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老樹逢春,結果是個倒春寒
見此情景,孟白面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堆積在一起的死人堆給人的震撼程度可比之前看起來的大多了。
她問道:
「難道說,今天到場的賓客一個都沒有逃掉嗎?」
「這個問題,我想只有秦將官能夠回答你了。」
畢小小沒有回答,而是將問題甩給了秦甫流。她自己自顧自去安排善後的事了,畢竟外面這麼多人,體內都有TFP的藥劑,如果不及時注射抑製藥劑,後果不堪設想。
還好,她帶來的人也不少,並且攜帶的藥劑也不少。
而這時候,孟柏開始給秦甫流簡單處理傷口,這事也不是他第一回做了。
孟白在一旁默默注視着秦甫流,很顯然,這位年輕的將官在遇到她之前,經歷了一場異常艱苦的戰鬥。
原本他的身上是一套專門為了今日而定製的嶄新制服,現在卻破破爛爛的,連袖子都沒有了。鮮血將他的衣服澆灌,硬邦邦的黏在身上。
剛剛孟柏還是用溫水才將他的衣服給化開后,才脫下來的。
見到孟白的視線望了過來,秦甫流也望了過去,略一交叉,他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
「抱歉,過多的細節我不太想說,但是,今天踏進這個會館的人,到現在還站在我面前的,除了你們以外,我沒有再見到別人了。」
這個答案比孟白預料的壞很多,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追問道:「首相大人他們呢?」
秦甫流沒有說話,沉默使得三人之間的氣氛莫名沉重起來。
孟白心頭頓時湧上一陣無力感,她實在是不敢相信。
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一個玩笑一般。
「好了。」孟柏出聲打斷兩人的交流,他收起繃帶,沉聲道。
「血止住了,但還得趕緊去趟醫院才行。」
秦甫流活動了一下手臂,「你這技術真是越來越好,不改行做軍醫真是太過屈才了,不過……」
他話鋒一轉,看向孟柏。
「醫院就不必去了,剛剛的確是我太過自大了,畢小姐說得沒錯,這裏還得讓他們照應一下。滕三追着洛傾城去了,想必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我得趕緊過去把他找回來。」
「什麼?洛姐姐不在這裏?」
孟白終於意識到被自己忽視的地方在哪裏了,原來洛傾城不在這裏,怪不得,要是她在,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連忙追問到:「她去哪裏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秦甫流便將事情算盤托出,只是模糊了那些人關於洛傾城腹中孩子到底是誰的猜測。
但是就算他不說,孟白還是多多少少能夠猜得出來,只是她的看法又不一樣了。
難怪那天洛傾城在聽到自己的問話后,臉上的神情那樣怪異。
原來,她竟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來借滕介生子,並沒有打算真的跟他一起,往日的甜言蜜語,都只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騙局。
想到這裏,孟白不由得在心中為滕介抱起不平來。
千年的朽木逢個春,卻遇上個倒春寒。
只是,他這件事倒在其次,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孟白看着秦甫流問道:
「你是說,當時,他們都是被人持槍射殺的,可賓客這麼多,他們其中很多人還是興城官員,又不是沒有反抗之力,怎麼會被人屠戮殆盡。」
秦甫流聞言,卻握緊了拳頭,隨後無力的放下痛苦的閉上了眼,「因為,沒有反抗之力。」
「當時,那些人的人數大約是我們的三倍之多,……」
孟白聞言為之駭然。今天在場的賓客雖然多,但秦甫流口中的他們肯定是包括了駐守在此的軍隊的。畢竟她剛剛過來,也見到不少穿着委員軍制服的人躺在地上。
加起來的人數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可這樣,就越發顯得離譜起來了。
「……」
這時候,安排妥當的畢小小走了過來,聞言不由得有些懷疑的看着他:「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她眼中的狐疑很明顯,秦甫流卻如同被激怒一般,忽然冷笑一聲,扯着衣襟說道:
「自然是如同一個懦夫一樣,躺在女人的屍體下躲過來的。不然,你以為我身上這麼大量的血跡是怎麼來的。這些都是他們用來掩護我的證據。」
孟白兩人與秦甫流相識多年,卻從沒見過他這般尖酸刻薄的模樣,想來當時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使得他不願提起。
只是這脾氣發得實在有些不合適,畢小小討了個沒趣,好在她也不是一般嬌嬌小姐,只冷哼一聲,也沒在意。反而就挨着孟柏蹺著腿坐了下來。
孟白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有古怪。」
「這裏可是興城,他從哪裏調來這麼多人,還能悄無聲息的潛進滕家的地盤。」
「能夠調動這樣大規模隊伍的人,恐怕只有總部那邊了。沒想到,他們為了奪權,居然能夠下這樣的黑手。」
秦甫流望着外頭,沒有過多的表情。
委員會總部跟興城委員軍不合這件事,算不上什麼秘密,但是卻從來不會拿到枱面上來說。
自然,也沒有人來調節這個問題,日久天長,兩者的溝壑越來越深,現在竟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但就在這個時候,孟白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我覺得,好像有一個地方,被我們忽略了。」
時間倒退一點。
某間室內。
屋子正中心的一個巨大的玻璃培養皿中,淺綠色的液體中蘊養著一隻小手指頭。
這個培養皿是如此的大,以致於不細看,幾乎都看不出來有這玩意的存在。
忽然之間,這根小指頭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它忽然開始慢慢的膨脹,大約生長到一個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時候。
又從上方衍生出兩根觸鬚來,剛開始它們約莫小拇指粗細,而後也生長至乒乓球大小。
如此反反覆復,大約近千遍后。
原本的手指頭居然生長成一團巨大的肉塊,原本的玻璃培養皿都有些無法承載它,好在這培養皿的質量過硬,硬生生的將他們團成了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