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險

第二章 遇險

()夜晚過去了,太陽重新主宰了天空。

傾曬而下的陽光,穿越過密林的縫隙,將點點光影鑲在了山林地上。

幾聲清脆的鳥鳴聲,將林馨音稍稍從迷夢中拉回了現實世界。

天……亮了?

半夢半醒中的林馨音還在迷糊中,一股酥麻的感覺,從左臂處傳了過來,又流淌過全身,弄得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睜開蒙朦朧朧的雙眼,看到了一張笑盈盈的俊臉。

「醒了?」凌月緣正微笑着看着她,雙手似乎還在動作著。

「嗯……」林馨音迷迷糊糊答道。這時,又一股電流從左臂處襲來,感覺卻是舒服極了。

頭下的沙石子已經感覺不到,觸覺處一片柔軟,那來的枕頭?

待到神智清醒些,林馨音才發覺,此時的她,正側卧在凌月緣的大腿上,而對方正在給自己的左臂做按摩呢。

好舒服……再躺一會好了。林馨音心安理得地裝傻著。

凌月緣有早起晨練的習慣,不像林馨音那樣喜歡藏被窩,這時一看到對方那懶洋洋的樣子,心中一樂,放下林馨音的左臂,雙手悄悄移到她的腰肢上,十指頻跳,就像彈鋼琴一般惡作劇起來。

「嗯~~嗯……」林馨音扭扭了身子,呢喃到:「別鬧……讓我再睡會啊……」

「嘿~!」

「哼……」林馨音用鼻子輕應一聲,繼續迷糊著。

凌月緣笑了笑,停止了騷擾,重抬起林馨音的左臂輕揉起來,看着那白玉般無瑕的手臂逐漸染上了淡淡的玫瑰紅,忍不住又調笑起來。

「林妹妹的玉手好嬌嫩,枕起來舒服極了,要不是怕把它壓成豬蹄,還真捨不得離開。」

林馨音翻了翻白眼:「我可比你還大幾個月……」這傢伙,從前就是這樣,從不承認比自己小,整天小音小音地叫,現在更糟,自己的地位又下降了幾級。

「嘻嘻~我就~~~喜歡!」凌月緣陰陰地笑道。

「那也別那樣叫我啊……」林馨音愁道。

「不滿意啊?那叫什麼好捏~」凌月緣雙眉緊湊,腦袋一歪,很是認真地問道:「林小姐?林美女?林姑娘?林丫頭?林閨女?」

「別鬧了……」林馨音雙眉擰成了麻花。得,稱呼一蟹不如一蟹,還不如直接喊她「喂」就行。

「好啦好啦。好音音,該起床了,太陽都快把你烤熟啦。」凌月緣笑吟吟地看着林馨音,左手突然一轉,對着她的臀部擰了一下。

「啊~!」林馨音一個激靈,跳離了歹毒的溫柔鄉。

摸著被擰痛的部位,林馨音心有餘悸地望着凌月緣,對方卻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果然還是那個有暴力傾向的野丫頭……!不過現在是力氣更大的野小子了。想到這,林馨音心中大悲:自己的防禦力卻大跌,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但是,看到對方那生龍活虎的樣子,林馨音卻是寬慰了很多。

「小緣……現在我們這樣子……感覺適應些了么。」林馨音坐了下來,想了想,說道。

凌月緣一聽,一愣,頓時收起了笑容,低下了頭,好一會兒才嘆道:「還能怎麼樣呢?如果不能變回去,就只能接受現實了……要不怎麼辦呢?」

「嗯……」林馨音也是一時無語,不由也低下頭來。

「或者,」凌月緣湊近了過來,表情嚴肅地說道:「要不我先掐死你,然後再自殺,如果真有轉世那回事,說不定就能變回來了。」

林馨音哭笑不得:「誰說轉生就一定是人?要是我們投胎成了兩隻豬,那可怎麼辦?」

「你咒我是豬!我現在就掐死你!」凌月緣目露凶光,就要撲將過來。

「別別別……」林馨音嚇得手腳並用,急急往後退,慌忙與凌月緣拉開一陣距離。

「再胡說……哼!」凌月緣狠狠地瞪着林馨音。

林馨音現在就像只受驚的小鹿一般,只好一個勁地點頭:「是是是……」

凌月緣白了林馨音一眼,道:「跟你開玩笑的啦!誰會真去死啊。換個身份過人生,想想也挺刺激的,嘿~~!」說完,自顧自地開始幻想起來,還時不時地怪笑幾聲,直弄得林馨音身心哆嗦。

