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小野心

「一台設備，一篇論文！」

這是王一凡最終與老教授們討價還價商定的設備價格！

當然，如果是特定需求和有具體方向性要求的改裝的設備，則是另外的價格了！

畢竟是升級和限量版本！

得加錢！

以曾教授配合其目前正在開展的科研項目的設備改進方式為例，曾教授不僅要搭上一篇論文，還得讓他手下的學生們寫一篇相關設備的使用說明，暫時要求為中英文兩個版本。

總的來說，是皆大歡喜！

這種在儀器使用和功能範圍性的簡單論文甚至不用老教授們親自捉筆操刀，隨意地指點幾句，讓學生們為之代勞，他最後屬一個名字就行。

於偉龍的安排從一開始就很精妙，請來的這些老教授專家們都是目前醫院裏正好對他提供的設備有需求的。

而對於他們而言，王一凡到來，可以說是將困擾他們和於偉龍的一個大難題變得極度簡單化了，還可以節省出一大筆的經費開展更進一步深入的研究。

所以，在他們眼裏，王一凡活脫脫的就是一個送財童子，哦，不對，是送設備童子。

「醫院即將成立的體檢中心，在具體一些設備的採購方面可能會偏向於一凡這邊，到時候還要請各位老師們支持和鼓勵一下！」

於偉龍在老教授們很濃的談興當中輕描淡寫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老教授們的談興瞬間戛然而止，一個個轉頭看着他。

「好你個於偉龍，原來是在這裏等着我們吶，總歸是算計不過你！」

何教授不禁率先笑罵了一聲，想着原先一直就非常厭煩這種走後門方式推銷醫學設備的於偉龍為何今天突然開了個特例，合著是為了讓他們拿人家的手短。

還真是讓人難以拒絕的要求。

教授們紛紛苦笑不已，雖然是打心底里不想拒絕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給臉色看，在將王一凡當成了於偉龍的「同夥」之後，瞬間就從笑臉相迎變成了冷臉以對。

這筆交易，說起來，分明犯不着一定非要通過於偉龍的，當然了，於偉龍的身份，的確是合理地一個突破口。

這高級知識分子一旦耍起心眼來，還真讓人煩不勝煩，防不勝防，關鍵是王一凡還得仍舊感激於偉龍，哪怕被他從此事中佔了一點點小小的便宜。

王一凡的設備還缺乏相應的資質，所以在可能的招標過程中恐怕連參與的機會都沒有，由此，於偉龍才出了這麼個主意，使得在時間上贏得了先機。

只見於副院長面不改色，很是從容地繼續說道：「從規模和可以使用的經費這兩個方面考慮，我考慮還是一步到位，目前滬市各個醫院的體檢中心的配備還是依附於各個科室的設備功能，還是存在很多衝突和問題的，如果有這方面的條件，還是盡量獨立開來展開工作……」

各位教授在醫院裏是有很大的發言權的，除了讓他們支持體檢中心的建設之餘，於偉龍還讓他們替王一凡的新設備進行背書，由此來說服醫院各個層面的決策者，大規模使用這些設備，甚至是將這些儀器作為主要設備，進而將節省下來的經費用在進一步擴展規模之上。

這說起來是好事，但無疑也讓老教授們背負了一定的責任。

曾教授摸著下巴，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跟身邊的幾位同事一道交換了意見。

從於偉龍的出發點而言，事情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好，而且看到國產的設備能在具體應用中處於領先並保持一定的技術優勢，也是他們非常樂意看到的。

但具體的效果，還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檢驗的。

眾人的目光又再一次都落在了王一凡的身上。

「具體產品的質量還請各位老師們都放心，因為不涉及什麼精密的零器件，所以組裝部分沒有技術壁壘，而設備主要的晶片在質保期內是可以免費更換的，在具體設備的採購合同上，售後相關的內容我都會一一註明，到時候也請老師們斧正！」

相較於空口無憑，白字黑字無疑更讓人放心。

「這樣吧，偉龍，我們收到設備之後，就先放置到科研和教學這一塊當中，將各方面可以收集到的數據都記錄保存下來，時間比較緊，就先以一個月為期限，如果設備能夠達到我們的要求，我們的論文和醫院方面的採購就一齊跟上，如果期間出現什麼不可挽回的損失或者錯誤，那今天議定的事情就統統作廢，對此我們醫院也不承擔任何責任！」

「這是自然！」

王一凡率先于于偉龍答應老教授開出來的條件。

他對他設計的產品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其實設備本身在前世是早就經過無數數據支撐和使用方面的驗證的，之所以讓於偉龍幫忙，只不過是因為他年紀小，人微言輕，也不是專業領域之內的，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打開較大的突破口，只有這些在業內有一定知名度，並且有影響力的專家肯定才行，對於他而言，這已然是一條終南捷徑了。

王一凡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的毫不猶豫的自信，還是讓教授專家們頻頻點頭。

自信是會感染人的！

不過，貫穿於這一次會議的於偉龍的「險惡用心」還是讓他們一下子少了許多談性，各自商定好之後，也與王一凡確定了設備的具體發貨日期和方式，就各自走了，反正是沒給於偉龍一個特別肯定的應承和哪怕一張好看的臉色。

於偉龍對此也不以為意，他受這些老教授的白眼可不少了，笑了笑就領着王一凡進了他的副院長辦公室。

「一凡吶，我跟老薑那邊已經溝通過了，設備的生產和加工目前還是可以滿足我們一家醫院的需求的，只是涉及到改裝的問題，人力和物力的投入和產出成本就相差極大了，你有什麼樣的考慮？」

