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彼此的在乎
秦沖火了。
「他媽的！我弄死你！！」
他從地上爬起，順手拾起掉落的牛排刀，就捅了過來。
我往後閃躲，腳下突然一崴。
身體一下就停住了。
眼看着刀捅過來，我努力伸手一擋，那鋒利的牛排刀直接割破我手腕處的衣服，一刀劃破我皮膚。
「嘶！」
我正要反抗，身邊黑影一閃。
是徐克！
「哐」一腳。
秦沖直接被踹趴下。
「媽的！」秦沖怒極，再次爬起。
掏出手機，他就要叫人過來。
「打電話之前，你最好先打聽打聽我是誰！」徐克冷聲道。
秦沖也不傻，捂著肚子，慢慢站起來，眼神兇狠：「你特么就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要弄死你！」
「哼…九爺的人，你也敢動？」
徐克冷笑。
他雖然只是療養院的高層，但是，他在療養院中卻扮演着非常關鍵的角色。畢竟很多器官移植之類的，都是通過他的手交接。
那項業務跟漢城的高層人士打交道是非常多的，他手裏掌握的秘密也絕對不少。九爺與大老闆生性多疑，能讓徐克一直扮演那個角色，可見徐克的身份非常不簡單。
可謂深得信任。
秦沖剛要說話，徐克又向前兩步，冷哼道：「秦奉賢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你要想玩，我們陪你玩，不過，最好先跟你家老頭子打聲招呼，免得後面難堪。」
徐克說完之後，秦沖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想找人揍我，但總感覺徐克說的也不像假話。
當即愣在那裏有些無措。
而一旁的白若瑄，臉上一片煞白。她沒想到事情會弄到這種地步。
「先生，這裏的損失……」一個經理模樣的人，站到我身邊。
我看着被砸爛的桌椅，這麼高檔的店面，那水晶桌定然是價值不菲的。從懷裏掏出那張銀行卡遞給經理說：「這裏面有三萬，夠了嗎？」
「這……」經理面露難色。
徐克冷眼一瞅問：「不夠嗎？」
「夠了！夠了……你們如果不進餐的話，還請你們早些離開，不要妨礙他人用餐，謝謝…謝謝……」那經理說畢，便拿着銀行卡走了。
徐克見經理離開，看了我一眼：「我們也走吧。」我看了看秦沖，轉頭又看向白若瑄。
白若瑄當即從包里拿出一條手帕，過來之後，就給我綁紮手腕處的傷口，一邊綁紮一邊埋怨我的說：「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見她低頭埋怨我的樣子，心裏莫名的感動，她是在乎我的。至少，她還是想着我的。
「你幹什麼！」
秦沖一巴掌打掉她的手。
「秦沖，你夠了！」
白若瑄回頭瞪向他。
秦沖臉上泛起一個噁心的微笑，冷盯着她說：「……白若瑄，我告訴你，我秦沖看中的女人，甭想跑掉！咱們兩個可是訂了婚的，你要悔婚的話，先自己掂量掂量後果！」
「這是我同學！我高中同學！你想哪裏去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啊！？」白若瑄說着，便抓住我的手，拎上包后便帶我往外走。
秦沖想衝過來攔我們。
徐克一步靠到他身前，「小子，沒玩夠的話，我再陪你玩玩？」
「你……」
……
酒店外，又下起了雪。
我跟她走到漢城的街道上，雪花落在她羽絨毛上，落了薄薄的一層。
她的心思依然像高中時那麼單純，但是，生活中的複雜程度卻遠超當年。她能在這種複雜環境裏保持着當初的單純，這點當真很難得。
「讓你見笑了。」她自嘲而笑，眼中沒有尷尬，更多的是悲哀與習慣。
「你不喜歡他對嗎？」我問。
她聽后，沉默著沒有做聲。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星辰大廈的門口，我定住腳步。
轉過身，很認真的看着她。
她緩緩抬起頭看着我，那清澈的眼眸、如雪的肌膚，粉紅的薄唇幾次想要說什麼，卻又抿了起來。
低下頭去。
「這些年有想過我嗎？」我問。
「你話比以前多了很多呢……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說話了。」
她低着頭，輕聲說。
我看着她。
「我一直都沒忘了你。」
「這麼多年，我」
「陳凡！」她忽然打住我的話，抬起頭后，那目光讓我感覺有些陌生，「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彼此放在心裏不是更好嗎？」
「可是……」
「……沒有可是，我，我們都變了。」她說着，轉過頭，看着大雪中的漢城，眼神第一次透出凄美的感覺。彷彿對這個世界很失望。
我大膽的握住她的手。
她當即抽回，插進口袋，低頭用腳揉捏着地上的雪說：「不該有的想法，就不要讓它冒頭。若是冒出頭來，對誰都不好。」
「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忽的抬起頭來看着我，眼神很是淡漠的說：「我訂婚了。」
「你不愛他……」我說。
「改變不了。」
「我不信！」我有些激動了。這麼多年，我臉上的表情都不曾如此激動過。只有在她面前，我的表情才會如此準確的反應內心的想法。
「我就是沒訂婚，跟你也不可能的。不是嗎？」她的話讓人心寒。
但……也很現實。
「你…」我沒想到她會那麼決絕。誠然，她是老總千金，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我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的冷漠而絕情。
「你朋友來了。」
她望向我身後，又轉回頭看着我，「謝謝你今天幫忙。我先走了。」
「白若瑄！」我喊住她。
她站在幾米外定住身子，而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白若瑄！！」
我更大聲的喊住她。
她再次定住身子……
我疾步走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身子轉過來，非常認真，比這雪還認真的看着她的雙眸說：「若瑄……當年是你拯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堅持不到現在！我不是因為你救了我，而來找你！我來找你，是因為我在乎你！非常非常在乎你！這些年我經歷了一些事情，未來幾年也還會繼續！但是……但是，我，我真的不能，不能失去你……」
她聽后，很平靜也很平淡的看着我，那面孔彷彿經歷過無數表白后，仍舊無動於衷的冷漠。
雪輕輕的落在她的臉上，轉瞬即掉，她的臉仍舊沒有表情，眼神也從清澈變成了空洞，薄唇輕啟道：「陳凡……那會兒在餐廳里時，你問我愛過沒有，我說我愛過。那是實話，我喜歡那個整日窩在圖書館里的男孩；我喜歡那個男孩的博學；我也喜歡跟他相處時，他看向我的眼神……我知道那個男孩在乎我，他的眼神、他的舉止裏面都帶着那種在乎。」
「你說的是我對嗎？」
我握住她的手，卻不禁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