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宕機
小o就沒看順眼過秋虹虹，見她這樣，嗤笑，「還說我是人類的狗腿子，就她這樣的，也差不到哪裏去，大家都一樣，她憑什麼瞧不起我？真把自己當什麼了不起的大小姐了？
也不看看那張臉夠不夠格，光看着，我都覺得倒胃口。」
好朋友被這麼數落，安娜多少有些掛不住，不由的插了句嘴。
「她也沒那什麼不堪，最多嘴快了些，不過她沒什麼惡意，你別這麼看她。」
小o：「是啊，她沒惡意，不過是喜歡動不動把人丟到池子裏喂她的小寵物。」
安娜：「……」這天，真是沒法聊了。
親愛的的秋虹虹，不是她不給力，奈何你的豐功偉績，傳播的太廣，就是想挽尊，都有些困難。
沒人打配合，小o啰嗦了幾句，見單口相聲沒什麼意思，自然就停了。
一行人繼續往前，不多時就聞到一股帶着咸腥的惡臭，熏的人，有些抬不起頭來。
黑暗之森的條件，雖然有些惡劣，可她們這幾個，哪到過這種地方。
不說有潔癖的安娜，就連小助理都有些受不住，一個勁捂著鼻子。
一邊捂，一邊不住用腹語抱怨。
「這裏怎麼這樣啊，不是說母星的環境很好嗎？這，也叫好？虛假宣傳都不敢這麼干好嗎？簡直是在欺騙我柔弱的小心臟！」
應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小助理氣鼓鼓的看了她一眼，「小七姐，你笑什麼呀，我又沒說錯。」
相處久了，漸漸的小助理也沒那麼怕應閱了，只要不過分，小玩笑還是能開一些的。
「是，你沒錯，可宣傳也沒錯啊。」
小助理：「？」
「宣傳上用的是數萬年前的圖像，而你看到的是如今。」
小助理無語望天，這也行？
佩服，佩服。
不說數萬年，即便一兩年都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拿遠古時期的圖像出來忽悠，不覺得有些那什麼嗎？
「人家本來也沒想着拿出來做宣傳，誰讓你信的？」小o冷不丁插了句嘴，氣氛一時間很是尷尬。
話是這麼個話沒錯，可從小o嘴裏出來，就有點那什麼。
被它這麼一懟，應閱這才想之前忽略了什麼。
對於母星的各種變化，作為局外人的她們，最多嘆一句滄海桑田，也就過去了。
沒太多代入感。
可小o不一樣，它雖是個智能，可到底是那段過往的親身經歷者。
過去的點點滴滴，連旁觀者聽了都會覺得不太好，更別說當事人了。
那種痛，不是簡單的言語能形容的。
未經他人事，莫替人言語。
這一刻，她突然覺著，沒有情感挺好的。
這話，應閱一不留神說了出來。
然後，就木有然後了。
氣氛空前僵硬。
一行人一路往前，越往裏走，「山勢」就越發險峻，時不時還能看到明顯的斷層痕迹。
和斷層同時出現的，還有各色看上去不那麼自然的產物，奇形怪狀的，一時間，讓人有種在掘寶的錯覺。
而這一切，落在小o眼中，全然變了樣，眼前不再是清爽爽的天，清爽爽的人，而是一分兩半。
左邊是記憶中的舊時光，而右邊是如今的場景。
過去總聽人說，真情實感未必是好。
它不懂。
它是一個智能，能擁有情感，已經是一種幸運，哪裏還會任性的想要失去。
可如今，它懂了。
沒有情感，晶片就不會過熱，不熱外殼就不會融化，不融化，還能好好的過。
可現在，外殼在融化，液體在滴答，有一種恐懼，叫做，知道什麼時候，會走向生命的盡頭。
平日裏，它總說，自己活的時間太長，想早點去找小夥伴。
可當它知道那一刻要來，晶片蹭的一下就過熱了，主機陷入混亂，行動陷入停滯。
每一步，每一步！
都化作機械的行為，再沒有半分生氣。
它知道這樣下去不好，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它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消亡。
不，不，不！
它不要消亡，說好的要回家，說好的，要送應閱離開，說好的……
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答應的事情沒有做，怎麼可以現在就離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阿！」
一聲機械到不行的痛呼聲響起，而後，小o的世界一片漆黑。
沒有光芒，沒有聲音，沒有感知，所有的一切都停擺了。
它彷彿回到了舊時光，回到了那個不見天日的垃圾堆，回到了，那無比枯寂的歲月。
另一邊，應閱火速往回跑，搶在小o陷入泥沼前接住了它。
看着躺在掌心，巴掌大的小傢伙，應閱眼角劃過一滴晶瑩的藍綠色的淚珠。
「它這是怎麼啦？要不要緊啊？你不是說它不會受到世界排擠嗎？怎麼這會兒……」
如果打從一開始，小o就宕機，沒人會覺得奇怪。
可這會宕機，就有些不太好立理解了。
那麼艱難的路都走過來了，沒道理，在這麼一個小坑上摔跤。
又不是那些喜歡喝綠茶的小年輕身上有無數種包袱。
「它沒事。」應閱將小o摟在懷裏，「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會好的。」
「要不，咱們把它送回去吧。接下來的路，只會越來越難走。」
「沒事的。」應閱笑着看向明鶴，「早就約定過要帶她回家。哪怕千瘡百孔也是它的家。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家不好。」
「可是……」明鶴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他不是它。
就算覺著前路不好，也沒有資格打着為它好的名義，替它做決定。
人生是自己的，沒有誰，可以替除自己之外的人做決定。
哪怕骨肉至親也不行。
「那我現在，能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應閱搖搖頭，對於智能，她接觸的不多，或者說，很少會有人接觸。
科技都是向前奔跑，除了那些喜歡研究歷史的人外，又有幾個會回到最初？
就是有，研究的也不會是智能。
不管在什麼時候，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無利可圖的事，沒幾個人會去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