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的因果是整個世界

「姑娘瞎想什麼呢。」

段雲輕笑道：「像你這般腹黑的龍，不霍霍別人就算好的了，你要是公主，惡龍怕是逃都來不及。」

他看了一眼這姑娘肩頭上盤卧著的那頭赤幻龍，覺得這話一點沒錯。

這小傢伙估計就是礙於淫威才被她給降服了，要是我早來一步...唉，太可惜了。

「好像也是誒，多謝誇獎。」

楚凝微歪著頭想了想，說道。

段雲一時無言。

罷了，你當是誇獎，那就是誇獎吧。

「不與你計較了，我來找你是有些事想問問。」她說道。

「講。」段雲微微挑眉，故意表露不悅。

他其實不太想跟她說話的，畢竟現在無敵技能沒了，挺危險的，半夏都險些栽在她手上了，還是離她遠點好。

「第一件事是...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企圖？」

段云：「？？？」

你特么來找我，不該是對我有企圖嗎？

不過下一刻，他便看到楚凝伸手一招，一片龍鱗從他儲物戒指中飛出來，然後縮成指甲蓋般大小，落在她的手中。

隨着手指輕輕一捻，這片龍鱗直接碎成粉末，隨風飄散。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不良收集癖誒？」她奇怪地看了段雲一眼。

「咳...這是我那徒兒好奇，不知道從哪撿的。」

段雲輕描淡寫說道：「你來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不是。」

她那冰藍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段雲，問道：「我想問問，嗯...你為何會有天火？」

「天火？」

段雲怔了一下。

天什麼？

什麼火？

聽起來挺牛逼的。

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居然會讓這頭惡龍感興趣？

他思緒飛轉，很快便想到了那團七彩火焰。

於是他淡淡說道：「那是我的本源之火，有問題？」

「本源之火？」

她明顯嚇了一跳，額頭都擰出了一個十字。

然後她繞着段雲看了一圈，非常認真，段雲覺得她這眼神跟看一件剛出土的文物似的。

難道有什麼問題？段雲心想。

「不可能，你不是。」

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你肯定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才能動用這種道火。」

「你從哪裏弄到的？」

「怎麼，你還不相信？」

段雲微微一笑，之間微彈，一縷七彩火焰出現，在指尖不斷跳躍。

他覺得這姑娘似乎還挺忌憚這火焰的，那就拿出來嚇嚇她。

最好能...嗯，逼她把體內的那道印記收回去。

他把自己從頭到腳看了個遍，都特么沒找到那縷氣息，感覺有些鬱悶。

果然，楚凝被嚇住了。

她默默抬起那半罈子酒，咕嘟咕嘟喝個了乾淨，趁著酒勁胡思亂想了一會，還是說道：「不應該啊。」

不過剛說完，一根指頭便探了過來，落在她眉心上。

她一時間像是被定住了，安靜站在原地，沒有閃躲。

兩隻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的手指，都快瞪成鬥雞眼了。

如果換個精神小伙，或許會來一句：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但她顯然是不敢賭的。

「把你留的印記收走。」段雲說道。

「沒有。」

她矢口否認，「你別冤枉好人，我沒留什麼印記。」

段雲淡淡說道：「我數到三。」

精神壓制，屢試不爽。現在他的演技與氣質已經登堂入室了，除了實力不行之外，已經是個合格的大佬了。

「我真沒有。」她堅決否認。

「一。」段雲說道。

楚凝：「……」

「二。」

「你這麼厲害，自己不會找嘛。」她嘟著嘴說道。

雖然這般說着，她還是靜靜站在原地沒敢動，看來對這所謂的「天火」，是真的挺忌憚。

段雲眉頭一皺，靠，果然沒猜錯，還好老子感知敏銳。

你這龍還真是...我覺得你才有怪癖。隨便往別人身上留記號，你懂禮貌嗎？

於是他下定決心，手指微微用力，同時冷漠開口。

「三。」

「等等！」

她終於還是沒忍住，老老實實承認，「你冷靜點，我收回就是了。」

發現段雲沒動手，她這才小心地向後退一步，額頭離開他的指尖，然後手捏法印，一縷縷極寒的冰霜氣息在指尖來回跳動了幾下。

然後又來回跳動幾下。

磨磨唧唧的，總感覺不太情願的樣子。

「快點，我還有事。」段雲冷哼一聲，神色不悅。

對付這種傢伙，就不能給一點好臉色。

「別急嘛，這是我冰霜巨龍一族的銘魂秘法，雖然不容易被人發現，但同樣的，想要解除也沒那麼容易。」

她接着說道：「要想解除，必須用同為龍族一系的血脈，你那裏有沒有？」

「沒有，用你的不行嗎？」

「我本人的不行。」她搖頭回答。

段雲眉頭一皺，心想怎麼這麼麻煩。

「那它的呢？」段雲說道。

兩人同時看向楚凝肩頭盤著的赤幻龍，因為之前被段雲強行抽取了血脈，顯得病懨懨的，一直在睡覺。

似乎察覺到了些不對，這隻胖鱷魚般的肥龍醒了過來，愣了一會。

「糰子，要不你先忍一忍？」楚凝眨了眨眼，問道。

嗖！

這坨肥龍一溜煙沒見了，在窗戶上留下了一個大洞。

段雲也是愣了一下。

這...

「還沒馴服，不是很聽話，我把它追回來。」

楚凝眉頭一挑，整個人化作萬道殘影，追了上去。

然後整個客棧的門都被炸穿了，四處漏風。

段雲看得無語，大姐，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他無奈搖頭，在原地等了一會。

然後又等了一會。

然後發現自己跟個傻子似的。

媽的，又給坑了！

算了，看你嚇那樣，搞得我追得上你似的。

你以為我在第十層，其實我在第一層。

段雲心中自我安慰了一下。

……

他又動用神識，嘗試了好多次，終於發現了這道印記所在的位置。

不在別處，就在他的識海之內。

而且潛藏的很深，非常詭異，根本抓不住，一碰就分裂成更多道。

以他如今的手段，想要強行抹除，除非把自己給幹掉。

此刻心中有好多句MMP想說。

算了，有空找找半夏那姑娘，說不定有什麼好辦法。被一頭龍給打了個標記，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就感覺...好像被狗子撒了一泡尿留記號似的。

在他鬱悶之時，楚凝已經帶着那胖胖的赤幻龍，來到了一片雲煙繚繞的山區。按距離來算，至少也距離段雲十萬里開外。

論逃跑，她還沒怕過誰。

「今天還真遇到了個有意思的人吶。」

她拍了拍卧在肩頭的小肥龍，頗為愉快地穿過幾道天然陣法，天地變幻，她便出現在一處神秘空間內。

這片空間很黑，四周漆黑如虛空一般，天空中群星閃爍。

而在面前，是一尊無比龐大的冰霜巨龍，一眼看不到尾。她站在這巨龍面前，簡直比螞蟻還要渺小。

她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頗為認真地行了一禮。

她肩頭的赤幻龍也不敢睡覺了，也學着行了一個龍族之禮法，動作憨憨的。

「老師，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楚凝說道。

「說。」

巨龍睜開眼睛，恢弘的聲音在整個虛無空間中回蕩。

「老師您曾說過，我的天賦是可以看到別人的因果，因果究竟是什麼呢？」

巨龍沉默了一會，說道：「因果是與這個世界的糾纏，因果牽連，意味着命運之牽連。」

楚凝想了想，不怎麼理解，於是繼續問道：

「那如果某個人的因果，是整個世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