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翼篇·鷹

蒼穹之翼篇·鷹

王都深夜,大都市依舊繁華燈火璀璨,特別是在城東的大劇場,幾乎每晚都有演出。這一晚,神鷹將軍終於放下了忙碌的軍務,獨自一人在酒館放鬆之後來到了大劇場。

作為王都的官員他可以免費進場,他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酒氣未散,兩眼迷離漸漸入睡,直到宣布開場依舊帶著濃重的微醺,今天的天氣異常寒冷,觀眾比平時少了大半,他終於可以獨處於安靜的角落看戲,直到一個女人的出現。

「先生,我可以坐在旁邊嗎?」女人行色匆匆,雖然影院里沒有燈光,但可以明顯感受到她的急切,還略帶有倉皇。

將軍借著屏幕的光亮望了望身邊的人,還是看不到真容,但前後左右的皆是空座,「我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那邊有的是位子。」

還沒等說完話,她便迅速坐了下來,並說道:「先生,剛才走夜路有賊人跟蹤我,迫不得已進了劇場,等一會兒安全了我會自己走的,抱歉了。」

他向門口望了望,沒有人跟著走進來,「那好吧!不過我身上的酒氣十分濃烈......」

「沒關係,我坐在您的身邊很有安全感。」

神鷹將軍愣了一下,便不再說話,酒勁上頭有些迷糊,於是起身去了衛生間,回來的時候看見那個女人依舊坐在那裡,她並沒有看戲,而是低著頭思忖著什麼。

將軍回到座位,「你有心事?」

「是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

「神鷹首領。」

神鷹將軍詫異地注視著女人,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認識我?」

「夢痕渡著名部族神鷹誰人不曉,再說了您衣服的胸口是神鷹的專屬標識,就連小孩子

看了也會猜出來的。」

女人沒有了一開始的慌亂,現在異常平靜,她的舉止不得不讓人懷疑。

「你猜對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來猜猜你。」神鷹將軍說道。

女人微笑道:「好啊!」

「你是從羽城來的,而且你沒有羽翼法術的痕迹流動,所有我猜你是羽城步族。」

女人說道:「不愧是擁有強大鷹眼的主人,一眼就被識破了。」

「你故意接近我,有什麼事?是空山羽要你來的還是......」

「空山羽是羽族的首領,我們步族還輪不到他說話。」

「再怎麼說他也是羽城的城主。」

女人嘆了口氣,突然有些哽咽,「我是從羽城裡逃出來的,我們步族常年受到羽族的壓迫抬不起頭來,步族的首領更是個窩囊廢,這種日子我受夠了,我決定離開那個冷漠的地方,來王都穩定下來。」

「你沒有家人嗎?一個女子跋山涉水來到王都,就是為了逃避?我不相信。」

「那您以為呢?」

神鷹將軍不言語,此時戲劇已罷,他站起來說了句:「既然你無處安身先暫住神鷹吧!我只是看在了你我同出自翼城,十日之後你自謀生路吧!」

女子跟在他的身後,兩人離開劇場,一路上沉默寡言,女子先開了口,「將軍,我可否長留府上?」

「不行,十日之後必須離開,神鷹乃夢痕渡重地,留你十日已是最大限度,別過分。」

女子初到神鷹,神鷹將軍只吩咐了一名小差伺候她,不得向別人透露此女子。

十日之內一切安穩,待離開神鷹之前,將軍來見了她,其實從第一日見她就覺得事情不對勁,這女子來路不明,目的不明,雖出身步族,但不能偏聽一面之詞。

「十日已到,你走吧!」

女子跪下來乞求再寬限幾日,但神鷹將軍依舊是斬釘截鐵,絲毫沒有改變決定,無奈之下,女子要以死相逼,將軍立刻攔住。

「你身無殘疾完全可以自力更生,為何偏要留在神鷹?」

女子無言,兩行清淚懸在面頰上。

將軍不想再兜圈子,直言道:「自從我神鷹從翼城到王都,羽族就從未放過我們,時不時地向神鷹安插間諜,真是小人行徑。」

將軍見女子依舊不語,便說道:「你不會是空山羽派來的姦細吧!」

女子猛地站起來,「將軍你誤會了,我步族從來不替羽族賣命,除非有那些軟骨頭,至於姦細,你大可放心,我不是。既然將軍已經明言,我也就不隱瞞了,我的確是有任務在身,步族的命運全繫於我,首領派我來神鷹請求支援。」

