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大的好人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林蕭微微一笑，在凌家的這幾年，他完全能體會到凌家父女之間的感情。

何況在他心裡，早就把凌耀當成半個父親，對於凌青竹的憤怒，林蕭並沒有往心裡去。

「林蕭，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醫術？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凌青竹認真地看著林蕭，目光中充斥著好奇。

「我失憶那幾年，在家裡閑著沒事，就把凌叔的藏書看了一遍，恰好從一本古醫書上看到關於凌叔病症的記載，算是僥倖吧。」林蕭臉不紅氣不喘地扯著慌。

「就這樣？」

凌青竹顯然不信，李肅作為市醫院的主治醫生都束手無策，林蕭光看書就能治病，這也太假了。

林蕭聳聳肩：「你覺得我像個神醫嗎？」

「呵呵，中醫說淺也淺，說難也難，只要對症治療，便能化腐朽為神奇。」

黎書明在一旁幫腔：「我從醫數十年，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

凌青竹沉思片刻，緩緩點頭。她不懂中醫，而黎書明是中醫權威人士，說的話極具分量，她有再多的疑慮也只能表示認同。

「這次算你運氣好！」

話音一轉，凌青竹馬上又板起臉：「但你不可能每次運氣都好，如果再遇見類似的事，千萬不要逞英雄，知道了嗎？」

林蕭連忙點頭：「當然，要是換成別的病，我也沒本事治。這次純粹瞎貓碰上死耗子！」

「你知道就好」凌青竹滿意地點點頭。

一旁的黎書明嘴角微微抽搐，堂堂鬼谷傳人居然被一個小女人說教，頓時看不過去了：「凌小姐，林先生能準確地對症施救，也不全部是運氣······」

「黎院長，您別替林蕭說好話了，我和他相處了那麼多年，他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嗎？」

凌青竹打斷了黎書明的話，她心繫凌耀的安危，從林蕭嘴裡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立刻轉身返回了病房。

「這！」

黎書明滿臉鬱悶，現在的年輕女娃都什麼眼光，守著一個大爺不好好伺候著，卻把人家當成了孫子來教訓。

「黎院長，今天的事謝謝你了。」林蕭咳嗽了一聲，說道。

「老朽可當不起。」

黎書明彷彿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嚇了一跳，雙手合攏，恭恭敬敬地朝林蕭拜了下去。

「你這是幹什麼？」

林蕭頭皮發麻，趕緊扶住黎書明。被一個半截身子骨入土的老頭下拜，也不知道會不會折壽。

「您有所不知，說起來黎家和您這一門頗有淵源。」

黎書明解釋道：「黎家族譜上是有記載的，我黎家先祖曾是鬼谷一門的外門弟子，無奈先祖學藝不精，被驅逐下山。但卻憑藉著從鬼谷一門所學習的皮毛開創醫道先河，一直流傳至今。」

「所以說起來，黎家也算是鬼谷一門的分支。歷代皆有祖訓，凡見鬼谷傳人，無論老少貴賤，貧富善惡，都要持晚輩禮相待。」

「今時不同往日，這些繁文縟節就不要在意了。」

林蕭哭笑不得，都二十一世紀了，還遵守這些舊習俗，他可受不了一個年紀能做他爺爺的人，把他當爺爺對待。

「祖訓不可廢！」

黎書明嚴肅地說道，大有林蕭不同意，他就不起來的架勢。林蕭拗不過這個固執的老頭，只能讓黎書明拜了下去。

幸好兩人所處的地方是在角落裡，沒有其他人。如果被醫院的其他職工看到這一幕，向來固執孤傲的院長大人給一個年輕人行禮，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見過門主。」黎書明起身道。

「打住！」

林蕭鬱悶地說道：「黎院長，您拜歸拜，在人前可千萬別這麼叫，否則別人還以為咱兩是精神病患者。」

「咱懂。您的身份牽扯過大，需要保密！」

黎書明樂呵呵一笑，顯得非常上道：「以後咱各論各的，人前您叫我一聲老哥，人後·····」

林蕭沉聲道：「人後也一樣！」

「明白，門主！」

「算了，你開心就好！」林蕭無力地擺擺手，對於這個脾氣比石頭還硬的老頭，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對了，門主，我想請您幫我救個人！」黎書明一張老臉笑得跟狗尾巴草似的。

「老黎，你算盤打得夠精的啊！」林蕭眯起了眼睛，黎書明剛攀上關係，馬上打蛇隨棍上。

「我實在沒辦法，那個人物可是在臨州跺跺腳，都要變天的存在。」

黎書明喪著臉，大倒苦水：「他每年都給醫院一筆巨額贊助費，如今得了重病，如果我們醫院治不好，可就要倒大霉了。」

「關我屁事。」林蕭冷笑，這老頭目的不純，恐怕從凌耀身上發現他的身份開始，就一直在算計他了。

「您可不能見死不救。」

黎書明哀求道：「好歹我也算鬼谷的一分子，您想想看，如果我治不好，豈不是把鬼谷一脈的臉面都丟光了。」

「你應該明白，鬼谷一脈雖然有醫術傳承，但歷代鬼谷門人從來都不以醫生自詡。」林蕭冷著臉說道，鬼谷一脈，亂世下山平定天下，盛世則隱居世外獨善其身。

至於救死扶傷，匡扶正義之類的，林蕭可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

如今是太平盛世，這個世界依舊每天都會有人離開，他又不是蜘蛛俠，哪管得了那麼多人死活。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不是凌家對他有恩，凌耀是死是活林蕭都不會多看一眼。

「門主，就算您不為我考慮，也得為自己考慮啊！」

黎書明腦筋一轉，打算換個角度說服林蕭：「我剛才都看眼裡，難道您堂堂鬼谷傳人，一輩子都要受一個小女人的窩囊氣嗎？」

「如果您治好了那個大人物，在臨州誰還敢輕看您？那個叫凌青竹的小姑娘發現您的本事，還不得對您投懷送抱？」

「豈有此理，我像是那種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貨色嗎？」

林蕭大怒，轉眼浮現出凌青竹那張禍國殃民的的臉蛋，心中猛地一跳。

凌青竹是他下山之後見到的第一個大美女，而且兩人朝夕相處了那麼久，作為一個生理和心理完全健康，卻二十多年來沒碰過女人的極品單身狗，要說沒點想法，林蕭自己都不相信。

「門主息怒，您要是不樂意，我再想其他辦法。」黎書明垂頭喪氣地說道，高人都有脾氣，林蕭不樂意，他也沒轍。

「算了，念你一把年紀也不容易，我就答應你吧。」林蕭拍了拍黎書明的肩膀，一臉慈悲。

黎書明愣了一下，忍著噁心拍馬屁：「門主·····果然心地善良，大大的好人。」

「好說！」林蕭高深莫測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