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助餐

葉楓手裡拿著一張宣傳單，這就是葉楓今晚晚飯的目的地，一家名叫北來順的自助餐廳。宣傳單是葉楓出火車站的時候，有人塞給他的。夜楓認為去吃自助餐合適，因為自助餐不限量只限時，只要在規定的時間裡吃完，你能吃多少都可以，不剩不浪費就行，所以夜楓打算來一次吃一頓頂三天的晚餐，順便把在火車上沒有吃的午飯也補回來。

打車去顯然不符合葉楓的作風，拿出手機定位一下，然後就是徒步前往自助餐廳。用葉楓的話說，飯前適當運動有利於消化。如今的科技真的是日新月異，葉楓當年離開的時候，手機還只是能夠撥打電話和收發簡訊，現在卻進入智能手機的時代，拍照網路聊天手機定位功能層出不窮。葉楓的手機還是在一年前在部隊時買的，平時基本不用。

北來順海鮮自助，葉楓抬頭看看紅底白字外圈一拳閃爍的霓虹燈的牌匾，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門口的廣告牌和手裡的宣傳單上都標註是98塊錢一位，這個價錢在京華市也算做良心價了。城市快速發展，物價也是不斷的攀升，早年葉楓搬磚的時候，唐老闆曾經帶葉楓等磚廠職工去過一次自助餐。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吃自助餐的情景，葉楓還是很懷念的。唐老闆為人真的很不錯。等明天去他的磚廠看看他。記得那時的價格一位才58塊錢，希望價格貴了東西也能好一點，帶著期待走進了北來順自助餐廳。

人好多啊，也許可能是星期六的緣故。竟然還需要排隊，不過這點時間葉楓等得起。在前台交了錢，支付了五十元的押金之後，葉楓找到了一個角落位置坐下。找角落位置坐，一是葉楓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二是擔心自己引起別人的關注。

北來順自助餐廳提供燒烤和涮鍋兩種模式，你即可以燒烤也可以涮鍋，有些地方是只提供刷鍋或者燒烤一種方式，那樣吃起來就不太盡興了。這也許是北來順生意好的原因之一吧。

位置找好了之後，葉楓就開始自己的採購行動。有螃蟹，雖然螃蟹個頭有點小，不過夜楓看中的是螃蟹的新鮮度，現在正值初秋，正是螃蟹開始長膘的時候，而這裡的螃蟹可以說各個都是活的，一隻只螃蟹在玻璃缸里四處亂爬。沒的說了，整它滿滿兩盤。

一些北極蝦堆放放在冒著寒氣的碎冰上，個頭同樣不是很大，說明北來順自主餐廳也考慮成本問題，個頭大的北極蝦或者是螃蟹，採購價格自然很貴，在能夠保證新鮮度的情況下，選擇個頭小的是必然的。不過葉楓對於個頭大小的問題不介意，迅速給自己裝滿兩盤。

接著去肉類區看了看，羊肉卷，算了，這羊肉卷不咋地。身為一個在炊事班的老兵怎麼能看不出來這羊肉卷好壞。這羊肉卷明顯是加了料。於是夜楓果斷放棄了拿羊肉卷得打算。

將北極蝦和螃蟹先送回座位，接著又來到烤肉區開始精挑細選。腌制牛肉，魷魚頭，魷魚爪，作為肉食動物的夜楓毫不客氣的將手裡的盤子裝滿。熟食區里也有不少好吃的，紅燒排骨，可樂雞翅，炒四季豆.....

葉楓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不停的往返座位和食材區之間。桌子上各種食材很快像小山一樣堆積起來。

一塊牛肉放在烤爐上，發出次啦的聲音，大蝦魷魚牛肉片，北極蝦，紅燒排骨……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硬菜。當然出於飲食的搭配關係，水果糕點自然也有。

秉承著吃一頓頂三天想法開動了。這速度，幸好葉楓找的是個角落，不然的話絕對是自助餐廳里最亮的仔，不是是最能吃的仔。事實上就是最能吃的人。

一盤牛肉，半分鐘時間，那北極蝦半分鐘時間，烤魷魚半分鐘時間。這速度比那個什麼吃貨主播還要快上三分。吃貨主播通常都會耍滑頭，沒有幾個是貨真價實的，而且吃貨主播吃東西慢。在部隊如果比吃飯，葉楓認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無論是飯量還是吃飯速度。