「小音,」凌月緣忽然轉過頭來,望着林馨音說道:「我現在的樣子,帥嗎?」

林馨音怔怔地看着凌月緣的臉,輕輕嘆道:「帥啊,非常非常的帥。」這倒沒說假了,林馨音甚至想過,要是凌月緣那張俊臉是自己的,該多好……當然前提是自己得先是男的。

「那你現在被我迷住了沒有啊?」凌月緣笑眼盈盈道。

「別逗了……」林馨音苦着臉道。

「你剛才是騙我的?!」

「……是是是……小女子給迷得神魂顛倒的,甘心一世為奴服侍公子……」

「那還不趕快過來給我捶背~!」凌月緣大喝道。

「哎~奴婢這就來……」林馨音都快哭出來了。

「嘿~!說笑的啦,起來啦,我們去走走。」凌月緣撲哧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

走走?林馨音一愣,隨即冷靜了下來,正色道:「我們現在身上什麼用品食物都沒有,最好早點下山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救援,要不到時天一黑就麻煩了。這山陰森陰森的,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

凌月緣抬頭看了看天,很是樂觀地說道:「沒事的,現在大清早的,離晚上還好長一段時間,一定下得了山的。」

林馨音卻是另一番想法:「這山我們一點都不熟悉,最好早點找到下山路,而且我們也不是下了山就完事了,到時要是天又黑自己又沒力氣了,可就麻煩了。」

「沒事沒事的~」凌月緣拖起林馨音的手,往前就走:「好啦,我們現在就去找路,行了?」

「嗯,好。」林馨音卻是一股心緒不佳的樣子。

老天保佑千萬別出什麼意外……

「小音……早上起來臉上粘粘的,好難受啊,要能洗漱一下就好了……」

「呃……我比較希望身邊能有些水和食物……」

「說不定林里有些野果子可以吃啊,也許還有泉水。」

「野果……有毒怎麼辦啊?搞不好泉水裏還有寄生蟲哩。」

「呸!烏鴉嘴!打你!」

「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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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馨音現在,十分鬱悶。

抬抬頭,透過樹枝林葉的空隙處望天,隱約可感到太陽的光芒已在消消地變淡;目光前移,走在自己前面的凌月緣,卻是一路輕步,一臉歡愉,哼著小曲,揮舞雙手;這邊摘摘小花,那邊踏踏小草;摸摸樹榦,嚇嚇鳥蝶,時而輕嘆,忽而大笑,直把探路當成了野遊,弄得林馨音揪心不已。

先前的一番探索,林馨音發覺這山並沒想像中那麼複雜,要下山去並非難事,可告知了凌月緣后,對方卻更是心安理得地閑逛起來,還美其名曰「陶冶情操」,差點把林馨音氣昏過去。

林馨音心想,如果她有一副虎背熊臂的身材,一定會像老鷹抓小雞般,把凌月緣夾在腰間拎下山去,可惜現在自己卻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只好陪着凌月緣一起瘋。

沒想到的是,這一瞎逛,就折騰掉了一個上午。眼看下午也要給糟蹋掉,林馨音心中大愁。她以前就不是很喜歡運動,不像凌月緣那樣精力豐沛,現在更是每況愈下。看着凌月緣仍是一副活力無限的樣子,自己身體卻快累散了架子,林馨音不由得急道:「小緣……我們快下山去……早餐午飯都沒解決,我現在都快走不動了……」

「嗯……」凌月緣終於停住了腳步,說道:「你一說,還真有點餓哦~晚上吃什麼啊?」

……林馨音這時直想找棵大樹撞死了算。

「呵……」凌月緣走到了林馨音身邊,扶住了正雙手按在雙膝上,彎著腰喘氣的她,笑問道:「累了?我扶你下山!或者背你?」

「不用了……」林馨音強撐著。

凌月緣笑笑,不語,左手拉過林馨音的手臂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環住了她的腰肢,輕步走了起來。

