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183章
「沒有任何異常嗎？」凌霄曲指彈了彈桌面，意味深長的笑了，「到現在還演着戲呢。」
侍衛垂著頭道，「畢竟他還要降低您的戒心不是嗎？總不能晉王殿下剛剛走，他就有大動作。」
「過了今日，就算是他想有大動作，也不可能了。」凌霄意有所指。
侍衛抬起了頭，「大人你的意思是？」
「陛下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不但如此，還超乎了我的預料。」凌霄心情頗好的說。
侍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凌霄讓他退下了。
畢竟在他和晉王計劃着假死之前，也事先猜測了一下皇帝對於此事的態度，以為不過就是憤怒一陣罷了，沒想到還讓何翊協助凌霄徹查此事。
那麼晉王院落里着火一事，就肯定不可能輕輕地揭過去了。
離州知州本來抱着不喜歡連累到自己的感覺上，當然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了。
既然皇帝打算要徹查着火的原因，那麼這離州知州就必然脫不了干係，到時候不牽連他的家人就算是好的了。
但是離州知州現在還不知道皇帝要派東廠過來的事情，所以還能輕輕鬆鬆的。
凌霄自言自語的說，「沒幾天安穩日子了。」
這邊晉王在謝老將軍的院子裏休息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很早他就起來了，並且主動去幫助管事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管事現在是越看他越順眼，「來者是客，公子不必這樣，好好的回去歇著吧。」
「我在這裏閑着也沒事兒，不如做點兒事情。」晉王搖了搖頭，之前他打仗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做過。
管事的笑着搖了搖頭，也不再阻攔他。
謝老將軍聽着外面的小廝稟報晉王竟然在外面幫着他們做起了活計，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
「這倒是我沒預料到的。」謝老將軍笑得狡黠，「不過這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晉王之前就認識謝老將軍，他經常做出紆尊降貴的事來，謝老將軍也是了解的。
「不用着急，且等著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吧。」謝老將軍下着面前的棋盤，慢悠悠的說。
又是一天過去了，晉王始終沒能見到謝老將軍一面，但是他依舊不慌不忙的，並沒有讓別人去催，或者是旁聽側敲的打聽消息。
只是做着自己該做的事。
第二日天剛亮，晉王正在竹屋裏看著書，管事就過來找他了，「公子，如果你方便的話，老爺讓你過去一趟。」
晉王好脾氣的笑了笑，「我這就過去。」
管事的在後面眯了眯眼睛，他本來以為依照着謝老將軍的性格，大概還會再冷著這個人幾天。
沒想到今天早晨就突然鬆口了，着實讓他有些意外，這可是之前沒有過的慣例。
不過謝老將軍做什麼事，他不會質疑就對了，只會按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事。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他跟在謝老將軍身邊，一直遵循着的原則。
晉王過去的很快，因為他根本就不讓謝老將軍久等，如果他等的時間長了的話，改變主意也說不定，晉王冒不起這個險。
很快晉王就見到了謝老將軍，朝他行了一禮，「謝老將軍，許久未見了，您還是風采依舊。」
謝老將軍笑罵了一句，「你這個臭小子！要不是有事，你會來找我？」
管事因為是剛剛來，所以還沒有來得及退下去，乍一看見晉王和謝老將軍這麼熟，有些驚訝。
畢竟他以為，晉王這個人把姿態放的那麼低，肯定是有事相求於謝老將軍。
但是謝老將軍並沒有馬上見他，所以他還以為這個人對於謝老將軍來說是陌生人，之前根本就不會認識他。
壓根兒就沒有想到他們倆竟然比較熟悉。
「行了，你就別在門口愣著了，快走吧。」謝老將軍不客氣的對管事擺了擺手。
管事好脾氣的笑了笑就走了，如果是別人看見的話，恐怕還會比較驚訝，想這些老將軍為什麼這麼給人不留情面？
但是這麼多年，管事已經習慣了，下來相親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性格，根本就沒有瞧不起誰那一說法。
