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洗經伐髓

第6章 洗經伐髓

周麗娘幫曲輕歌洗簌穿衣之後就放她自己下去玩兒了,她則給自己也洗簌完之後,端著污水再次去廚房,這次她是去為一家人做早飯的。

曲輕歌見此,也趕忙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娘親屁股後面去了廚房,在周麗娘準備趕她出去之前連忙躲在廚房門口堆積著一堆瓶瓶罐罐的地方,假裝自己在玩。

曲張氏是會自己釀造酒醋的,甚至曲家村裏有些人家還會直接拿些子東西跟曲張氏換些酒醋回家自用。

那些瓶瓶罐罐就是家裏用來裝調料,腌制小菜,釀造米酒,釀造食醋用的,被曲張氏洗得乾乾淨淨地堆放在廚房門口,就等著糧食下來了,就開始釀些酒醋也隨便腌制些鹹菜,酸蘿蔔之類的存着冬天吃。

曲輕歌打的就是這些瓶瓶罐罐的注意,她知道,再過三天這一年的農忙期就結束了,農忙過後周麗娘就會帶着她和大哥一起回娘家青山村,屆時就該面臨仙童的選拔了。

無論她選不選得上,她都得在這三天之內給家人多多喂下稀釋過後的靈泉水,以保家人安康。

曲爺爺曲奶奶的身子骨本就不甚硬朗,曲輕歌的娘親卻是先天體弱,其他曲家人雖是身體健壯,但是能喝了這靈乳,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要想給家人使用靈乳,首先就得先把其稀釋,可是三歲的小曲輕歌手頭上可沒有什麼能稀釋的工具,所以她最後把主意打在了這些瓶瓶罐罐上。

「喵兒自個兒在這兒玩就行,可不準再靠近爐灶了,當心燙着你。」周麗娘無奈嘆了一口氣,對着曲輕歌囑咐了一句,見她乖乖應好,才轉身去爐灶上做飯。

曲輕歌背對着周麗娘對着這些瓶瓶罐罐一頓挑挑揀揀,最終從裏面選出兩件有她腦門子那麼大的白底青瓷罐子,她把兩個瓷罐子疊在一起,趁着她娘不注意,一把抱起來,「噠噠噠~」地就跑了。

「哎哎哎~喵兒,你個淘氣丫頭,你拿着你奶的罐子上哪去?」周麗娘一見曲輕歌這個熊孩子又給她搞事情,氣得直跳腳,順手操起擀麵杖就追出去。

可惜曲輕歌人小腿短,卻速度不慢,抱着兩個沉重的大瓷罐一溜煙就跑進她自己的廂房裏,再把房門一關,用她天生的巨力一頂門,她娘親那個弱女子是怎麼也進不來的,只能在門外徒勞的拍門威脅她出去。

