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葉歡烏湛湛的眼睛看著蘇明月，然後揉了揉後腦勺，剛才蘇明月逃跑時候打她那一下可不輕。
「你怎麼回來了？」
蘇明月抿了下唇，小聲問道：「剛才……你沒事吧？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
「你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
秋露說著，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潑到了蘇明月臉上，「誰讓你又跑這兒惺惺作態？」
「啊！」
蘇明月被潑的尖叫了一聲，葉歡也嚇了一跳，忍不住站起身惱怒的喊道：
「秋露，你幹什麼？」
秋露嚇得手一抖，「奴婢也是為小姐抱不平，這才動手……」
往日她這麼做，小姐都會誇她做得好，怎麼突然這麼生氣呢？
葉歡想到平日蘇葉的性子，噎了一下才道：「日後沒有我的允許，少自作主張。」
一旁的蘇明月擦了一下臉上的茶水，聽到葉歡的話，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蘇明月都太知道這位堂姐的性子了，跋扈狠毒，因著父親是蘇家庶子的身份，連帶著她也抬不起頭來。
平日里這位堂姐心情不好，對她動輒打罵，父親和母親懦弱，也不敢去找大伯和大伯娘理論。
也就是老夫人對她疼些，堂姐也就在老夫人面前才會收斂，今日怎麼改了性子呢。
葉歡看著蘇明月，又問了一句，「你還沒說你來幹嘛呢？」
蘇明月捏了一下帕子，攪了許久才道：「我……堂姐，我想好了，我願意替你嫁去宋家。」
「什麼？」
這次輪到葉歡震驚了，她是不是聽錯了，蘇明月不是喜歡蕭亦臣嗎，她怎麼想著要嫁給宋衍？
蘇明月以為葉歡沒聽清，重複了一遍，「我願意替堂姐嫁去宋家。」
前世她也不知道是什麼鬼迷了心竅，放著權傾朝野的宋衍不要，非要跟著蕭亦臣吃苦，最後落得個凄慘離世的下場。
如今她重生了，自然不會再跟著蕭亦臣了，她要嫁給宋衍，做誥命夫人。
秋露眼睛一亮，然後看向了葉歡，「小姐，那奴婢給三小姐穿嫁衣？」
「不行！」
葉歡一把奪過秋露手裡的喜服，眸光盯著蘇明月，「你不是喜歡蕭亦臣嗎，你願意嫁給宋衍？」
這是什麼操作？
蘇明月臉頰泛紅，被葉歡盯得有些難堪，但是想到宋衍，又忍住了，她想到剛剛在柴房等了那麼久，也沒見葉歡派人去找她，就只能自己回來了。
「蘇家在揚州城有頭有臉，不能悔婚，必須要有人嫁過去，堂姐不願意，我去。」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秋露忍不住催促道：「小姐，來不及了。」
葉歡手一抖，還是沒有動，她肯定是不能讓蘇明月嫁過去的，難道真的要她嫁過去嗎？
蘇明月在一旁看著，心裡有些著急，今天葉歡的態度，讓她覺得今天的婚禮會有變數。
「堂姐，把喜服給我吧。」
一邊說著，蘇明月伸手去抓葉歡手裡的喜服，卻沒有拽動，柳眉一蹙，「堂姐？」
葉歡內心的掙扎，在蘇明月搶喜服的時候，慢慢變得堅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蘇明月改變主意，但是為了自己能回家，蘇明月決不能嫁給宋衍。
「你回去吧，我自己嫁。」
說完，葉歡將喜服遞給一旁的秋露，「幫我更衣。」
嫁過去而已，又不是去送死，她可以的，葉歡心裡默默的給自己打氣。
秋露拿著喜服，默默的給葉歡穿上，心中卻忍不住泛起疑惑，她家小姐今天真的是奇怪。
明明一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想嫁去宋家，才強迫蘇明月嫁過去的，如今蘇明月自願嫁過去，小姐反倒不答應了？
蘇明月更是震驚，心中濃濃的不安再次席捲而來，她心裡很清楚，如果今日嫁過去的是葉歡，那她和宋衍就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難道這一世她還要和蕭亦臣糾纏嗎？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蘇明月拉住葉歡身上的喜服，「你不能嫁過去！」
「為什麼？」
葉歡低頭看著被蘇明月拉住的喜服衣角，忍不住蹙眉，「蘇明月，剛才我讓你代嫁，是你自己抵死不從跑了，現在我不用你嫁了，你還要幹什麼？」
「我…」
蘇明月杏眸泛紅，卻死抓著不放手，「堂姐，我……」
「表小姐，你還不鬆手！」
秋露不滿的看著蘇明月，要不是剛剛被葉歡罵了，她現在就要對蘇明月動手了。
三人爭執的功夫，門口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就有人推門進來，聲音慈愛，
「葉兒，迎親的人已經到門口了，娘過來……」
大伯娘？
蘇明月聽到聲音，心裡一緊張，手中的動作沒留意輕重，只聽到『刺啦』一聲。
葉歡低頭，就看到用金線綉著牡丹花的大紅喜服撕裂了一道口子，忍不住抬頭看向了蘇明月。
蘇明月此時已經被嚇到了，她不停的搖頭，眸中蒙上一層水霧，「堂姐，我…我不是有意的。」
「怎麼了，怎麼了？」
聽到聲音的蘇夫人提著裙子匆忙的跑進來，看到葉歡身上的喜服，精緻的面容一瞬湧上了怒氣，看著蘇明月，抬手便是一巴掌。
「混賬東西，葉兒的婚禮，你也敢搗亂？」
蘇明月捂著臉後退兩步，她也不是有意的，可是想到葉歡要嫁給宋衍，便突然釋然了，喜服毀了，想來葉歡也嫁不過去。
蘇夫人看著蘇明月委屈的模樣，便還想動手，門外一陣噪雜聲，隱約能聽見媒人的笑聲，便打住了這個念頭。
「等今天的事兒過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這話，蘇夫人才憐愛的拉著葉歡坐了下來，看著喜服上裂開的口子，忍不住蹙眉。
「宋少爺已經在外面了，這可怎麼是好，早知道娘就讓裁縫多做一套喜服了。」
「娘，不然今天的大婚就取消吧？」
葉歡忍不住試探著開口，正好她也不想嫁過去。
蘇夫人頓時搖頭反駁，「那怎麼行？迎親的人都到門口了，突然不嫁了算怎麼回事兒？你祖母非要氣死不可。」
說完，蘇夫人又盯著葉歡的喜服，蹙眉想了想，然後朝著秋露吩咐道：
「你快去我房裡，取赤霞的披帛來，葉兒披上就能遮住了。」
秋露點頭，掀開帘子快步離開，剛到門口就聽到了一道清越的男聲。
「母親，二妹好了沒，我要進來背妹妹上轎了。」
葉歡一怔，她倒是想起來，蘇夫人生了一兒一女，長子叫蘇文舉，是蘇葉的親哥哥。
秋露匆匆忙忙又跑了回來，「夫人，小姐來不及了，奴婢剛才瞧見外面除了大少爺，宋少爺也在門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