這邊葉楓在胡吃海喝卻沒有放鬆警惕，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一種習慣。當兵的這幾年雖然在炊事班待著，可是葉楓所在的部隊可不是一般的部隊，葉楓也參加過幾次重大任務。尤其是回來之後發現自己家被盜的事情，葉楓自然要提高警惕。

桌面上小山一樣食物，不一會就成了一疊空盤子。這一桌食物只讓葉楓吃了一個小半飽。用葉楓戰友的話說，葉楓長了一個無底洞的胃，要想填滿它需要的是太平洋。有些誇張，擔足以說明當初葉楓選擇當兵時多麼正確的選擇。

葉楓喊來服務員讓其把桌面清空，自己則繼續準備掃蕩。葉楓可是高級炊事班出身，對於食物的選擇那可是沒的說。

自助餐廳是即可以燒烤又可以涮鍋，這次葉楓決定涮鍋，涮點素菜。青菜茼蒿菠菜生菜……又是滿滿一桌。

當葉楓回來的時候，原來桌上的空盤子已經被服務員收走了。不得不說這家自助餐廳服務還是很到位的。

自助餐廳規定吃飯時間兩個小時，葉楓自然抓緊時間，一個豆沙包直接塞進嘴裡。

「這家自助餐廳是新開，我朋友來過一次，她說這裡的食材都很新鮮，尤其是海鮮。」

這是一個女子的說話聲音，葉楓覺得有些熟悉，抬頭看向那邊，只看到了一個背影。就憑藉這個背影葉楓就斷定是鄰居家的女孩小莉，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葉楓想了一下還是算了，因為坐在李曉璐對面的是一個男的。看樣子曉璐應該是約會，或者是跟朋友吃飯。葉楓原本和曉璐也不熟悉，人家要是和男朋友約會，自己過去不就成了大燈泡，萬一在被誤會了，已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葉楓歪歪的想。

自助餐廳98元一位，很多人都抱著一種想要吃回本的想法，可實際上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不代表沒有，這不現在北來順自助餐廳里就有一位。

北來順的監控室里，北來順的老闆眼睛死死地盯著監控，監控屏幕上一個男子像一隻辛勤的小蜜蜂，一會一趟的搬運著食物。每次離開座位，這位北來順的老闆心中都在滴血。

98元一位，這個男的現在絕對是吃回本了，還大大的超額了，別說98，就是598都被吃下去。而這才過去了一小時，男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老闆看監控，目的為了啥，自然是想找找男子是否浪費食材，只要浪費食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男子請出去。

作為老闆能開的起自助餐廳按理說不會太小氣，可是這才開業一個月就來了一個這麼能吃的顧客，有哪位老闆不害怕那是假的。自助餐廳掙錢，可是掙得也是小錢，房租費、裝修費、員工工資、食材的選購，這都是要花錢的，而現在人口味刁，不拿出點真材實料，就沒有回頭客。但是如果都像這個男的這麼吃，不出一個月北來順就得關門，也許一個星期都挺不住。

北來順的老闆失望了，這人都東西雖然很猛很快，可是絕對不浪費一點食物。怎麼辦？北來順老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真的怕了。

咦？時間沒到這個人就打算離開了？

葉楓也不想這麼早離開，畢竟花了錢就要吃飽不是，可是他不能放任自己的鄰居李曉璐被人「稀里糊塗的帶走」。也許因為繼承天尊記憶的緣故，也許是修鍊修鍊浩然正氣的緣故，葉楓可見不得那種下三濫的事情，不然他也不會退伍。

退伍的原因還是不要說了，葉楓這幾年在部隊立功次數很多，可犯的錯誤和立功次數一樣多，最後一次直接一頓暴揍把一個某位領導的兒子送進了醫院。葉楓的代價是退伍，那人的代價還在醫院裡躺著。

時間倒回十分鐘前，葉楓認出了是鄰居李曉璐，不過沒有去和她打招呼，李曉璐也沒有發現坐在角落裡的葉楓，兩人可以說沒有任何交集。直到李曉璐起身去拿食物的時候，坐在李曉璐對面的男子將李曉璐的杯子與自己的杯子進行了調換。這一切都被坐在角落裡的葉楓看在眼裡。原本不相交的兩條線發生了碰撞。

和李曉璐一起吃飯的這個男子，一身筆挺的西裝，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是剛才他卻趁著李曉璐離開座位的那會功夫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些東西，隨後與李曉璐的杯子進行了調換。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人卻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葉楓並沒有馬上去阻止男子所做的事情，而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這一切。