林馨音想了想,唉,算了,就這樣子罷。

兩人偎依著,向山下走去。

這時的天邊已被晚霞染紅。夕陽餘暉,樹影交錯,但兩人卻是無暇去欣賞這美景了。

因為天色眼看就要沉了下來。

走了一段路后,已到了半山腰,凌月緣卻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林馨音先是一奇,順着凌月緣的眼光望去,也是一驚,頓時一股寒意纏繞上了心頭。

此時天色已經微暗,而眼前的樹林處,顯然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着,一陣折枝壓草的「沙沙」聲幽幽傳來,如同成千上萬隻螞蟻爬到了林馨音的身上,讓她渾身寒顫不已。

待到那黑影橫在了兩人眼前,林馨音和凌月緣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龐然大物竟是一隻虎,貨真價實的虎,正用兇狠而野性的眼神瞪着它眼前這兩個脆弱的獵物。

凌月緣臉色慘白,全身顫抖不已。平常所接觸的,都是溫順的阿貓阿狗,就算是虎,也是呆在動物園的籠子裏供人觀賞的木偶,即使是在野生動物園,也有厚實的車門鋼窗斷絕了自己與野獸的親密接觸,何曾如此近距離地跟這般野性橫溢的猛獸面對面過?

凌月緣想走,卻發現自己已被那凶獸的目光所撼住,雙腳如同灌了鉛般,半點也移動不得。這一霎那,他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驚恐地站着,只等着眼前的野獸何時施暴而已。

難道……今天真要死在這裏?

林馨音這時的狀況也好不到那裏去。凌月緣是等死的羊羔,她則是更弱不禁風的小羊羔。她印象中的山中有老虎的故事,已是爺爺那輩子的故事了。那時候爺爺還年輕,有一天,跟鄉里的一群兄弟去山裏玩,直瘋了半天後,爺爺累了,對着一塊石頭就是一躺。一開始還覺得那石頭出奇地柔軟,下一秒就聽到那石頭低沉地一吼,爺爺才恐慌地發現,那竟是一隻虎!嚇得爺爺和兄弟們連滾帶爬,從山上滾到山下,弄得渾身遍體鱗傷。回到家,卻被祖母打了一頓,原因不是爺爺差點把命丟了,而是他把家裏值錢的物件-一條毛巾丟在了山裏。

那時候的人,很窮,每件家什都是寶貝。

而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

眼前的這隻猛虎,精神得很,不是爺爺那時候遇到的那種睡得半夢半醒的迷糊虎!

林馨音慌得頭腦一片空白。如果丟件東西就能引開這頭怪物的話,讓她脫衣服都願意!可是,可能嘛?裝死?別開玩笑了,騙誰啊!

一瞬間,林馨音彷彿已能清晰地看見猛虎那尖利的牙齒,火紅的舌頭,甚至是那從血口大盆中溢下的唾液!恐怕再過一會,那些鋒利的兇器,就會把她撕成碎片,而下一刻,自己就入了虎口!

「吼~~!」野獸大嘯一聲,身子往後一彎,就像拉滿了的弓一般,作勢欲撲!

這一聲虎嘯,驚醒了林馨音。不知從那裏來的力氣,林馨音轉手拖過凌月緣,往身後一推,只說了一個字:「走!」

還在發獃中的凌月緣,被林馨音猛的一推,一個踉蹌,往後一退,坐在了地上。

林馨音才一回頭,就看到了那猛虎,已經躍起,向自己撲來!

死定了?

就這樣,死了?

來到這個還不知道那跟那的地方不到一天,就死了?

也許,死亡是一種解脫,可是,現在自己死掉,凌月緣,怎麼辦?他處境照樣危險!

無比強烈的求生意識,壓過了對死亡的恐懼,在腦海中迴旋!

不能,絕不能現在死在這裏!

突然地,林馨音的雙眸,閃過了兩道光芒,瞳孔頓時染上了棕色!