「行了，來都來了，坐下吧。」謝老將軍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一把椅子，示意晉王座下。
「好。」晉王也走的有些累了，所以並沒有推辭。
「我怎麼聽說這世間壓根兒就沒有你這麼一號人了呢？」謝老將軍沒有等晉王開口，上來先發制人。
晉王苦笑了一下，「許多年未見，您還是這麼直接，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假死一事，確實是無可奈何之下的舉動，哲王想必您也是了解一點兒的，我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轉移他的注意力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還當真是冒不起這個險。」
「就只有這麼簡單？」謝老將軍顯然是不相信他這麼一番說辭。
「還有什麼目的，想必您也是清楚的，這也是我此次前來的目的。」
晉王也直接說道，他想着既然謝老將軍這麼喜歡直來直往，那他也不必打太極。
謝老將軍果然大笑，「還是你這種性格好，爽快！有什麼直說，就是何必藏着掖着。」
「有些人就是那樣的，搞得朝堂里烏煙瘴氣的，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您是個真性情的人，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樣不是？」晉王道。
「別說這些題外話了，今天就直接步入正題吧，想必你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吧？虧得你還耐得住氣。」
謝老將軍雖然不在朝堂之中，但是他的消息一直都是很靈敏的，所以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甚至是有些連哲王都查不到的事情，他也能知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根基。
「但是你應該清楚的是，我向來都不喜歡摻和這種事情。」謝老將軍上來就給他打了一個預防針。
晉王聽完了這句話就笑了笑，他本來也就沒有期望着謝老將軍能夠真正的參與進去。
「晚輩還沒有這麼貪心。」晉王這話說的是真誠的。
「你不會打着想讓我把你引薦給他們的主意吧？」謝老將軍瞬間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你這算盤打的可真好啊！」
「晚輩算盤打的再好，也需要您的幫助不是？如果沒有您的話，晚輩什麼也不是。」晉王道。
謝老將軍無奈的說，「沒有我，你也能行，何必說的這麼謙虛，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晉王笑了笑，「雖然我說的有誇大的意思，但也未必沒有這個道理。」
「再者，如果有了您的幫助，我的勝算會更加的大。」
「你想必在我來的時候，就已經好好的算了一下吧？能不能行，在您的心中，現在應該已經有了答案。」
「世人都說老奸巨猾，可我看吶，現在的年輕人也一樣。」謝老將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真是後生可畏。」
「其實有一點你還沒有無聊到。」謝老將軍突然神秘的搖了搖頭。
晉王在來之前就已經預算好了所有的可能性以及結果，自問不可能有他想不到的地方，所以當下也有一些好奇，「那還請您告知。」
「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子猜不到。」謝老將軍心情頗好，「因為我一開始也沒有預料到。」
「那究竟是誰呢？」晉王有些急不可耐的問。
「紹王爺之前肯定幫過你吧？」小老將軍雖然是問，但是語氣還是十分肯定的。
「將軍您怎麼知道的？」晉王有些驚訝，那麼就只有一個理由能夠解釋的通了，「是不是有關於紹王爺？」
「你說的這個倒是不錯，不過不是他，是紹王妃，以前的時候我和他父親交情不錯。」
「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斷了書信往來，如果不是她父親的話，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讓你就來見我？」謝老將軍挑了挑眉毛。
晉王聽到了這裏卻好以整暇的道，「因為我有足夠的理由來這裏，而且我相信您也一定會答應我的。」