將軍並沒有感到驚訝,「步族想把我們神鷹當做復仇的工具,你們可真是異想天開啊!」

「一旦成功,神鷹可以回到家鄉,我步族甘願為神鷹驅使。」

「你把神鷹當成什麼了,我若是答應你,神鷹可就是站到了風口浪尖,無意挑起大戰,生靈塗炭,神鷹不會做夢痕渡的罪人,你走吧!回去告訴你們首領,這就是我的決意。」

「將軍決定好了?您不答應,我就算沒有完成任務,回去也是受死……」

女子見他十分堅定,便拔刀欲自殺,將軍搶過刀刃,不顧皮肉之苦,說道:「你這女人真是太傻了,無緣無故成了別人驅使的玩具,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我別無選擇,現走投無路,神鷹是步族最後的機會,步族是不會放棄的。」

「如果重新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這麼做嗎?」

女子張望著將軍,無法答覆,默了半天,言語道:「我會為自己而活。」

神鷹將軍微笑道:「你還是明智的,如果你不再為步族賣命,我會給你大好前程,你也不要顧慮,這並不是讓你背叛你的族人,只是事已至此你別無選擇,今天你出了神鷹的大門必死,所以一切都看你自己。」

「我一貧賤女子,將軍如何讓我安身立命,不僅是在神鷹,更是在王都。」

神鷹將軍嘆了口氣,見女子憂心忡忡,一副凄美哀婉的模樣。

「如若以身相許便是最好的歸宿。」

女子頗為震驚,但無從選擇,畢竟是嫁入神鷹,說起來也算是體面,不過這神鷹將軍已有妻室,自己只能以妾入室,將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料,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月後,女子嫁入神鷹,婚禮沒有大型操辦,只是家裡的親人小聚,神鷹將軍的正室心生怨恨,一直閉門不見,其大兒子鷹鴻風那時也只有三歲,小兒子也只有一歲多。

這正室之妻本就行為笨拙,言語粗俗,加上嫉妒之心,不久染上大病。而神鷹將軍與小妾恩愛有加,一年將至,小妾誕下一子,因那天驟雨過後便是深紅色的黃昏時分,天空一片緋紅,所以這新生小兒名為「赫」。

同一天,正室聽聞妾室生字,心力交瘁加上急火攻心,當晚就死了。

年復一年,鷹鴻風對鷹赫深惡痛絕,覺得母親的病逝與鷹赫母子大有關聯,於是鷹鴻風聯合神鷹其他族人排擠鷹赫母子,鷹赫經常受到欺辱和打罵,他每次反抗最終都是來自父親的責罰和說教,逐漸地鷹赫成為了神鷹的棄子,他的母親也漸漸地不受待見,她與神鷹將軍相見甚少,常年鬱結於心終於病倒了,她死的那天身邊只有鷹赫一人。

母親的離世讓鷹赫更是孤立無援,從小他就發過誓一定要成為真正的神鷹,要像父親那樣成為人人敬仰的英雄,不過由於母親的死他也對父親產生了隔閡和恨意。

從小到大就經常聽父親說要讓神鷹回到翼城,回到屬於他們的家鄉,可惜多年過去,希望似乎成為了絕望,而鷹赫充滿了信心,他立誓要讓神鷹因自己而改變,要讓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身體里流淌著神鷹的血,定是要翱翔於蒼穹之上的,也註定這一生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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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海奇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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