同時,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心眼.捕息-!」

時間彷彿靜止了。

林馨音滿臉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光景。

那隻本該已把自己捏碎的猛虎,此時,卻停在了空中!或者說,它並不是完全停住,仍是在自己撲來,然而,動作卻是極為緩慢,如同電影里的超慢鏡頭般。

林馨音呆立了兩秒,理智告訴她,危險仍未解除!可是,現在身邊卻沒有任何武器。怎麼辦?林馨音咬了咬牙,伸出兩隻手指,對準猛虎的雙眼插去!撥出之後的手指表面,竟無一絲血珠,但她卻可清晰地發現,兩道血泉,正從猛虎的雙眼中,極慢極慢地溢出。

下一步,林馨音跳到了凌月緣身邊,拉起還在發獃中的他,說道:「快跑!」轉身就逃。

誰知,才跑出不足十步的功夫,忽然一陣頭昏目眩,林馨音眼前一黑,雙腿一軟,腳步一亂,身子就向前倒了過去。耳朵一陣轟鳴,聽見了身後的猛獸那貫徹雲天的吼叫聲,撕心裂肺,不絕於耳;隱約還有凌月緣那慌亂而關切的急呼聲。

「小音……」

好累……林馨音只感到身心疲憊,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頓時暈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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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涼風嗖嗖的,感覺好像自己在飄。

竟然還有感覺,看來自己還沒死,好極了。林馨音稍微清醒了些,心中寬慰了很多。

待到意識恢復了不少,林馨音才發覺自己是給人背着走路。那寬厚的後背,讓她有依稀回到了孩童時候的幻覺:那時候,自己還很小,最喜歡的,就是給父親背着,到處溜達。賴在父親那溫暖的後背上,感覺舒暢極了。

「小緣……?」林馨音輕輕問道。

「小音,你醒了?太好了……」凌月緣欣喜地應道,語氣中還夾帶着些許哭音

「嗯……」林馨音忽然心中一樂:這可是凌月緣第一次背她哩。上了小學之後,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就再沒讓父親背過;而跟凌月緣在一起,當對方玩瘋得再也走不動了,自己就往往成了背人的苦力,一直到了最近,都是如此。這次反了過來,可要好好享受下。林馨音心裏暗笑着。

「小音,對不起。」凌月緣略帶哭腔地說道。

「沒事了就好。」林馨音輕輕嘆道。

左看看,右望望,林馨音發覺視野寬闊了很多。

「我們到山腳下了?」

「嗯,已經離那隻瘋虎遠遠的了,現在應該安全了。」凌月緣語音有了些興奮,但仍顫抖著說:「小音,剛剛那會你可厲害了!那隻虎看着就要撲倒你了,誰知你忽然一閃,就飄到了我身邊!拉起我就跑,我還反應不過來呢!然後那隻虎就光在那裏狂嘯發飆著,也沒追過來,奇怪極了。」

小息一會,凌月緣心有餘悸說道:「可是你忽然就暈倒了,都快把我嚇死了!幸好那隻虎瞎了眼一樣亂轉,我們才能逃跑哩!」

林馨音聽着凌月緣的說法,卻是一愣。對她來說,那時候的情景,如同時間變慢了幾十倍一般,可在凌月緣看來,卻只是一瞬間的事?凌月緣甚至沒注意到她刺瞎了虎眼的動作!

傳說中的相對論?林馨音百思不得其解,跟凌月緣一說,對方更是驚詫至極,但也是一臉茫然,不知為何。

但唯一可肯定的,就是那詭異的能力似乎很耗體力,林馨音現在身子空虛得很。

又走了一段路,林馨音隱隱能覺得凌月緣有些腳步不穩的樣子。確實,兩人一天滴水未進,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捱不住了,何況剛剛經歷了那生死劫!

於是,林馨音無不憂慮地說道:「小緣,放我下來,我能走路。」

「沒事。」凌月緣輕鬆地拋過來兩個字。

「放我下來,小心我把你壓扁了。」

「開玩笑,現在你跟棉花似的,再來十個我都扛得住。」

「呵。」林馨音輕輕一笑:「你一直都這樣,愛逞強。」

「你也是啊。」凌月緣不甘示弱。

「呵呵。」

「哼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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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火!有隻馬!還有個人!」凌月緣興奮得語無倫次。

