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0章

雷霆陣外，來的人越來越多，都在熱火朝天地試探，商量如何破陣。

雷霆陣內，卻是一片寂靜。

取鐲的過程一如既往。

唯一不同的是，莫染玉沒有以前的那種，痛地難以言喻的靈魂剝離感。

反而有一種，被溫泉浸泡的舒適。

就像奔波了許久的人，泡在熱水中，一切的疲乏，一切的煩惱，都緩緩地被消融。

好像失去了什麼。

莫染玉猛然回神，睜開雙眸，便看見他正離去的背影。

她從來都不是個卑微的人，卻第一次卑微的開口：「夜碧璽，你留下，可好？」

夜碧璽身形停頓片刻，淡淡道：「龍鐲已取，我為何還要留下？」

莫染玉追了兩步，但不敢上前。

她知道他是個驕傲的人，若是不顧一切攔住他，他定然會生氣。

那他更不會留下了。

她小心翼翼地問著：「那你去哪？」

「與你無關。」

冷漠的四個字，說地非常乾脆，夜碧璽說完便邁開步子，走地毫不留戀。

莫染玉深知他的脾性，如果真的讓他走了，自己這輩子恐怕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心揪著痛，她緊握雙拳，咬牙問道：「夜碧璽，你真的替我解毒了嗎？我的心為什麼會痛？」

夜碧璽身形再次停住，背着她，淺淺道：「毒已解乃是你親眼所見。還有反應，多半是才解的關係，無須在意，慢慢就好了。」

「你真的要走？」莫染玉仍不死心。

這是給他，也是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

若有所感，夜碧璽停下腳步。

就在莫染玉以為事情有轉機時，他再次抬步，步伐較之前更快。

就在他邁出第一步的那一瞬間，莫染玉心如死灰。

幾年的相處，竟然真的會是這種結果。

她自問，她雖然受了他許多幫助，可她也是真心待他！

她已經認可他，將他當做最親密的人，甚至可以為了他犧牲自己。

可他，竟然從來沒將自己放在心上。

龍鐲一取，他走的這樣瀟灑，這樣乾脆，這樣毫不留戀。

這一刻，莫染玉覺得自己很可笑，居然還像個小丑似的，去挽留他。

「果然，唯有利益至上。」她緊緊盯着他的後背，心中複雜無比。

深深呼吸，壓抑著泛紅的眼眶蒙上水霧，她嗓音微暗，是失落，是受傷，是痛楚，還有些不可理解的惱怒：「從此刻起，各自安好吧。」

「好。」

莫染玉以為他不會應聲，沒想到他居然還回應了，而且回的這樣雲淡風輕。

怒火騰地就冒出來，莫染玉緊緊握雙拳，銀牙緊咬。

有什麼了不起的，想我做兄弟的人，海了去了！

你算老幾！

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莫染玉死死盯着他，恨不得將他盯出兩個血洞來。

你捨得，我也捨得！

你不把我當回事，我也不把你當回事！

這場交易，我血賺，虧死你丫的！

不就是走嗎！

勞資也會！

想到這，她狠狠一跺腳，猛地轉身，就這動靜，是個人都能感覺到。

然而，她轉過身去，一心的怒火猶在，可心裏卻隱隱感覺哪裏不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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