形生物的圍攻讓他們習慣性的以為這裏只有這一種生物或是什麼東西，而已經忘記了這裏很可能會有其他的物種也忘記了這裏的物種是有相當的智慧的。此時的他們只是在慣性思維下，以為世界樹中只有無腦的正常體型黑色鎧甲而已。

「獨眼巨人」看着這一人一系統毫無防備的樣子，正要出手卻生生的被打斷了，高高舉起的雙手停在了半空之中，猩紅的獨眼不可思議的低頭看了看它自己的肚子，那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空洞，隨後猩紅的光芒消失，它的身體也慢慢的變成了一點點的閃光，彙集於陳凱旋頭頂的「星團」之中。

當然原本那些在它手中掙扎著的，一般體型的黑色鎧甲們，自然掉落在了世界樹上「咚咚咚」的聲音從陳凱旋和陳沐沐的身後傳來，這時陳凱旋才轉過頭去。

這一看差點兒沒把他嚇尿，只見一道黑白兩色交織在一起的光芒朝他們身後衝來，說來奇怪，黑色就是沒有光才對，這種黑白交織的光芒就像是一句病句，但不僅是陳凱旋就是遲了一些轉過頭來的陳沐沐也能夠清晰的看到在白光中有明顯的黑色光芒，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能夠感受到這黑白光芒之中有着無可匹敵的力量，要是被這能量打中的話，絕對是活不成了。

要不是身後突然出現了「咚咚」的聲音，恐怕這一人一系統都還完全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當然現在能看到的黑白交織的光芒時，也已經是避無可避了，最多也就是知道是怎麼死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