「曲輕歌,你給我出來!」周麗娘一手啪啪啪地拍著門,一邊高聲大喊,氣得連乳名都不叫了,對着曲輕歌直接喊大名。

「我就不!」曲輕歌回應,她這一出門肯定得被她娘逮住好好訓一頓,剛到手的瓷罐子也會被收回去的。

「你出不出來!」周麗娘的聲音里已然動了怒氣。

「不出,除非你答應把這兩個罐子給我,還不能打我,我才出去。」曲輕歌開始講條件,耍無賴,目的就是為了這兩個罐子。

「行啊~瞧把你能耐的,有種你抱着你那破罐子自個兒待着,也別出來吃飯了,今晚也別想跟着我睡。」周麗娘開始使用威脅策略。

曲輕歌不回應了,就是抱着瓷罐子不出去,把周麗娘急的不行。

最後是曲奶奶聞聲趕過來,對着兩方一頓勸和,並許諾那兩罐子就給曲輕歌了,才讓曲輕歌答應出來的。

曲輕歌先把瓷罐子藏在門后,才開門出去,一出去就見她奶奶無奈的笑容和周麗娘難看的臉色。

眼見周麗娘臉色不對,似乎還有打算衝上來揍她一頓的衝動,她立馬邁著小腿跑上去,抱住周麗娘的大腿,輕輕搖晃着撒嬌:「娘親~」

這聲音嬌得曲大將軍的自個兒渾身都酥麻了一下,抖一抖渾身的寒毛,才再次鼓起勇氣繼續撒嬌:「喵兒知道錯了,求娘親不要再生氣了~!」

周麗娘斜視了底下的小曲輕歌一眼,冷冷道:「錯哪了?」

曲輕歌一噎,其實她也知道這樣做不對,會引得家中長輩動怒,可是受限於她如今的年歲,若不出此下舉,家裏人絕對不會答應給她一個三歲的孩子兩個大瓷罐這種『危險』的東西的,所以她才把她前世從軍營里學會的那套**子的做法用到了家裏。

曲輕歌前世經歷過軍營的磨練之後,養成了想要什麼就自己去用盡一切手段爭取的概念,至於手段的卑劣與否,就端看個人的心性了。

所幸曲輕歌是一個很自律的人,除了在對待盛德帝和敵人的時候,她一般不會去為了一己私慾而利用什麼陰險手段為自己謀利。

她前世,自她父兄死後,就一心只為壯載曲家軍、保衛大央安寧、重複曲家榮光而努力,從未為自己而活過一天,今生有幸重生,她也想為自己而活一次。

這一次的無賴行為是為了家人的安康,曲輕歌就算真被打了也決不後悔,但是能不丟人還是不丟人的好,所以她乾脆迴避周麗娘的質問,繼續抱着自家娘親撒嬌。

「娘親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娘~親~」

曲輕歌的小奶音甜的膩人,當真像是一隻小奶貓在乖巧地向你撒嬌一樣,那聲音就像奶貓兒嫩嫩的小爪子輕輕在你心口上撓一撓,周麗娘真是再大的火氣都得給這個小磨人精給磨沒了。

「你呀~」周麗娘嗤笑出聲,素手輕點曲輕歌的眉心,無奈道。

「行了行了,別再黏着我,再拖下去該耽誤做早飯了。」

「娘親最好了~!」曲輕歌歡呼一聲,高興地放開她娘,跑去找她奶奶去了。

周麗娘無奈一嘆,只能感嘆這兒女生來就是來討債的,搖搖頭又轉身回廚房繼續做飯去了。

曲奶奶一把抱起飛撲過來的寶貝孫女兒,笑眯眯地揉揉她的小腦袋,「這次的事兒就過去了,喵兒以後可不能再這麼惹你娘親生氣了,不然就是奶奶都不救你咯~」

「好~」計劃得逞,曲輕歌開心的大聲應道,接着甜甜地笑着讓曲奶奶幫她扎頭髮。

曲奶奶連連應好,抱着曲輕歌就走去正屋裏拿頭花了。

曲輕歌小腦袋靠在曲奶奶並不寬闊的肩膀上,兩隻小手抱緊曲奶奶的脖頸,感受着曲奶奶那隻溫暖粗糙的大手輕輕地拍撫在她的小背脊上,帶着安撫的意味。

曲輕歌纖長的羽睫一眨,落下一滴淚來。

奶奶……察覺到了……

曲輕歌才剛剛開始留頭,幼童細細軟軟的小短髮想紮起來其實不太容易,曲奶奶就只給曲輕歌頭上左右兩邊用紅頭繩都扎了個小揪揪,還掛了幾顆小鈴鐺,只要曲輕歌一晃小腦袋就一整叮噹作響。

搞得曲輕歌很無奈,帶上這個,她這一整天去到哪兒就響到哪兒,那她的行蹤不就人盡皆知了嗎?

這對於她接下來的行動很不利啊~!

