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血染地宮之決戰(一)

74.血染地宮之決戰(一)

()漫長的走廊無限的向下延伸,周圍漆黑一片,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才到盡頭,彷彿順着梯一直走就會通往地獄。

喬郁跟叢戎一前一後的走着,眼前一絲光亮都沒有,眼睛看不到身上的其他感官就變得格外敏銳。他們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用腳尖一點一點的探索著前方未知的路,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這個古怪的長廊里會不會出現陷阱。

兩個人沉默的走了將近有一個多小時,還沒有看到走出去,周圍的景物完全相同,他們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身在何方。小腿肚因為持續下的動作變得有些酸痛,安靜到窒息的氣氛讓兩個人漸漸地感到不安。

「你說陳音會不會騙了我們,這裏根本就沒有西森,他不過是想把我們困在這裏而已?」喬郁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

叢戎停下腳步,搖了搖頭:「不會,咱們現在在他的地盤,想弄死咱們他有的是辦法何必這麼大費周章,更何況他往自己肚子上捅了一刀,就是不想讓西森懷疑,這份決絕應該不是裝的。」

喬郁點點頭,心裏雖然贊同叢戎的話,可還是對眼前這樣的困境束手無策,「話雖如此,可是我們這樣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周圍長得一模一樣,連個標記都沒有,要不是腿肚子一個勁兒的發酸,我都要以為自己在原地踏步了。」

叢戎一愣,往四周看了看,突然抓住喬郁的胳膊,指着他身後的壁畫說:「你不說我都忘了,看看你身後這幅畫,咱們走之前我怕有什麼陷阱,就在上面那隻仙鶴身上用槍畫了個十字,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們這的還在原地打轉!」

喬郁陡然一驚,回身一看果然瞥見畫上那個顯眼的十字,「你確定這個十字是你畫上去的,不是巧合?」

「我確定,不信你自己用手摸一摸,上面的划痕絕對跟我的手槍完全一致。」叢戎有些崩潰的抓抓頭髮,千算萬算還是沒能躲過西森的陷阱。

「不可能啊,我們走了這麼久,沒道理還在原地,而且這裏的梯一路向下,就算西森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這裏的地勢都改了?」喬郁泄氣的蹲在地上,累得氣喘吁吁,身上的傷口火燒火燎的疼著,讓他更加心煩意亂。

叢戎在原地踱著步子,摸著下巴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一遍,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問題出在哪裏。他走到石牆跟前,低下頭仔仔細細的把周圍的事物看了一遍。

繪著仙鶴的壁畫、雕花鏤空的扶手,石階上排布均勻的祥雲符……

等等!祥雲符?

叢戎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蹲下來用手撫了撫石階上的花紋,又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下走,沒走一階就停下來看看上面的雕花。

喬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找什麼?」

叢戎突然低笑起來,低沉的聲音在石室里回蕩,「咱們被騙了,這不是什麼詭異的機關,無非是些小把戲。」

喬郁一驚,豁地站起來快步走到叢戎跟前,急切的問道:「什麼意思?你想到走出去的辦法了?」

「算是。」叢戎展顏一笑,拉住喬郁的手指著石壁上的壁畫說:「這裏的壁畫跟裝飾有『仙鶴駕雲,福壽連年』的寓意,有福澤恩至,保佑長命百歲的意思,我之前看過一本書,上面提到仙鶴雖然保佑長壽的祥物,又有有緣人才能受其庇護,一般人如果慧根不深就見不到真正的仙鶴。」

喬郁聽得雲里霧裏,一頭霧水,「什麼仙鶴、祥雲的,什麼意思?這跟咱們怎麼出去有什麼關係?」

叢戎點了點喬郁的腦袋,笑着說:「以前都是你給我說教,這次終於換我了。這條長廊既然用仙鶴祥雲做裝飾肯定不只是看着好看的這麼簡單,我想這裏的機關也跟這幅畫的寓意有關係,既然說有緣人才能受到庇護,那麼所謂的『有緣人』應該就是指能在這條梯里走出去的人,如果真是這樣,至少證明這裏絕對有出路,咱們不會被困死。」

喬郁恍然大悟,接着有些哭笑不得,「看不出你對這些東西還挺了解,以後乾脆改行當風水先生算了。」

叢戎臭屁的擺擺手,「哪裏哪裏,出來混口飯吃,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當警察嘛,什麼都得懂點不是?」

「切。」喬郁嗤笑一聲,揉着發酸的小腿問道:「說你胖還真就喘上了,別臭貧,你剛才不是說想到出去的辦法了嗎,別賣關子趕緊把話說完。」

叢戎抿著嘴輕咳幾聲,指着地上的祥雲符說:「你看看石階上的花紋,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喬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仔細看了看,還是一頭霧水:「這不都在一條直線上嗎?沒什麼分別啊?」

「那你閉上眼睛在順着一條直線用手指去摸一下。」

喬鬱閉上眼睛照着做,手指摸完第一個台階上的花紋,順着方向繼續找第二個台階上的花紋時他怎麼摸都沒找到,他不死心繼續尋找還是沒找到,無奈之下他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花紋還是排成一條直線,而自己去偏離了位置,站在第二個台階的右邊。

