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明珪的困境

第509章 明珪的困境

因為很顯然的,明珪一直都是武后的寵佞,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就比如現在天天躲在禪房裡,不和他們多接觸,實際上,代表的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武后的意思。

因為,若論及明珪自身,就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曾想一舉把玄一抓獲,以儆效尤哩。

皆是因為武后的阻攔,明珪才會坦然放手,並且躲進了禪房之中。玄一不知道,明珪和武后的聯合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是不是他天天避而不見也是武后的意思。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他們四象圖的相關案件之中,明珪亦扮演了角色。

就像是一直隱於幕後,並不現身的武后,也不是張著兩手,無所事事,毫不參與。

武后這樣一個精明的女人,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將張玄一拉入局,而不做任何的布置。

此前,她曾經派出酷吏預備隊周興,四處搜尋李賢的下落,被他們闖過一關之後,李賢就在狄仁傑的幫助下,長期潛藏在蓮花巷的空屋之中。

李賢深居簡出,亦和周遭的居民幾乎沒有任何接觸,他又有假麵皮護體,空屋之中的奴婢都是狄仁傑的私人護衛假扮的。

可以說,這一串兩進的小院落,看似不起眼,實則守備森嚴,相當安全。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們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探望李賢(一則是,太平的案子忙的他們焦頭爛額,一則是,他們緝妖司的人也算是身份特殊,不宜經常出現在蓮花巷,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反而會給李賢帶來危險。)可也從狄仁傑那裡,源源不斷的獲得李賢那邊的消息,知道他一切安好,身子也在漸漸恢復。

周興並沒有找到李賢的蹤跡,但是,他們深知,危險尚在,只要江左的亂事不平息,武后沒有坐上皇位,她就不會停下搜尋李賢的腳步。

索性,在萬年縣衙的幫助下,確切的說,是在狄仁傑的幫助下,已經為李賢配備了假身份,再加上他面容上的改變,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到蓮花巷。

按照張玄一此前的分析,周興和明珪應該是一明一暗的關係,周興在明,他本來也是有正經官職的人員,時常帶著人馬在長安城的各條大街小巷搜尋。

雖然現在來看,效果不好,卻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在長安城中四處行走,可以擺上檯面的人物。

然而,明珪所做的事情,就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本身他供職的這個部門,就有些屬於那種秘密機關,乾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差事。雖然在朝廷官員年齒之中,也是有這麼一號的,可也沒有幾個朝臣認同他是他們的同僚。

他的身份就決定了,他很適合做那些不能擺上檯面來的陰暗事情,可問題是,武后究竟交給了明珪什麼差事?

張玄一真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有那麼一段時間,就是他剛剛接手四象圖的案件,並且發覺明珪也和此案有關係的那個時候,他真是愁的要命。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接到狄仁傑遞來的橄欖枝,也還沒有得知老將劉仁軌的心意,幾乎是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

那個時候,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若是情勢不利就玉石俱焚的打算。他雖然深知,武后在此案之中肯定是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而明珪就是她在皇城外的打手,可是他也沒有能力去調查他們的陰謀究竟是什麼。

那個時候,周興、明珪,這些人的勢力在他的眼中是相當龐大的,就好像是盤旋在長安城上空的一隻禿鷹,展開了自己強壯有力的臂膀,隨時準備遮天蔽日而來。

和他們相比,他的力量實在是太過薄弱,他根本就無法和他們抗衡。更何況,他是個初來乍到的異鄉異世人,對大唐的一切,根本就不摸門,首要的任務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再圖其他。

而現在,他已經很清楚,在他的身邊,圍攏著的都是朋友,是夥伴,是可以信賴的。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若不是他的身世實在是太過曲折離奇,有的時候,他甚至都想把他的來歷向他們和盤托出。

至少,對徐文伽,他不想再有隱瞞。

然而,現在還不行,還不是時候,各種線索錯綜複雜,各種勢力又纏繞糾結在一起,還有未發生的懸案都不知道會生出什麼樣的波折。為了自己,更為了朋友們的安全,他還不能把只牽涉到他個人的那些隱秘說出來。

總不能讓他們又替他擔著一份心吧。

當機關被打開,這些念頭就如浮光掠影一般的在眼前閃現,他頓住了,忽然之間,他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眼前,那深褐色的瓷罈子就這樣展現在眼前,他沒有看錯,就是那一日被明珪抱在懷裡的那一個。

在它的身上,還纏繞著那朱紅的雙股線繩,繩子上串著細小的鈴鐺,在機關打開的時候,那些鈴鐺受到了波動,還發出了細碎的聲音,昭示著,他們沒有看錯,瓷罈子就是安放在這裡的。

木條拼接的地方,其實並不大,除去這個瓷罈子,周邊就剩不下多少的地方,正確說來,它甚至都不能算作是一個暗室,只能算是個暗格。

暗格大概只有一尺見方大小,為了盛放瓷罈子,暗格挖的倒是挺深的,可以把罈子安安穩穩的放置在其中機關照樣可以合閉,沒有一點阻礙。

現在無法判斷,這個暗格究竟是早就在這裡,還是專門為了安置瓷罈子才特意挖的。

不過,看其中泥土的新舊程度,這片地方應該已經很久沒有被翻動過了,或許,以前是做什麼別的用處的,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你想什麼呢?」

「快點打開看看啊!」

耳畔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略帶寒涼又有一些不屑,可是那聲線仍然是柔軟的,嬌甜的,玄一回眸,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徐文伽冷冰冰的聲音聽到他的耳朵里,也依然覺得相當的愉悅。

看看,看看,越來越神奇了!

一張總是往下耷拉的臉,有些精神萎靡不振的意思,現在忽然又笑了,而且笑的還挺歡,這讓文伽更感到奇怪。

這是怎麼回事?

不做正經事,他笑什麼?

一準又是沒想好事,不必細問,以她對他的了解,也可以猜出一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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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四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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