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小惡作劇

因為赫連烈半真半假的一句玩笑話，陸軒兒連帶著顏婉芸立刻成了宴席上後宮嬪妃以及官員夫人們關注的焦點人物，她們當中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更有人幸災樂禍，可以說各種情緒五味雜陳，一應俱全。

一頓飯，吃得陸軒兒食不知味，索性丟了筷子，用哀求的眼神看顏婉芸。

「怎麼了？」一直好脾氣的與一桌女人周旋的顏婉芸馬上側過身子，低聲的詢問。

「我吃飽了。」陸軒兒說話的同時楚楚可憐的眨了眨眼睛。

顏婉芸知道陸軒兒是坐不住了，為難的看了一眼四周，小聲道：「可是宴席還沒有散呢，軒兒乖，再坐一會會兒。」

「娘，我想去那邊看花燈。」陸軒兒充分利用小孩子無知的天性，刻意提高了聲音，還用手指了指池塘邊上懸挂著的各式花燈。

果然，坐在主位的宸妃嬌聲道：「陸夫人，小孩子尚未定性，難為她坐了這麼久，就讓宮女領著她玩吧。」

顏婉芸感激的朝宸妃點了點頭，轉而對陸軒兒道：「還不快謝謝宸妃娘娘。」

「謝謝漂亮娘娘」陸軒兒看著宸妃認真的一字一句道謝。

但凡女人，都躲不過好話，宸妃聽完笑得頭上的珠釵都輕晃了起來，聲音也越發的嬌柔：「看這小嘴兒甜的，若不是讓皇上搶先了一步，我一準替我的焰兒上門提親去。」

陸軒兒雙腳一著地，就迫不及待的把這些刺耳的笑聲拋在了腦後，搖搖晃晃的朝池塘邊走去。

「軒兒小姐，您慢些走。」其中一名宮女緊跟在陸軒兒身後，輕聲叮囑。

陸軒兒鬱悶的看著自己走五步都抵不過人輕輕邁兩小步，頹然的放棄了甩掉她的念頭。

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陸軒兒閉上眼睛，貪婪的深呼吸。

「參見七皇子。」宮女清脆的聲音粉碎了陸軒兒剛尋覓到的美好。

「你先下去吧。」赫連昊焱背著手，小大人樣的開口。

宮女看了看四周，不放心的說道：「回七皇子，池塘邊太危險了，奴婢得照看著軒兒小姐。」

「我會照顧她的，你去幫我拿桂花糕過來。」赫連昊焱抬頭直視著宮女，發出命令，語氣里透著執拗。

果然是個被寵壞的專橫小孩，陸軒兒在心理偷偷的想。

「你……喜歡宸妃？」赫連昊焱遣走宮女後轉身問陸軒兒。

「反正我沒有討厭她的理由。」可能是打心眼裡把赫連昊焱當小孩看，所以陸軒兒回答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任何思索的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語氣和聲音是那麼的不和諧。

赫連昊焱費解的皺了皺眉，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但很快又對著陸軒兒露出了兩顆小門牙，兩隻小手笨拙的解著衣領。

陸軒兒頓時戒備的退後了一大步，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赫連昊焱，心裡出現了大大小小無數的問號，莫非古代早熟到了這種地步！

當赫連昊焱費勁的摘下脖子上的玉攤在陸軒兒面前時，陸軒兒為自己剛才的想法小小的汗顏了一下。

「這個給你。」赫連昊焱的眼睛里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

「這是什麼？」陸軒兒接過，裝作很有興趣的研究起來。

「這個是玉，保平安的。」赫連昊焱以為陸軒兒接受了他的友好，正高興呢，下一秒就聽見一聲千迴百轉的「哎呀」聲，然後就看見陸軒兒用無辜的眼神看向自己。

陸軒兒使勁的咬著下唇，吞吞吐吐道：「對不起，它滑出去了。」

「沒關係，這個池塘不深的，我讓小安子去撈上來。」不忍心責怪陸軒兒一句，赫連昊焱反而還露出讓陸軒兒心安的笑容。

「可是——」陸軒兒故意停頓了一會兒，看赫連昊焱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繼續說道：「爹爹說，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啊，是這樣嗎——」赫連昊焱犯難的往池塘里張望了一下，天太黑了，借著幾盞花燈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陸軒兒看出赫連昊焱眼神里的掙扎，暗暗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蹣跚著邊靠近池塘的邊緣邊嘟噥道：「既然是軒兒丟的，就讓軒兒下去撿好了。」

「我不可以讓你去。」赫連昊焱一把拉住本來就走得不快的陸軒兒，特別認真，特別堅定的開口，然後不等陸軒兒從那閃閃光芒的眼神中反應過來，就「咚」的一聲跳了下去。

陸軒兒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頓時傻了眼，現在可還是寒冬耶，想到那刺骨的冷水，就不禁打了個冷顫。

於是兩個小傢伙再一次成功的驚動了赫連烈以及眾人。

「娘！」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陸軒兒第一反應就是裝作受了驚嚇，哭著鑽進了顏婉芸的懷抱，沒有眼淚，就用兩手一捂，嘴裡發出嗚咽聲。

赫連昊焱很快就被七手八腳的打撈了上來，陸軒兒透過指縫偷偷看過去，可憐沒吃過苦的傢伙，嘴唇凍得發紫，渾身都在打顫。

「焱兒，你怎麼會掉進池塘里去的？」赫連烈拿過隨從為他準備的披風，披在赫連昊焱身上，關切的詢問。

「對……對不起，昊焱打擾了父皇的……興緻！昊焱不小心……失足掉……掉下去了。」赫連昊焱伴隨著牙齒碰撞的聲音，哆哆嗦嗦的開口。

「你們這幫奴才都是怎麼伺候主子的，一個個都該重罰！」圍觀的宸妃厲聲呵斥著跪在地上的小安子。

「不……不怪……他，是我……支開的，請父皇……父皇明鑒……」赫連昊焱聽到可能會連累小安子，顧不上快要凍僵的身子，急切的解釋。

「你的性子真是像極了德妃，罷了，朕不追究他們便是了。」赫連烈想起那個安靜無爭的女子，心裡一陣悵然，驀地抱起赫連昊焱，低沉有力的命令道：「杵著做什麼，還不去請太醫。」

「是！」小安子抬起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跌撞了幾步，才小跑著往太醫院去。

既然皇上都提早離席了，整個晚宴自然也就散了，太監們進進出出安排大臣們的馬車。

陸軒兒伏在顏婉芸的肩上，稍稍打開了握著的拳頭，疑惑的盯著剛才赫連昊焱趁著混亂偷偷塞回她手心的玉佩，心裡說不上來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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