面對曲輕歌的小小抗議,曲奶奶笑眯眯地就鎮壓下去了,最後曲輕歌只能奄奄地垂著小腦袋,出去找地玩兒了。

可是她一離開曲奶奶的視線,就立刻把頭上的鈴鐺扯下來,放入衣襟里,撒著歡小跑着去了她的廂房裏把那兩個瓷罐子拿了出來。

曲輕歌給兩個瓷罐子都裝滿水,小心翼翼地拿出靈乳,滴一滴在左邊的瓷罐里。

靈乳化入瓷罐里的水中,一小團靈霧升起,似是有靈性一般,順着曲輕歌的呼吸鑽入她的身體中,曲輕歌來不及反應就被『偷襲』了,她對着自己上下摸索檢查了一番,見無任何事。

且她吸入靈霧之後,感覺自己腦中一陣清明,眸中的世界似乎又明亮了許多,身子也輕鬆了不少之後,就認定這靈霧不是個害人的東西。

相反,這寶物對她極有益處,只是如今是何益處,她暫且還不能具體察覺出來罷了。

被化入了一滴靈乳的瓷罐里的水,頃刻間就變為了一罐靈液,靈氣滿滿,清香四溢。

見此,曲輕歌再用一根她從廚房順來的筷子,從這個罐子裏蘸取一滴靈液,化入右側的瓷罐子中的水裏,又是一小團靈霧升騰,只是這次的靈霧稀薄了許多,是被曲輕歌主動吸入鼻中去的。

修習過內功的曲輕歌明顯感覺到,在連吸了兩次靈霧之後她的體內隱隱有了氣感,且這氣感溫和的不會對她的經脈造成壓迫,損傷她的身軀,而是在緩緩地蘊養着她的身軀,強健着她的骨骼,洗滌着她的靈魂,這些是她所預料不到的。

這靈乳不愧是仙家寶物,單單是一滴,還沒正式使用,就給她帶來了這麼大的好處,可想而知給家人們使用之後,一定會給他們帶來極大的益處的。

經過第二次稀釋的靈乳變成了靈水,也是靈氣滿滿的樣子,卻已沒了那股子的清香。

曲輕歌跳到桌子上,從上面拿了一個小茶杯,在靈水裏舀一個杯底,接着把這兩罐靈液靈水放入木箱裏,一個木箱被這兩個瓷罐子塞得滿滿的,就剩一點邊邊角角能再塞點小玩意。

曲輕歌把裝靈乳的小瓷瓶放入兩個瓷罐的縫隙之間,再把木箱收回系統背包里。

接着她小心地護着手中的茶杯,小跑着向著廚房而去。

曲二嬸正準備揉面做饅頭呢,就見曲輕歌的小腦袋在廚房外面探頭探腦的,她爽朗地笑笑問道:「喵兒,你躲在門外幹什麼呢?」

「二嬸,我娘親呢?」曲輕歌找了一圈沒找着她娘心裏鬆了一口氣,她娘沒在,廚房裏就只剩她二嬸,她二嬸這人心比較大,也粗心一點,剛好有利於她做小動作。

不過還是得先確認一下敵方情報的,不然被她娘半路回來抓包了怎麼辦?剛鬧了早上哪一出,至少今日之內,她娘是不想看見她再靠進廚房的。

「你娘上地里摘菜去了。」曲二嬸回答道。

「什麼時候去的?」曲輕歌眼睛一亮,趕忙追問道。

「就剛剛,你來之前沒多久。」曲二嬸是剛剛才從家裏趕來曲家大房幫忙做飯的,還不知道早上曲輕歌鬧得那一出大戲,不然就算她再心大,也不會讓曲輕歌有機會進廚房搗亂的。

得到情報,曲輕歌立馬開始進攻,她一溜煙跑進去,對着她二嬸撒嬌:「二嬸~喵兒餓了,早飯好了沒有啊?」

「還沒呢?得再等一會兒,喵兒乖,等等二嬸做好就給喵兒吃哦~」曲二嬸只顧著哄著曲輕歌,沒注意到她一隻小手拿着一個茶杯背在身後,快速地把杯子裏的靈水倒入她身後的水缸當中。