李曉璐回來，渾然不知自己的杯子被人調換了，依舊很開心的和對方說話，男子同樣和李曉璐聊天。聊天的內容好像是某一部電影。這個眼鏡男非常健談，而且說話很會討女孩開心，只是在李曉璐喝了杯子的飲料之後，不一會李曉璐就出現了頭暈的狀況，有點昏昏欲睡。

葉楓把包子塞進嘴裡，心中暗自思索是現在動手還是再等等，想了一下等待後續發展，覺得還是再看看再說。凡是不都要講證據么，現在阻止未必抓到他的把柄。

男子很是殷勤的上前查看李曉璐的情況。戴著眼鏡眼中透露出一種陰謀得逞的神情。只是他所做的一切殊不知都被一個人看在眼中。

「你怎麼？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喝多了？來我送你回家。」

哇！這麼好心，典型的暖男形象。多麼體貼自己的女朋友。可惜事情不能看表面，這餐廳了只有葉楓目睹了全過程。

男子扶起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的李曉璐，到吧台結賬去了。

葉楓風捲殘雲般的將桌子上的食物打掃乾淨，也離開座位去結賬。不結賬可不行，還有五十塊錢押金在吧台那裡。對於「窮人」葉楓來說不可能放棄五十塊錢。五十塊錢意味著半頓自助餐呢。葉楓打定主意以後常來光顧這家北來順自助餐廳。

「你好，這是您的押金，請收好，歡迎再次光臨。」

吧台後面漂亮的小服務員將葉楓的押金五十塊錢遞給葉楓，同時還甜甜的招呼葉楓下次再來。

「好的，謝謝，我一定會常來的。」

這可是葉楓發自內心的回答。北來順自助餐廳食材還是比較新鮮，服務員服務的又很好，價格也是很合理的，沒有理由下次不來啊。

站在葉楓身後的一個男子，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子猛然一哆嗦。這位站在葉楓身後的就是北來順自助餐廳的經理，從監控看到葉楓起身要結賬趕忙過來，又聽到了吧台小服務員和葉楓的對話，所以嚇得身子猛然一哆嗦，還常來這是準備吃垮自己的打算啊。

葉楓似有感覺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把錢揣進兜里，準備離開餐廳。當夜楓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身後的男子也跟著葉楓出來。

「這位朋友請留步，請等一下，請等一下，能否耽擱你一點時間。」

葉楓眉毛一挑：「什麼事？」

「朋友我們這是小本生意，這些錢送給朋友，還請朋友高台貴手放過我們。」男子說著將一疊鈔票塞進了夜楓手裡。

「這什麼意思？」葉楓有些不明白對方什麼意思，難道是帶走李曉璐的人的同伴。

「我是北來順的經理，這些錢權當做一點心意，只是希望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

這下葉楓明白了，這是給錢不想讓自己再來這裡吃飯了。當年唐老闆帶領自己磚廠的工人去吃飯，後來那個餐廳的老闆也是單獨的找了唐老闆，那時他們談什麼葉楓不清楚，反正之後唐老闆再也沒有帶領大家去那家吃自助餐。

葉楓的心思並沒有在男子身上，他的目光正注意在李曉璐和她的「男朋友」那裡，兩人剛剛上了一輛在北來順門口等客的計程車。

「好吧，我還有事先走了。」葉楓把錢揣進兜里了。

北來順的老闆不由得心裡一松，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他可真的怕這位不同意，在門口這裡鬧起來，最終的結果就是對方不同意鬧起來，影響其他客人對北來順的印象，聲譽一旦下降則需要更多的錢和時間才能彌補回來。

自助餐廳當然掙錢，不掙錢誰干啊。可餐廳掙得也是小錢，水費電費人工費，哪一項不要錢，還有租金這一大項，可以收真正的收益並不高。自助餐廳其實有點像賣彩票的，首先有充足的客源，這些客人自然不都會是大肚漢，有些人吃的很少，那麼對於自助餐廳來說就賺了，這些客人的到來就意味著對方買了彩票而沒有中獎，錢都是自助餐廳的，但是如果像剛才那位，那隻能說賠了，對方中了大獎，當天的收益都兌付給他了。一天兩天還可以，如果天天來，就和彩票站天天被人中獎一樣，資不抵債破產。話句話說就是被吃垮了。所以彩票要控制，自助餐廳也得「控制」。

李曉璐的計程車已經啟動開走了，葉楓直接上了門口等待的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道：「跟上前面的那輛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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