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危機前奏
楚成王是晉文公的恩人，在他逃亡在外的時候無私幫助過他，但是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很現實的，這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無奈與悲哀。
當年，晉文公重耳許諾過不想和對方交惡，但要是萬不得已，那便只好將軍隊退避三舍。
當葉茂從玻璃車間里回去的時候，聽到的消息正是晉國的軍隊正在後撤。
他坐在那裡，思索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對於這些事情也愛莫能助，下面的小弟不聽話了，相互之間打了起來，要麼他就把小弟們收拾一頓，要麼就假裝不看見，如果想要去調停再說一點什麼兄弟姐妹要友好相處之類的話語，無異於欠揍。
幾天後處理朝政之前，他聽說楚國的子玉和斗勃他們看到晉國避退，就傻不拉幾地湊上去，然後果然叫人打爆了。
他撇撇嘴，心想就這麼湊上去叫人打，給人送經驗，也是夠寒磣的。
但是他的嘴撇不了多久，心裏面也笑不起來，而且也沒空看別人好戲了。
因為處理朝政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很嚴肅和緊張。
緊急軍情給了他一個當頭一棒一般的消息——
赤丁帶著大軍再次浩浩蕩蕩地又攻打過來了，而且進軍神速，連克二城！
……
……
翟國，該死的翟國，又是那個翟國！
葉茂的心裏面不斷大罵。
他穿越過來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被翟國趕出了周的領土，流亡在外，翟國的女兒給他戴綠帽子，之後這個國家就使勁地跟自己作對，他根本想不出來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他們了。
最起碼他葉茂是並沒有特意去得罪這幫人。
他猜想，這或許便是上天對自己的考驗，而翟國這個國家，只是最初的考驗。
關鍵是他並沒有作好跟對方較勁的準備，所以除了對方主動過來侵犯，他還沒有去找過對方的麻煩，他現在真的還不想胡亂開打。
有過前車之鑒之後，照理來說一些國家在周的北方，比如說晉國，對於翟國詭異的行為肯定會照看著點，畢竟自己家天子一次又一次被人打，實在不是有臉的事情。
但是偏偏最近晉、齊、魯、宋、楚等大國鬧得不可開交，他們自顧不暇，還連帶著其他小國驚呆的目光也被帶過去了，自然沒有對翟國的動作相應的作出什麼動作，待到不少人都緩過神來的時候，赤丁已經帶著大軍連克葉茂兩座城了。
所以城濮之戰在葉茂這邊的意義並不在於兩大他的競爭對手在掐架，然後贏的有肉吃，而是順利讓翟國瞅准了空隙過來揍他。
翟國的戰鬥力非常可怕，這一點和他們交手過的葉茂很有發言權。
雖然進行過一些軍事改革，但是因為時間太短，也只有幾個月，談不上什麼大刀闊斧，地方上的守軍原本就不強，面對著翟國赤丁親自率領的主力部隊，連克兩城不算是神話。
葉茂在空餘的時候看了看地圖，自己的周只有那麼小，總共也就那麼多城，這一下子被下了兩城，心便拔涼拔涼的。
老子不會再被趕跑吧？他不禁想到。
上一次被趕跑他還可以歸結於周襄王的無能，這一次要是再被趕跑他就真的找不到理由了。
與此同時，緊隨其後的還是憤怒。
他前身的祖先周幽王因為烽火戲諸侯最後被犬戎人幹掉，成為了千古笑柄。
他的前身也被翟國人趕出了國都，成為了後人們知之甚少的笑柄。
但是他是葉茂，幾次三番的，他不能忍！
上次交鋒，雖然他看到了翟國人的戰鬥力，卻也叫他知道戰勝翟國其實也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他召來周、召二公。
兩名赫赫有名的輔臣互視一下，很顯然對於即將面臨的情況早就有了十足的心理準備。
葉茂的面色陰沉：
「我決定御駕親征，」他說道，「朝政有勞二公了。」
「其實大王不必如此，國中能將還是有一些的，大王完全可以指派一名得力的前去退兵。」雖然知道希望不大，周公還是勸道。
「退兵？」葉茂的話音之中像是有些疑問，「哦，不，這一次，我要先擊敗赤丁，而後收回翟國國君對翟國的統治權！」
聽聞他的話，周、召二公大吃一驚，但是他們兩個人都從葉茂的眼中看到了寒芒，深入骨髓。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力量。
誰都知道，葉茂說出來這句話，意思就是要滅了翟國。
多少年了，各國征戰不休，周天子成為了擺設，常常有國家覆滅，但是那都是大國對小國所為。
周一直都在冷眼旁觀。
因為周天子沒有動手的實力，別人不打他，是因為給他點天子的面子，他不打別人，也打不過別人，這樣好歹還可以保留一點面子，也不會有被攻滅的危險。
一直到今天，這一位周天子信誓旦旦地寒聲表示——
他要滅了翟國！
……
……
在許多後人的印象中，晉文公是一個青年才俊。
但是實際上，他在外流亡了許多年，最後回到國都成為國君的時候，年紀已經很大了，算是一個老人了。
也對，哪有太多的自古英雄出少年，那種成王敗寇的事情，更多的時候還是老狐狸之間的掐架。
現在這名老人就處在軍中，靜靜地坐在那裡，誰也不知道他對於打敗自己的恩人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心思，是喜悅呢，還是嘆息呢？
「擊敗了楚國，主公看起來似乎並沒有怎麼高興？」狐偃進入大帳，施禮之後開口說道。
晉文公對著他微笑一下，顯得有些慈祥，他一向都是一個比較親和的人。
「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也就那樣吧。」晉文公愜意地眯起眼眸，神態安詳。
狐偃顯得有些嘆息。
「畢竟主公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心態不同了，這也是好事。」
他們跟著晉文公在年輕的時候流亡列國，經歷了百態人生，一去那麼多年，顛沛流離，有的時候心顯得有點兒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