「啥……?」林馨音聽得莫明其妙的,抬起頭來,靠在凌月緣的肩膀上,向前一望,看到了一簇篝火在燃燒着,旁邊還有一匹馬,以及一個人,似在小憩。

「人啊!是活人啊!有救了!」凌月緣欣喜若狂,背着林馨音,快步向前沖。

那人察覺了快速向自己奔來的人影,一驚,順手拿起了身邊的武器,一陣大喝:「什麼人?!」

漢語!這人會說漢語啊!凌月緣停住了腳步,聽到對方的說話后,又是一陣狂喜,看來溝通是沒問題了,好極……可一仔細打量對方,卻又是一臉詫異。

那是個男子。看樣子年紀三十左右,肥頭大耳,大鼻闊嘴,一臉麻子,兩隻鼠眼滑溜溜地轉,絡腮鬍子十分刺眼,體格則是頗為健壯;當然最關鍵的不是此人面目有多猥瑣,問題是他的衣着打扮:一身古式的緊身黑色勁衣,右手還提把大刀,簡直跟古代的土匪無異。

凌月緣看得獃獃的,傻傻地問了句:「大叔,你在拍戲么?」

猥瑣男聽得莫明其妙,奇道:「拍戲?什麼意思?」

……凌月緣和林馨音都是一輪沉默。

看來,兩人不僅掉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恐怕這兒連年代都不是21世紀了。

想回家,怕是難、難、難,登天之難。

許久之後,林馨音嘆息道:「小緣,先把我放下。」

「嗯。」凌月緣輕輕放下了林馨音,眼神有些黯淡。現在的他,真是身心疲憊。

猥瑣男這才真切地見到了林馨音的全貌,不由得雙眼放光。凌月緣那俊臉,剛剛已經讓他驚奇不已,現在又出現了一個下凡的天宮仙女,更讓他眼前一片驚艷。兩人雖然年紀尚輕的樣子,但這麼並肩一擺,簡直就是龍鳳般配,光彩橫溢。

靠……金童玉女啊!

猥瑣男心中一陣煩躁,很是不爽,雙眼卻仍死死地瞪着林馨音,至於兩人是怎麼突然從這荒山野嶺出現的,他才懶得去理。

凌月緣注意到猥瑣男那股混沌的眼神,悄悄將身體往林馨音前面擋了擋,然後才問道:「大叔,有水和食物嗎?能給點么?」

「哦,哦,哦……」猥瑣男稍稍一回神,回身拿了一個水囊和些乾糧,給了兩人。

兩人坐下來,一頓果腹,總算力氣恢復了不少。又過了一會兒,林馨音沒來由地又覺得一陣頭昏腦脹,頓時臉色蒼白,冷汗直冒。那詭異的能力使用過後,似乎有很強的後遺症。

「小音、小音?」凌月緣趕緊扶住差點倒下的林馨音,滿臉關切,卻不知如何是好。

這邊的猥瑣男一見就來了精神,趕緊說道:「這小姑娘是不是病了?我略懂些醫術,不如讓我來看看?」

凌月緣狐疑地看着猥瑣男。這廝還會看病?雖說人不可相貌,可他形象也太次了。

猥瑣男急了:「我可是天合門的杜堂主-杜楠,天合功素有強身健體,驅疾防病的神效,你兩小娃娃難道還不知道么?」

天合門,天合功是啥玩意,凌月緣還真不知道。不過「肚腩」他知道。他讀書的學校,班裏就有一個小「肚腩」,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大的。想到這,凌月緣差點大笑。不過,聽肚腩吹得牛皮哄哄的,說不定還真有效也說不定。既然現在有求於人,那還是忍住笑意的好。

猶豫再三,凌月緣決定還是讓肚腩看看下林馨音的情況。

肚腩裝模作樣地先觀察林馨音的面色,這一看,又是一呆。火光照耀下的林馨音,柳眉微盪,慧眼流波,硃唇皓齒;幾縷青絲撇於額前,蒼白的玉頰上滾動着幾滴汗珠,宛如被雨打過的白芍,嬌弱而美麗。

