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故人

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從血泊中爬起來,拼到最後一刻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戰下去,這是雲鋒城主的話,柯亞記得清清楚楚,作為漠城的守將,自己的性命早已交付出去,聽到雲鋒的死訊,柯亞發誓一定要為他報仇,查明真相。

幽蘭村的結界消失,魔法恢復,此時的柯亞正在恢復力量,重新修補元氣和法力,在平時,眼前的這個紅影,一個不及自己三分的傢伙早就是手下敗將,如今屢屢挫敗雖沒有讓柯亞氣餒,但是每次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心中大大不甘,待魔法的重新歸來,即將爆發,一定要消滅他。

此刻,紅影也看出了端倪,必須要在柯亞重振精神之前幹掉他,否則憑藉柯亞的法力,自己必敗無疑,此後再無機會。隨後,沒等柯亞緩過神來,一束火熱的光波投擲在柯亞的身旁,瞬間爆炸,零星的火光再次燃燒,一個巨大的法陣明明晃晃時隱時現,柯亞躲避及時,沒有受到傷害。紅影見狀不妙,再次襲擊,還是沒有得逞,接著,他念動咒語,突然變幻出成千上萬的烏鴉,如同滔滔江海之勢向柯亞襲來,紅影大喊道:「黑鴉之陣!」成群結隊的烏鴉飛奔而來,柯亞啟動護體之法,在他面前的地上竄出三座石牆,石牆上儘是荊棘和刀尖,待烏鴉飛至這裡,皆是穿腸破肚而死,牆上一片血淋淋的場景,上面掛滿了腸子、頭顱和羽毛,最後柯亞一聲「爆」!三面大牆將紅影圍了起來,身體動彈不得,牆面開始出現強烈的吸引力,紅影的身體馬上要被撕裂了。

柯亞向前伸平右手,在食指指尖彈出一個飛鏢,打在了牆面上,牆體爆破,紅影也隨之被撕的粉碎,一場猛烈的爆炸結束了這場焦灼之戰。

發生爆炸的不遠處,一個身襲棕黑色破爛布衫的健壯男子蹣跚而來,雙手拄著一根朽木拐杖,滿身擦傷,手臂和大腿的外側最為明顯,一道一道似刀劍的划痕,又像是被魔法攻擊的痕迹,他滿眼焦急的神態,朝著柯亞這邊加快腳步,待兩人相差十步左右,男子先是耷拉一下腦袋,額頭前的劉海遮住了面容,他彷彿是在冷笑,柯亞感覺這個人的氣息是那麼的熟悉,但又是陌生,他保持警惕,此人可能隨時會發出攻擊。

男子扔掉拐杖,抬起頭,對柯亞冷冷地說道:「喂!好久不見!」

「你……是……」其實柯亞認出了此人的面孔,但沒想到會變成這麼的破爛不堪。

「怎麼?當上了大將軍就假裝不認識我了,柯亞,別來無恙啊!」

「哼!」柯亞不屑一顧,「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啊,漠城的叛徒,光影。」

「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牽挂我,真是讓人感動,我現在就在你面前,有種你殺了我,了卻了你心中多年的仇恨!」說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你不是參加了黑影衛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如今襲擊幽蘭村,是你的陰謀還是上級的命令?」柯亞知道光影是個殘忍暴力之人,雖是落到如此光景,但也不會這般委曲求全,猜想光影必有事情,必須要問清楚,曾經同是漠城之人,還是要彼此留些餘地。

光影睜開眼睛,瞪了柯亞一眼,然後坐下來,說道:「沒錯,我那時離開漠城參加了黑影衛,如果當時要是不離開,肯定會被雲鋒那個該死的傢伙處死……」

「你錯了!二王子並沒有想真心將你處死,他只是想把你逐出漠城,留你一條狗命。」柯亞反駁道。

「他算個什麼東西!老子命大,入了黑影衛……可惜也是難逃命運的魔掌。不過,柯亞,是你錯了!其實你什麼都不懂!」光影流露出嚴肅的表情。

光影繼續說道:「當年,我入獄真的以為雲鋒要對我下手,當時我徹底絕望了,對漠城甚是痛恨,痛恨每一個人,包括你和雲鋒。可是就在我即將要被行刑的前夜,雲鋒暗中將我帶到城外,跟我說了些話,那些話只能讓我更加恨他!」