任務完成!曲輕歌把茶杯藏在衣袖裏,假裝被曲二嬸哄住了的樣子,小臉失落地往外走,其實心裏早就樂翻天了。

不過曲輕歌早已能做到喜怒不行於色的境界了,哪怕她心裏再怎麼高興,她表面上還是把戲做足了,不漏出一絲馬腳,不讓人看出一絲端倪。

離去前曲輕歌隱晦地往後望了一眼,剛好看到她二嬸拿着水瓢舀起水缸中的水加入面中和面。

那口水缸里的水是曲家存着用來食用做飯的水,洗菜用的水一般都是在院子裏的水井裏直接打的,一般不會用到水缸里的,所以這些參了稀釋靈乳的水最後一定會大部分都落入曲家人的口中。

這也是現如今曲輕歌能想到的、做到的、最好的,給家人使用靈乳的辦法了。飯菜做好,一家人圍着飯桌吃飯。

周麗娘抱着曲輕歌喂飯,曲二嬸則抱着曲輕禮喂飯。

曲二嬸的娘家就是曲家村裏的,住得還離曲家不遠,曲二嬸家裏地少人多,多得是多餘的人手。

所以這幾日農忙,曲輕禮白天都是被送去外祖家由著小姨幫忙帶的,午晚兩餐就在外祖家吃,曲家二房補貼曲二嬸娘家一點食物,充作伙食費,晚上曲家二叔去把他接回來睡覺,第二日吃了早食之後再送過去。

所以這一桌子參了靈乳的飯菜,曲輕禮也是能吃到了。

曲輕歌見此還鬆了一口氣,曲輕歌還太小,其實不宜服用太多靈乳,哪怕是稀釋過三次的靈乳,吃多了,他的小身子也是受不了的。

還好如今他只有在早食時能享受到這一靈物,無形中減少了不少的靈乳攝取量,剛剛好夠他的小身子吸收的了。

這一頓早飯,眾人吃得格外的香,通體舒暢。

曲張氏還讚揚周麗娘和曲二嬸做得好吃,曲二嬸心大,沒覺得有什麼,周麗娘細心,卻覺得奇怪。

她眼神掃過飯桌,只見桌上擺放的都是很尋常的飯菜,一盆雜糧饅頭,一鍋稀粥,並幾樣配飯的小菜,跟從前沒什麼兩樣,怎麼味道卻好了那麼多。

抬頭見到她娘疑惑的眼神,曲輕歌心下一緊,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繼續指揮着周麗娘給她喂飯,以期能轉移娘親的注意力。

曲輕歌從小就知道,她的娘親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不然未來她也不會坐穩二品輔國大將軍夫人的位置了,還能讓她爹一個妾侍都不納,讓曲家大房的三個孩子都是原配嫡出。

這其中固然有曲家爹爹對曲家娘親的愛重,也離不開周麗娘生的曲輕歌這三個孩子的功勞,但最大的原因是周麗娘對於家庭的用心經營,與對於人心的把握,特別是曲家爹爹的心。

周麗娘雖出身貧困的山野村莊,但她因是家中幼女,自小在家中受寵,家人再窮也沒短過她的吃穿,所以她小時候就比村裏其他孩子長得要胖一些,也穿着整齊一些,沒有那種毛孩子邋裏邋遢的感覺。