這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確實很能激發正義使者浩然護弱的高尚情操。

但對禽獸來說,激發的只是生理上的yu望。

天合門也算名門正派,但不保證門下都是根正苗紅的好種子。

肚腩就是其中一顆頗大的老鼠屎。

長期以來,雖標榜正義人士,但作姦犯科的事也干過不少。這次驚現天人,直把肚腩的心頭撩得火熱,七魂丟了六魄。

美女如斯,以前玩過的女人全成了七姑八嬸,俗不可言。

想到這,頓時邪念驟生。本應給林馨音把脈,肚腩左掌卻握住了她的玉手,一陣摩挲,右手竟欲攀上她的雙峰。

林馨音一陣惡寒。這丫的想作甚啊!大驚:「你……」

「你幹什麼?!」凌月緣眼明口快,站了起來,同時大喊道。

一聲急呼,驚醒了還在做夢中的肚腩。是了,還有第三者在啊!不過,醜事做到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抬抬頭:夜黑風高;看看四周:荒山野嶺;眼前兩個小娃娃:女的美男的弱。

最佳作案時啊!一時間,上萬隻蒼蠅在肚腩耳邊轟鳴:「殺人!劫色!殺人!劫色!」

肚腩頓時惡從膽邊生!

「嘻嘻嘻!」肚腩面色變得猙獰不堪,大手一伸,將林馨音扯到了身後,然後又一腳將凌月緣踹到了一旁!

「混蛋……!」凌月緣重重摔在了地上,雙目怒視,卻見肚腩已經兇相畢露,右手提着大刀,就要向自己劈來!

「小緣……!」林馨音大急,想再使出那神奇的能力,卻不料一陣電流襲向腦海,頓時頭痛欲裂!

凌月緣氣極。山上遇老虎,山下撞色狼,這算什麼事兒?還有沒有天理了!一股恨意繞上心頭,直欲毀天滅地!

突然,凌月緣雙眼閃過兩道光芒,瞳孔披上了紅色!

腦海中炸起了一個聲音。

「魔眼.攝魂-!」

「啊~!」肚腩像突然給雷劈到一樣,所有動作全部停止,獃獃地站立着。

凌月緣一愣。說道:「把刀放下!」

「是……」肚腩傻傻地照辦,面無表情,像給線控的木偶。

凌月緣大奇。稍微理下神智,立即從地上挑了一塊比較大的石頭,對準肚腩的太陽穴處就是一記!

……肚腩哼也沒哼一聲,倒了下去。凌月緣仍不死心,衝過去,對準肚腩的後腦勺一陣猛敲,直到確認對方徹底暈菜過去為止,這才放心地輕呼了一口氣,跑過去另一邊,挽起了林馨音。

稍微恢復了些力氣的林馨音已是滿臉驚訝:「那傢伙怎會這麼聽話?」

「不知道……」凌月緣也很奇怪:「那一瞬間,他好像給我控制了一樣……不管了,乘他醒過來之前,我們快離開這裏。」

「走路的話……遲早給追上……」林馨音瞥了一眼肚腩旁邊的那匹馬,說道:「得把他的馬弄走。」

凌月緣點點頭,扶住林馨音來到了馬邊,卻發現,那馬對兩人來說,有點高大了。凌月緣搬了好幾塊大石頭做墊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林馨音弄上了馬背。

凌月緣剛也要上去,想了想,又走回肚腩身邊,拿走了他的隨身包裹,大刀有點沉,不要了;末了,看了看那還躺在地上的肚腩,一陣厭惡,對着那身體就是一陣猛踢。

「混蛋、賤人、變態、牲口……」凌月緣罵一聲踢一次,彷彿肚腩剛剛非禮的是他。

「小緣,快走。」林馨音在馬背上催道。

「嗯,來了。」凌月緣背上了包裹,艱難上馬。

上了馬,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怎麼讓馬走?

林馨音和凌月緣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嗯,那個,我在電視上看過,好簡單的。」凌月緣裝模作樣地揮舞韁繩:「駕~駕~」

馬兒動也不動。

「死馬,快跑。」凌月緣拍了拍馬屁股。

馬兒理也不理。

「我,我咬你……」凌月緣狠命扯了一把馬鬃毛。

「吁~~!」馬兒一陣吃痛,狂奔起來。

「啊~~」林馨音和凌月緣都是一陣驚呼,差點丟了下來,只能緊緊靠住馬身。

馬在跑,風在嘯,馬背上的兩人卻是一點也不逍遙。

「小緣……你知道怎麼讓馬停下來嗎……」

「我,我不知道……」

……

……

「救……命……啊……」

一陣陣哀號,在山間回蕩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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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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