他驚訝的瞪大眼睛:「怎麼會這樣?我明明順着一條直線往下走的啊。」

叢戎走過來,低聲道:「現在明白了嗎?其實這條梯就是利用咱們的視覺落差跟走路習慣設置的陷阱,這些花紋看起來在一條直線上,其實是一條斜線,在這種昏暗的地方,我們會下意識地跟着花紋走,以為自己一直在往下走,其實早就離開了原本的位置,所以我們才會一直在原地打轉。」

喬郁睜大眼睛,驚喜的說:「也就是說只要我們不按花紋走,就能走出去?」

叢戎摸摸鼻子,點點頭:「應該是這樣。」

喬郁從身上的毛衣上扯下一根長長的毛線,拉成筆直的一條線,順着毛線的方向一直走,才發現這條梯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窄小,而是向四面發放拓展,非常寬敞。

兩個人大約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走了出去,看到了不遠處的亮光。

***

這是一間完全不同於其他地方的石室,或者換一種說法,這裏更像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廟堂。

完全中式的建築風格,雕樑畫棟,高高的天花頂上用檀木雕出蓮花的形狀,飾以金漆;四根硃紅色大柱分佈在大殿四角,顯得威嚴壯麗。大殿中央坐落着一尊佛像,金碧輝煌,面目和善。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檀香味,一切都顯得莊嚴肅穆。

喬郁跟叢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嘲諷。

西森這個殺人不見血的老變態竟然會信佛,在這樣陰森的地宮裏供奉著佛像,裝出一副慈悲為懷的樣子給誰看啊。

叢戎冷笑一聲,「佛家講因果報應,不知道西森這老變態會不會遭天譴。」

喬郁勾起嘴角嗤笑一聲,「說不定他以為自己長生不老,佛祖拿他沒辦法呢。」

叢戎哈哈一笑,倚著一根柱子,四下打量了一下,「還真別說了這裏還弄得有模有樣的,要不是剛走完那該死的梯,我真以為自己進了寺廟。這裏私下都這麼敞亮,西森那老東西能藏在哪裏?」

「這誰知道,他向來喜歡玩狡兔三窟的把戲,咱們到處找找說不定能發現什麼機關。」

喬郁走到佛像跟前,虔誠的拜了拜,「佛祖,一會兒要是有什麼不敬之處您可一定要多擔待,我們實在無心總亂您的供奉,等我們辦完事兒,我給你燒多少捆香都行。」

說完他開始在供台上四處翻找,叢戎則順着牆壁,四處摩挲。寬敞的大殿一會兒就被他們倆翻了個底朝天,別說藏個人,就算是只老鼠也遁形了。

「我敲了敲四周的牆壁和地板,全是石頭做的,敲起來沒有迴音,應該沒有密室。」叢戎回過頭對蹲在佛像跟前的喬郁說。

喬郁點點頭,繼續用手在佛像上小心翼翼的摩挲,「依我看,西森才不會傻到把密室的大門開在牆壁這麼明顯的地方,這裏肯定還有別的藏身之處。」

說着他在佛像背後發現一條窄小的縫隙,裏面微微的透出絲光亮。他伸出手往裏摸了摸,發現裏面的牆壁質地好像跟外邊不一樣,他不死心的用左手撐著佛像,把整個身子貼在牆上,右手使勁往裏伸。

「喬郁你幹什麼呢?」叢戎聽喬郁說完話就沒看到他的影子,有些擔心的爬上供台,把剛才那一幕盡收眼底。

「你別廢話,過來幫幫我,我的手好像掐住了。」

叢戎嘴角抽了抽,伸手把他往外拽,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佛像背後的蓮花座,結果就聽一震巨響,兩人面前的那堵石牆突然裂開了,腳底的石板快速旋轉起來,兩人一個踉蹌,被甩了出去,跌進了面前突然出現的一間暗室里,緊接着身後的石壁就砰一聲關了起來。

「嘶……好疼啊……喂,你好重,別壓着我,我肩膀好像又流血了。」喬郁疼得蜷縮起來,用力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叢戎。

叢戎雙手撐在喬郁的腦袋兩側,抬着頭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喬郁的話壓根沒聽進去。

「聽見了嗎,快起來……」喬郁又推了叢戎幾下,發現他沒動彈,一抬頭順着他的視線一看也懵了。

這是一間由銅鏡做成的密室,四周的牆壁全部都是金燦燦的鏡子,密室中間放着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光芒四射,映照在四周的鏡子上,更加光彩奪目。

「這、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叢戎難得有些犯傻,結巴著問。

喬郁也從來沒見過這麼稀奇的東西,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剛想開口說話,卻隱約看到正前方那面鏡子裏影影綽綽的映出第三個影子,而這裏除了他跟叢戎哪裏還有第三個人!

