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宋甜
「柳夫人，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我一定好好管教甜兒。」
葉歡揉了揉眉心，客氣的將隔壁的夫人送了回去，深吸了幾口氣，才道：
「阿桐，小姐人呢，把她給我叫過來！」
真是氣死她了，早知道生了這麼個不省心的娃娃，沒有嫣兒一半可愛，她幹什麼在產房拼死拼活的。
「小姐在老夫人那兒。」
阿桐說著，試探著看了眼葉歡的神色，見她面色又有些蒼白，忙伸手去扶。
「夫人消消氣吧，小姐還小，有些淘氣，你彆氣壞了身子，等老爺回來，自然會教育小姐的。」
葉歡聽了這話，便要開口，卻猛地咳嗽了起來，好似要將肺咳出來一般。
「夫人！」
阿桐有些擔憂，一邊伸手扶著葉歡，另外一邊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終於咳過勁兒了，葉歡坐在了椅子上，低頭看了眼帕子，卻是一抹鮮紅。
「夫人，你咳血了！」
阿桐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奴婢去告訴老爺。」
「你給我回來，我的身子我清楚，告訴誰都沒用。」
葉歡眸光有些平靜，從回來到現在，女兒都已經四歲了，也就快到五年之期了，這個病是沒法子的事兒。
「別告訴老爺了，這麼多年看了那麼多大夫，都沒有用，自然是沒用了。」
「夫人，嗚嗚……」
阿桐哭的越發厲害了，她就覺得夫人和老爺實在是太坎坷了，之期暈了幾個月，如今夫人的身體又不行了。
葉歡卻早都已經平靜的接受了，「去把小姐喊過來。」
再淘氣也要有個度，之前忽悠的林家二少爺把頭髮給剃了也就算了，這次把人家柳家小公子的褲子扒了又是怎麼回事？
對於古靈精怪的小女兒，葉歡就從來沒不頭疼過，加上宋衍又護著，如今越發不像話了。
她也沒幾個月能活了，以後親娘不在，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會哭成什麼樣。
很快阿桐就將小姑娘帶了回來，穿著一身小花襖，白嫩嫩的臉頰透著紅色，頭上梳著雙髻，帶著銀鈴鐺，生得一副好相貌，跟觀音坐下的小童女似的。
葉歡也不得不承認宋衍的基因強大，女兒大半的容貌都隨了宋衍，長得卻又嬌嬌弱弱的，最喜歡扮可憐。
「娘親，你想我啦！」
小姑娘跟花蝴蝶一樣，撲到了葉歡懷裡，抱著葉歡的脖子就親了一下。
「娘親，甜甜喜歡娘親。」
「少來這一套。」
宋衍吃這套，葉歡可不吃，將宋甜從脖子上拉下來，葉歡嚴肅的看著她。
「娘問你，你昨天是不是和你表姐把柳家少爺的褲子扒了？為什麼這麼做？」
宋甜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的嘟了嘟嘴，「我才沒有嘛，是他自己要扒褲子的，他說他長得和我不一樣，我就想看看哪裡不一樣。」
葉歡：「……」
不行，頭疼！
「他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你們當然長得不一樣，而且男女授受不親，甜兒，你這樣是不對的！」
葉歡語重心長的教導著，偏宋甜卻不這麼想，「那為什麼男孩子和女孩在不一樣？」
「男女授受不親，為什麼爹和娘親要親親，晚上還要一起睡？」
「……就只有夫妻才可以，甜兒以後也是和夫君才可以這樣，別的男孩子都不行。」
葉歡扶額，真的是有些丟人，臉紅。
宋甜再次眨眼睛，「那我就和柳真拜天地，以後我是他娘子，是不是就可以隨便叫他扒褲子了？」
「不可以！」
葉歡都快氣暈了，女兒這腦迴路她為什麼跟不上？
就在這時候，宋衍從衙門回來，葉歡彷彿見到了再生父母，忙道：「快點管管你女兒，我管不了了。」
「怎麼了？」
宋衍看著伏在葉歡膝上的小可憐女兒，一把抱了起來，親了親宋甜的臉頰，然後問道：
「甜兒，爹爹不是說娘親身體不好，不許惹娘親生氣嗎？」
「爹爹不許親我，娘親說了，男女授受不親，只有夫妻才可以，以後只能甜甜的夫君才可以親。」
宋甜說著，伸出小手將宋衍的臉往旁邊推，宋衍被推得一愣，然後看向了葉歡。
葉歡扶額，將剛才的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後道：「你女兒說要嫁給柳家的小公子，你管吧。」
「……」
一聽到女兒要嫁人，宋衍頓時嚴肅臉，將宋甜放了下來，然後道:「甜兒，你娘親說得對。」
「你和柳真不一樣，男孩子是男孩子，女孩子是女孩子，而且我們要有羞恥心，無論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不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
宋甜眨著懵懂的小眼睛，忽閃忽閃，宋衍這一次卻一點也不心軟，拉著宋甜講了小半個時辰，然後道：
「今日你做錯了，爹爹不能不罰你，要打手心五下，回去背三字經。」
戒尺才落在宋甜小手上一下，宋甜癟嘴便哭了起來，抽抽搭搭的，好不可憐。
宋衍卻不為所動，再次打了下去，葉歡在旁邊看著，頓時心疼了，「甜兒還小，讓她回去抄書吧。」
「犯了錯就要懲罰，爹之前教過的，對嗎？」
宋衍看著宋甜，宋甜吸了吸鼻子，「甜兒知道錯了，爹爹快點打吧，長痛不如短痛。」
葉歡：「……」
行吧，女兒自己什麼都知道，她也不攔著了。
宋甜被打完，就哭著顛顛的跑出去了，便跑還便喊，「阿青，快去給我拿點心，我挨打了，要吃好吃的才能好。」
葉歡：「……」
這可真是好哄的，挨打了，吃點心就能好。
『咳，咳咳……』
葉歡又咳嗽了幾聲，宋衍忙走了過去，「怎麼了，身體又不舒服了？我叫大夫來看看？」
「別看了，看了也沒用。」
葉歡扯了扯唇角，然後道：「宋衍，我放下不下甜兒，若是我走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她。」
「說什麼胡話，有我在，你一定會好的，一定會的。」
宋衍抱著葉歡，心卻往下沉，這幾年的時間裡，宋衍私下不知道請了多少大夫，可他們都治不了。
真的治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