周麗娘幼時心思聰敏,嘴也甜,還長得圓珠玉潤,白凈喜人的,很是討喜,但她自小體弱,小時候經常容易得風寒,讓家人操碎了心,也經常得見見村裏的赤腳郎中。

因為這,她意外得了村裏赤腳郎中的憐惜喜愛,為了能讓周麗娘能更好的照看自己的身子,雖礙於周麗娘是女娃沒有正式收她為徒,但那郎中也教了周麗娘識字認醫理。

所以,周麗娘是識得字的,也懂得一些醫理的,但凡家裏人有點小病小痛的,她也能看着給抓點葯治治。

後來那郎中過世,周麗娘還以義女的名義給他上過香,在他墳前磕過頭。

待周麗娘嫁給曲喬山之後,她時常在勞作只余教曲喬山識字,這讓夫妻二人多了很多交流的機會,感情也比旁的夫妻深厚。

等到曲輕撤曲輕歌相繼出生之後,兩人早就成了彼此密不可分的存在了。

若不是之後國家強制徵兵,他們兩人想必是不會分開這麼久的。

在曲輕歌的前世,曲喬山功臣名就之後不是沒有美人投懷送抱,就算沒有他的同僚們也都會藉機獻上美人。

但曲喬山是真心愛護妻兒的,且他對於愛妻在他出門打仗期間對於家中老父老母與孩子們的照顧心懷感念,加上夫妻重逢後周麗娘的用心經營,他自然不會為外面的紅顏所動容。

其實以曲家父母的本事,本是不會讓曲輕歌經歷前世家庭大變時的墮落的,但當時曲喬山軍務繁忙,周麗娘自身面對環境的驟變也自顧不暇,兩人都分身無力,才最後讓小人鑽了空子,壞了曲輕歌的性情的。

所幸最後曲輕歌有心改變,曲家爹娘全力支持,竟能硬生生掰回曲輕歌的性情,也是萬幸,奈何曲輕歌所愛非人,最後還是差點搭上了整個曲家。

前世曲輕歌能下定決心拋棄名聲,以女子之身從軍,除了自身心性與為了護住餘下家人所致,未嘗沒有愧疚之心作祟。

她想贖罪,想贖認人不清之罪,最後拚命逼着自己受盡一切苦難,只為撐起落敗的曲家,贖清心中罪孽。

飯後,曲輕歌被關在家裏,其他人都出去繼續搶收糧食,這個季節三不五時就愛下雨,若是麥子被淋了,可就得損失不少了。

曲輕歌看着被關上的院門,對於自己的人小言輕再次感到深深的無奈。

剛才在大人們出門前,任憑她再怎麼撒嬌耍賴,家人都不同意上午帶她出去,至於原因她也略知一二。

這幾日雖是糧食豐收的時候,卻也是秋老虎最猛的時候,上午日頭不那麼烈,整個村子裏不論男女,凡是四歲以上的孩童,七十以下的老者都得下地去搶收糧食,這些糧食們可關乎著一家人未來一整年的溫飽問題。

而下午日頭大,怕孩子太小給曬壞了,七歲以下的孩子就被勒令退出搶收大隊,要麼去一邊玩兒去,要麼回家帶更小的孩子玩。

曲家只有曲輕歌和目前最小的曲輕禮是年齡不夠,還完全不用下地的,曲輕禮被送去外祖家,自然就只剩下曲輕歌一人無人照顧了,她至少得等到下午她大哥堂哥們不需要去地里幫忙了,有人照看她,她才能出門玩耍。

所幸曲輕歌早上出不去,還能留在家裏做點其他的事。

趁著家裏沒人,她跑去廚房拖出一個大木桶,這個木桶跟外邊水井裏用來打水的木桶差不多大,對於大人們來說很小,對於曲輕歌這個小矮子來說卻很大,兩手都環抱不住的大。

幸好曲輕歌天生神力,舉起這個木桶輕輕鬆鬆,她就這麼舉著木桶一路來到自己的廂房裏放好,接着又跑出去水井旁打水,回來把那木桶裝得半滿,順手還拿了條幹凈的巾布回來。

一切準備完畢,曲輕歌打開系統背包,取出早上剛稀釋好的靈乳,她倒了滿滿一茶杯的靈水進木桶里,接着又裝好半茶杯的靈液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備用。