他豁的回過頭,猛地發現站在不遠處的西森。

叢戎順着他的視線一看,驚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這人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西森比之前喬郁見他的時候年輕了很多,整個人神清氣爽,原本枯黃乾癟的身材變得挺拔高大,甚至連佈滿皺紋的臉也像倒退了好幾十歲,變得光滑英挺,七八十的年齡,現在卻頂着一張三四十的臉,要多詭異有多詭異,要不是喬郁認識他這麼多年,真的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盤腿坐在一朵舉行蓮花台上,身上穿着一件純白色絲綢外衣,雙目閉合,神色十分安詳,甚至嘴角還帶着笑意,絲毫看不出他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變態。

叢戎沒有見過西森,而且面前這個人跟喬郁嘴裏形容的西森的樣子相距甚遠,他有些費解的拉着喬郁的手,低聲問:「這人是誰啊?」

喬郁諱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穩住錯亂的呼吸嘆息一般說出兩個字:「西森」

叢戎大吃一驚,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使勁掐了掐自己的臉才清醒過來,「你不是說是個老的快入土的老頭子嗎?怎麼……怎麼成這個樣了?」

喬郁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他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西森。

如果不出所料,西森應該配出了真正Deathless試劑,『時光逆流,永生不死』,此時的情況比喬郁預想的要糟糕太多,這樣的結局意味着西森變成了不死之身,他跟叢戎凡夫俗子,血肉之軀,又怎麼能是他的對手!

他努力控制住發抖的手指,深吸一口氣,輕聲道:「義父。」

坐在蓮花台上的西森緩緩的睜開眼睛,墨色的眼珠從來沒有這樣清亮透光,這雙如毒蠍猛蛇一般陰毒的眼睛落在喬郁身上,接着露出了笑意,「親愛的孩子,你終於來了。」

口氣是這麼溫柔,飄蕩在碩大的密室里顯得格外飄渺,叢戎像是感覺到喬郁的緊張,用力的抓住他的手,給他鼓勵。

喬郁眯起眼睛,低聲道:「阿郁是不是該恭喜您終於找到了長生不老的辦法?」

「呵呵。」西森低笑幾聲,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向他們走來,「這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幫我從警署拿出老李那份75DL文件,我想也不會有你我的今天。」

喬郁毫不退縮的跟他對視,「你知道我要殺你?」

「豈止,你從小就是個不乖的孩子,你的眼睛裏透著不忠跟背叛,我知道你早晚會對我動手,不過我想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不過,在你死之前,我應該告訴讓你,跟你的小情人一些事情。」

叢戎嗤笑一聲,雙手抄進口袋,懶洋洋的開口道:「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能殺掉我們?就憑你說的那什麼……哦對,DL試劑,你真以為世界有長生不老這回事?別做夢了!」

西森低笑一聲,輕輕搖了搖頭,「多麼可憐啊,無知愚昧,被世俗蒙蔽了眼睛就以為自己看透了整個世界。秦始皇派大批人馬去找不死之葯,歷代皇帝為了不死之夢信佛信教,可是他們都是輸家,只有我才是這個世界上的第一人,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這次叢戎連話都不願接了,西森這老東西分明就是個神經病,也不知道腦袋裏哪根筋搭錯了位置,成天做這種白日夢,真不知道他腦袋裏是不是裝的都是SHI。

「人類太愚蠢了,信天命信鬼神,卻不相信我,這麼脆弱的身體,刀子一桶就沒了,你們的身體不能自愈,細胞機體每天都在走向死亡,而我才是世間最偉大的創造者,我的機體永生不壞,你的人類的武器傷害不了我分毫,現在卻還愚蠢的站在我面前叫囂,真是可憐。」

西森越說越興奮,他揮舞著雙手,神采飛揚,好像自己就是上帝,就是掌控一切的神。而站在一邊的叢戎和喬郁卻冷笑着看着他自說自話。

叢戎悄悄碰了碰喬郁的胳膊,低聲說:「我怎麼有種母豬洗完澡就以為自己是吉祥物的感覺?這傢伙自己也是人,吃了幾兩化學試劑就真當自己是救世主啊。」

喬郁忍不住笑了出來,實在佩服叢戎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麼淡定。

「既然你不愚昧不無知,當初為了留自己一條狗命不照樣想要肖家的朱雀玲瓏鎮魂瓶?你不信鬼神卻在地宮裏擺着佛像,難道不是自欺欺人?你比我們還要可憐,臨死之前都認不清自己。」

喬郁實在不願意跟他廢話,掏出手槍準備迎戰,站在一旁的叢戎也斂起笑容,嚴陣以待。

西森忽然大笑起來,輕蔑的看着兩人說:「這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你們殺不死我的,這種普通的武器打在我身上根本就不會留下痕迹,我的身體會在一秒鐘之內自愈,你們沒有絲毫勝算。」

「阿郁,我念在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的份上,本來想留你個全屍,只是你太冥頑不靈,既然你今天走不出這裏,那我不妨把告訴你一個秘密。」

喬郁的眼睛眯起來,勾起一抹冷笑:「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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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識骨尋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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