於偉龍給王一凡泡了一杯茶，放的茶葉量極大。

王一凡只是看了那麼一眼，就覺得已經是精神抖擻了。

「具體其實並不是特別難的，開個外殼模子多添加幾個應有程序的問題，而且這也是日後各方面設備的一個可以拓展的發展方向，多元化才能牢牢地佔據市場地位的，如果姜叔叔那邊有困難，我可以花點時間再設計一下！」

以後必然還是要麻煩於偉龍的，所以王一凡並不隱瞞他在這一方面的小小「野心」。

實際在具體的應用中，任何設備儀器都是在不斷改進和發展的，一個是可以方便用戶使用，一個則是可以提高效率，更有一個則是提高精準度，這樣才可以牢牢地佔據市場，並且不被市場所淘汰。

於偉龍點了點頭，詫異於年輕人的冷靜，更驚訝於年輕人的眼光和自信，至於展現出來的能力，他早就是已經見識過了。

「醫療設備這一塊我雖然懂得也不是太多，但我還是比較看好目前這些設備地產品前景的，一凡，你如果有這方面的意向，可以考慮一下進一步擴大生產規模，我相信老薑也一定會支持你的！」

王一凡放下茶杯，不由地看向於偉龍。

於偉龍乾咳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

「有點意思！」

「於叔叔，您幫了我大忙，有事的話，您不妨直說，不用太客氣的！」

於偉龍在之前的事情上安排得很巧妙，甚至算計了所有教授們一把，但似乎在此刻，他又變了一個模樣，變得赧然，而不是心機深沉。

「老張打電話給我，說是讓我幫他探探你的口風！」

於偉龍乾笑了一聲。

「張叔叔？」

王一凡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臉橫肉笑起來卻帶着幾分憨憨的老張叔叔。

王一凡沉吟了一會兒。

其實單以產品而言，他無疑是獨家的生意，至少可以壟斷目前該領域內的產品五年以上，而且是在世界範圍內，當然這也病不排除因為他的出現刺激到設備更快地更新換代，但至少短時間內，他是有極大的優勢的。

那位張叔叔在之前就已經漏過口風，怕是這一段時間少不了向於偉龍印證他當初誇下的「海口」。

神經敏銳的商人，第一時間就已經看到了裏面存在的巨大商機。

當然，前提是確認產品的技術優勢，在這一方面，在老張心中，王一凡顯然不如於偉龍更有話語權。

「是老張，不過，我估計他也就是瞎問問，搞建材又突然跨行業，我看他是有點昏了頭！」

見王一凡沉吟不語，於偉龍不禁強調了一句，對於老張的行為倒是不以為然，也為他的意向掩飾一下尷尬。

「也不是這麼說，如果張叔叔有興趣，我當然是非常歡迎的，不過，您得先給他吃幾顆定心丸，具體的估計要等這邊的使用都進入正軌吧，要不然，他不定會對我的產品有長足的信心的！」

其實從一開始，在這個行業之內，王一凡就並不想投入太多的精力，並不是他不看好裏頭的前景，而是他重生的心思，不可能固定在一個小範圍之內。

如果有人能夠替他在這個行業內披荊斬棘，乘風破浪，那他自然更樂意見到，但好處並不能這麼輕易地就丟出去，這是一個幾乎出於本能的心思。

「從目前的使用情況來看，這個產品只要能夠保持穩定，還是很有市場的！」

於偉龍道。

「這點，我其實也很有信心的，但如果在售後這一方面跟不上銷售進度，那很可能就會迅速被淘汰的！」

這也是王一凡不想單打獨鬥的一個重要原因。

任何貴重設備的投入，不單單是生產能力方面，售後維護往往佔據更大的一部分，尤其是此類專業性程度已經很高很高的產品，往往需要學識和技術能力兼具的專業的售後人才，隨着市場的進一步打開，這筆投入必然是不能少，只能不停地擴張和輻射更大範圍，如果將來要放眼國際市場，那更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王一凡將其視為第一桶金的取得方式，卻不想束縛於售後的不間斷投入，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如果有人可以幫他一把，將售後做好，那他就能有更大更廣的發揮空間，不單單是這個行業，還有其他的行業。

於偉龍深以為然地點頭。

現階段許多高精設備都是存在這方面的問題都，維修和保養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往往儀器發生一次故障，不僅會影響到日常的工作，還會搭進去巨額的維修費用，有時候甚至會逼的他們的工作人員不得不自學長才，但大多數情況下仍舊是局限於非常簡答的故障處置。

一方面是儀器設備的售後服務完全跟不上，一方面的確是消耗的人力和物力成本太高，關鍵是耽誤正常的工作進度，在醫院這地方，最要不得的就是耽誤，哪怕是一分一秒的時間，也是格外珍貴的。

「一凡你考慮地非常全面，售後服務是很重要的一步，如果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我相信你的產品一定能夠迅速地打開市場的！」

說起來簡單的一句話，但想要做好，那就是難上加難，這一點，於偉龍非常清楚，因為他以前就曾經上手過很多這類型的儀器設備。

於偉龍終究是摸不透王一凡的想法的，他其實對於老張的意向也有點不以為然，畢竟老張是外行，所以他只好先給王一凡以鼓勵。

還有一點，以老張的性子，要是真的能夠投身到這個產業，一定會拿出他的商人本性，將利潤最大化，這可與他目前的利益又相衝突了。

所以，在這個時間點上，於偉龍內心之中還是比較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