柯亞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他將信將疑,問道:「什麼話?」

「他說,為了彌補我的過錯,讓我潛入王都,他說會讓我順利成為黑影衛的一員,我的任務就是調查王都的陰謀,就是多年之前三王子云離的叛變,雲鋒說為了弟弟一定要弄清真相,為了那場大戰中的所有亡魂討回公道。說白了我就是一個姦細。」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你為什麼要來襲擊幽蘭村?我猜這不是王都下達的命令吧!」

「王都是下達了命令,但不是讓我們殺人,而是讓我來勸說雅古交出幽蘭花,可是沒有想到在半路上,我們五人遇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攻擊,隨從死傷大半,而且那個怪物竟然知曉攝魂之法,控制他人心智,除了我以外,魅影、紅影、灰影和孤影都被迷惑,我們在漠城和王都交界處以西二百里的地方交戰,那怪物一個人就差不點滅了我們所有人,幸虧我的修鍊不低得以逃脫,要不然我光影真是冤死!」心中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你知道么?雲鋒他……已經死了。」柯亞說道。

光影猛地回過頭,不相信他的話,「我只知道他被活捉,死了?你怎麼知道?」

「是魅影告訴我的,不對!你剛才不是說他們都被施了攝魂之法,那魅影怎麼會告訴我雲鋒的死還有說你的來意?」

「魅影的魔法就是攝魂和勾魂,只不過那日遇見了比他更加厲害的怪物,魅影也只能解開法術一小會兒,一定時間之後便再會被攝魂。」光影解釋道。

柯亞頓了頓,「你說了這麼多,我憑什麼相信你,既然雲鋒派你作為卧底執行任務,你有什麼成果嗎?」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他繼續說:「剛入了黑影衛那幾年我根本沒想執行這個任務,但是有一天,我無意間探聽到大王子云冰和下人的談話,他們說王都有沙佬族的姦細,而且還跟三王子云離有關,後來我倒是覺得有趣便開始了萬劫不復的卧底生涯。」

「魅影說你知道關於雲小湛的事情。」

「雲小湛?我也就是瞎猜的,不過他跟雲離好像,反正從今以後我就不再是雲鋒的卧底了,他已經死了,這個消息我並不驚訝,王宮中到處傳著雲鋒篡位之事。」

「你曾經身為漠城的守將,我們一起為漠城而戰,守護著漠城,難道雲鋒的死對你沒有任何的觸動嗎?再怎麼說我們一起共事那麼多年,好像親兄弟,光影,你永遠都是這麼冷酷嗎?」柯亞心痛地說道。

光影並沒有回答,獃獃地望著遠方,過了一會兒,說道:「那段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對於雲鋒,我還真得感激他沒有殺了我,如果當初我真的死了,現在我也不會成為漠城的城主。」

「魅影告訴過我你成了漠城的城主,不過我還以為是他信口開河,現在我信了。」

光影站起來,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對柯亞說道:「我們三個還真是命途多舛,一個死一個傷一個從亡命之徒搖身一變成了漠城城主,當初說實話我還真的有反叛之心,為了當上漠城的城主還下了不少苦心,而現在如願以償,竟然是用他的死換來的,真是諷刺啊!」

「呵呵……恭喜你啊!」柯亞冷笑道。

光影突然拽住柯亞的領口,挑釁道:「柯亞,我是大將軍的時候,你是我的手下,如今我是城主,你還是我的手下,怎麼樣,不甘心吧!」

柯亞惡狠狠地盯著他,光影邪惡地冷笑:「柯亞,我知道你不甘心,可那又能如何呢,我是城主,我讓你死,你也會別無二話,記住,漠城容不下二虎。不過你放心,你還是大將軍,我不會輕易殺了你的。」

「光影,我倆的事終有一天會解決的,現在你身為城主,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懂得,不要把我逼急了,你也要小心,漠城城主的位置,不、好、做!」柯亞有力地反擊。

「好了,不跟你廢話了,作為城主,像你說的我要去做該做的事了。」光影放下柯亞的衣領,然後幫他整理好,轉過身接著說:「柯亞,我們倆好久沒有攜手抗敵了吧!走吧,你的同伴還在等著你呢!」

「漠城守將柯亞領命!」柯亞向城主單膝下跪行禮,他知道,心中再怎麼不甘,光影畢竟是城主,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光影朝著村子走去,柯亞並沒有立刻起身,他轉過頭望著光影的背影,皺著眉頭,心裡頓時複雜起來,這光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幽蘭村,在黎明之前將迎來最後一戰,所有的迷失、愛恨、背叛、離別與這場大火一起化為硝煙乘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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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海奇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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