「你難道就這麼篤定嗎？」謝老將軍道。
「雖然沒有這麼篤定，但是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畢竟您也牽掛着許多人。」
「我相信您不會對之前的戰友不管不顧的。」晉王笑道。
「有時候太聰明了，不好啊！」謝老將軍不客氣地瞅了他一眼，「但我實話告訴你，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如果我真的不願意的話，誰也說不動我。」謝老將軍今天直接就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晉王現在心裏也明白了，如果不是那一封信，如果他想要見到謝老將軍，恐怕還要費到一番功夫。
「不論事情的過程怎麼樣，但是結果依舊是相同的。」晉王道。
「你說的不錯，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謝老將軍終於不擺着一張臉了。
「但是此事我不會明著參與進去，只能給寫幾封信罷了，到底能不能用到，這個我也是說不準的。」
「您當然不用明著參與進來，再者您也不用管這麼多，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我辦就好了。」
「晚輩雖然能力不大，但是這些事情還是能辦好的。」晉王無比謙遜的說。
「行了，也別在我面前這個樣子了，你的能力我還不清楚嗎？如果你真是那種碌碌無為之輩，我才不跟你打交道呢。」
謝老將軍實話實說。
晉王無奈的笑了笑，「您說的是。」
「行了，你先去歇著吧，我很快就能把這幾封信給寫出來，到時候讓管事給你送過去，你就直接走吧，不用再來見我了。」
謝老將軍的意思晉王明了，無非就是不想讓他再繼續浪費時間了，畢竟時間不等人，京城那邊的形勢已經不容樂觀了。
不過晉王卻拒絕了，「雖然時間緊迫，但是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只要路上趕快一點，這點兒時間還是能找補回來的。」
謝老將軍心裏暗暗的說，果真沒有選錯人，有自己的原則就可以說明這個人肯定不會犯什麼大錯。
而且肯在這種緊要的關頭去尊敬一個人，這樣的人心腸也不會太狠毒。
所以他才更是比哲王更為適合的人。
「那你就在這裏等等吧，我很快就寫好。」謝老將軍提筆就在紙上寫字，「不用驚訝，我已經提前寫好了幾封了。」
晉王道，「你還真是高瞻遠矚，料事如神。」
「等你活了我這個年紀，也就什麼都能知道了。」
也就兩炷香的時間，謝老將軍就把其餘的信都給寫好了，「你拿着這些信去告訴他們就行。」
「雖然我不能確保每個人都會給我幾分薄面，但是至少這幾個，是一定可以的。」謝老將軍指著其中的幾個信封對晉王說道。
晉王點了點頭，看見了這幾個信封上面的名字，基本上都是朝中舉足輕重的武將，並且目前還都是選擇中立的。
「這幾個人性子執拗，所以我不能保證他們會相信我說的話，但是你也不用擔心，他們就算不會給我面子，也絕對不會站在我的對立面。」謝老將軍又指著其餘的幾封信說。
晉王壓下了心中的激動，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並不是讓所有人都選擇他這一邊，只要這些人不與他作對，那麼就會大大的提高他的勝算。
「行了，你快出發吧，在這裏都耽誤了好久了。」謝老將軍催促他說。
「多謝您為我擔憂，不過並不用這麼急，京城那邊我也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其實還好。」晉王解釋道。
「不如我來陪着您下一盤棋？」他又提議。
謝老將軍看着晉王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也放下了心來，「那好，那你就坐下來咱們對弈一盤。」
「好。」晉王輕輕的應了一聲，他之所以敢這個留下來下棋，不着急趕回去，就是因為他篤定，晚一點兒回去的效果會更好。
何翊這邊緊趕慢趕的已經出發了，就快要到離州了，凌霄親自出城去迎接他，以表自己的誠意。
這還是這許多年以來，東廠和錦衣衛第一次聯手破案。
凌霄笑了笑，世事無常，暗地裏劍拔弩張的人，竟然要一同做事。
不過對於這項安排，凌霄根本就不埋怨皇帝，反而覺得皇帝的做法很對。
光憑錦衣衛的話，是不好把罪責直接摘到哲王身上的，而且別人也不會相信，但是有了東廠的加入就不一樣了。
他們將會是這其中的見證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