除盡身上衣物,跨入木桶中,小小的身軀剛好能坐滿整個木桶,裏面的水淹到曲輕歌的脖頸,只餘一顆小腦袋露在外面。

曲輕歌伸手取過凳子上的半杯靈液,看着裏面微微散發着沁人心脾的清香,靈氣四溢的靈液,眼神閃過一絲堅定,一仰頭就把裏面的靈液一口喝光了。

茶杯破碎的聲音突然在廂房內響起,曲輕歌臉色蒼白,額際冷汗直冒,幼小的身軀在水中微微顫抖,看得出她正在忍受着什麼極致的痛苦一樣。

她一手緊緊地握拳,一手緊緊地捏著一片茶杯的碎片,剩下的幾塊碎片掉落在地上,這茶杯竟是被曲輕歌一把硬生生捏碎的!

自喝下靈液之後,一股巨大的靈氣自喉中擴散到四肢百骸,曲輕歌只覺得自己深陷烈火之中,身子被撐到極致,猶如下一瞬就要爆裂開來一般,深入骨髓的劇痛卷席全身。

正常人若是承受這種痛楚,肯定下一秒就得面目猙獰,慘叫得在地上狼狽打滾,或著承受力再弱一點的人,可能就得活活疼死。

可是曲輕歌卻忍着這巨大的痛楚而面不改色,她雙眸緊閉,看不到她眸中是否蘊含痛苦,但她那不停顫抖的身軀和幾乎掐進手心的拳頭卻明明白白詔示着她在忍受着什麼。

巨量的精純靈氣沖入曲輕歌體內,大肆破壞撐爆其的經脈血肉甚至骨骼,一次次的沖刷,把其中自曲輕歌出世之後這三年體內累積的雜質清洗出來,排出體外。

只見曲輕歌的外皮像是即將被撐爆似的,細細密密地裂開一道道小口,血水混合著烏黑腥臭的雜質自這些傷口中被排出體外。

每當有一處被破壞的地方被清洗完之後,就有一股溫和的靈氣覆蓋上去,滋潤修復著傷處,恢復血肉、連接經脈、修復斷骨,使其變得比之前更乾淨!更強健!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曲輕歌也足足忍受了兩個時辰的劇痛,木桶中的水已經被染成黑紅色的粘稠液體,疼痛漸漸退卻,只余修復身子時舒適的暖流淌過全身。

曲輕歌緊繃的身子終於放鬆下來,她虛脫似得靠在木桶中,任由污水浸濕身子,無力動彈。

當她喝下的那些靈液靈氣耗盡時,曲輕歌的這一輪洗經伐髓也就結束了。

是的,洗精伐髓!

這個詞還是曲輕歌從仙師口中聽來的,當年偶然聽起仙師們相互聊起靈乳之寶貴,她好奇之下多嘴問了一句。

或許那些仙師們可能認為跟一個凡人將軍隨便說說無所謂,或者那本來就是修真界的常識,竟與曲輕歌說起這靈乳的一個重要作用,這也是其被各大修真家族,修真門派瘋搶的原因。

這靈乳在幼童五歲根骨還未長成之前將其稀釋成靈液,給其服下小部分,再讓其泡入用靈液稀釋而成的靈水中,服下的靈液在體內給幼童洗刷內部,泡入的靈水在外部為幼童修復身軀。

這樣能達到洗精伐髓的效果,且能達到最大的洗髓效果,不僅能徹底洗凈幼童體內雜質,還有一定的幾率能提高其的靈根資質,甚至誘發有隱藏特殊法體的幼童覺醒特殊法體!

但這法子也有一定的副作用的,靈乳雖是溫和,可其再溫和,也是蘊含着巨大的靈氣的。

若將其稀釋至常人能忍受的範圍內,就算是無修為的凡人服用了也無事,還會有數之不盡的益處,但若是超過其所能承受的極限,不僅服用時痛苦不堪,甚至還會有爆體而亡的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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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皇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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