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獲新生
好似在印證伊文的猜測一般，伊合財抽出一根手指凌空點了一下，宣佈道：「對了，有個重要的事兒不得不告訴你。我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伊文。」
……謝天謝地……
「我才28歲，怎麼可能有個15歲的兒子呢？你是個棄嬰，我撿到你的時候，我才13歲。像你這樣生下來就有缺陷的孩子，每天大概會誕生好幾千個。」
他指了指頭頂神秘兮兮道：「你很可能是某個高高在上的傢伙的私生子。」
伊文不完全明白伊合財所說的高高在上是什麼意思，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真是不怎麼討人喜歡。不過從這信息里，伊文大概能猜得到，這個世界應該有很嚴密的等級制度。
而他應該是最底層的人。
都棄嬰了個屁的了，肯定底層得不能再底層了。
「不過嚴格來說，喊我一聲爸爸你也不算虧，畢竟是我把你養大的，要不是我，你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你是不知道啊……我那時候那麼小，可我還是得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喂大……哎，不提了不提了，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這伊合財說著說著竟然就開始抹淚了，伊文微微眯起眼睛。
……這教科書般的演技啊……
他料想伊合財突然打感情牌，除了一小部分是發自內心外，主要原因還是為了讓自己感恩戴德，好全力配合他的斂財計劃。很可惜，伊合財為伊文編寫的記憶太現實，也太豐富了，是他給了伊文一雙識人觀物的好眼睛。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個胖墩墩的傢伙的確給了伊文嶄新的人生，靈魂和肉體都是他給的，伊文打心眼兒里是感謝他的。
但是……
「爸爸喊叫就別讓我了。」伊文開口說話了，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他竟然開口說話了！不過他的發音含糊不清，語法語義也有不少錯誤。
伊合財則顯得更加興奮，以至於他根本就沒在意伊文說了些什麼。伊文都已經開口說話了，這說明距離他能自由活動也不是很遠了。什麼時候伊文能自由活動了，什麼時候伊合財就能靠他斂財了。
果然不出伊文所料，伊合財開始陳述起他的斂財計劃來：「兒砸，到時候，你只需要往佈道台上一站！你就是個活生生的廣告！到時候，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願意購買我提供的身份識別牌嵌入服務，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願意在我們的祭壇儲存覺醒基金！」
……我果不其然是你的免費代言人……
「我知道我不是你親生父親，但這是個秘密，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在外人面前，你該叫爸爸還是要叫的，明白嗎？」伊合財向樓梯口方向看了看，確定沒人後小聲對伊文說道：「尤其是在佈道會上，你可不能打擊我作為使徒的臉面，在你的兄弟姐妹們面前，你該叫也得叫，不能打擊我在這個大家庭里的地位。你給我個面子，私下裡或者咱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可以不叫。」
伊文皺了皺眉頭問道：「兄弟姐妹竟然還我有？」
「你應該說『我竟然還有兄弟姐妹？』還有你『兄弟』和『姐妹』不能用星漢語，應該用印歐語……算了，語言這一塊你自己慢慢適應吧。」伊合財說道。
「我竟然還有兄弟姐妹？」伊文學得蠻快的。
伊合財眉毛一挑，撇嘴道：「是啊，一大堆蹭吃蹭喝的小混蛋們。」
好吧，伊文大概明白了，他將目前從伊合財嘴裡獲取到的信息大致捋了一遍。
他是個棄嬰，可能是某個高高在上的傢伙的私生子。他被伊合財收養並且撫養長大，在15歲之前一直是個被人欺負的腦癱。他在一個名叫「祭壇」的地方長大，伊合財是這裡的「使徒」，很可能是最高負責人。這地方貌似是某種宗教的集會場所，因為伊合財提到過「佈道台」這個詞。他還有很多和他情況差不多的兄弟姐妹。
「好了，伊文。」伊合財說著，便站起身來：「在你能下床走動之前，你『醒過來了』的這件事暫時保密，我會安排一個穩妥的小傢伙送飯給你吃。你現在可以吞咽了嗎？」
一聽到「飯」這個詞，伊文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感受到了飢餓，飢餓很重要，真好！
伊文不止可以做到吞咽了，他的進度很快。
他無時無刻不在適應這具新軀殼，他想要儘快下地走動走動，用這雙視力良好的新眼睛看世界，用這對聽力超群的新耳朵聽世界。他要聞氣味，嘗味道，觸摸他沒見過的一切，體驗重獲新生的感覺。
他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可以。」
伊合財走過來，伸出手拔除了連接在伊文腦後的光纖線路，他還細心地拿過一條毛巾擦了擦介面處滲出來的血跡，這讓伊文齜牙咧嘴了一下，他感受到了疼痛，疼痛很重要，真好！
「這次試驗的成功意義太重大了，說不定能改變金黃鄉亡者祭壇的歷史。」伊合財一邊擦血一邊充滿了幹勁兒地說道：「兒砸，你好好恢復，我這就去籌備佈道大會！是時候讓咱爺倆大展身手了！」
說完，伊合財又將伊文的躺椅搖平，然後沖他眨了眨眼睛便匆匆離去了。
伊文眯起雙眼，細細思索起來。他猜測伊合財根本不知道自己擁有感知和吸收以太能量的虹吸能力，但正是這種能力，讓伊文迅速掌握了這具新軀體的控制權，他的精神在逐漸恢復，頭腦也越來越清晰，力量感從四肢百骸間湧出，充沛了全身。
同普通人相比，他還很虛弱，但伊文能判斷出這種能力的無限潛力。
伊文一直在使用虹吸力量，他一刻不停地在利用那些以太能量碎片強化著自身。在這世界上，還有其他人擁有這種力量嗎？這力量是不是遺傳自他那高高在上的私生父親？有人了解這種能力嗎？
好多問題在伊文腦海中盤旋。
他突然意識到，無論其他人了不了解這種力量，這都是他這一生最大的秘密，決不能跟第二個人提起，就連伊合財也不行。
……這就是傳說中的金手指了……
伊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