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碎

轉眼大半年。

放學后，莉利和幾個女同學揮手告別後，依然和以往一樣，風一般的沖向平日練武的河灘。

這處河灘非常偏僻，除了西奧和她，平日還少有會人來。

「轟......鐺鐺鐺......」

轟隆隆的水聲和劇烈的打鬥聲，莉利心中一緊，她小心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靠近，躲在岩壁後面探頭查看。

西奧手持戰戟腳踩巨浪，與一名手持倒鉤長槍的紅髮年輕人戰在一處。

紅髮男子招招致命，全無留手，西奧身上數道傷口，皮肉倒掛，深可見骨，此刻已經岌岌可危。

他怒吼連連，只攻不守，似是陷入瘋狂。

看見父親被人傷成這樣，性格火爆的莉利心急如焚，把書包一扔，一頭扎進河裡，迅速朝戰圈潛去。

她手裡沒有武器，能依仗的僅有一點控水的異能，借著河面浪濤翻滾，看不清河底的情況，莉利成功靠近紅髮男子。

此時西奧因為失血過多，體力幾乎耗盡，全力擋開紅髮男子一擊直刺，手中戰戟被倒鉤槍的倒鉤勾了個正著。

紅髮男子猛的向後一拽，西奧戰戟脫手，掉進河裡。

眼見西奧體力不支，能量耗盡，紅髮男子冷笑間長槍一挑水面，一道水流如靈蛇般朝著西奧衝去，瞬間將他捆在其中，隨著水浪翻滾，西奧就如同一隻旋轉的陀螺，被牢牢困在水面之上。

紅髮男子腳下水柱噴涌，將他高高托起。

他對著下方的西奧冷冷笑道：「西奧，交出海之紅日，王子念及兄弟情分不但不會殺你，還會接納你，作為王室成員繼續在克德西居住。」

「你......做夢！」

西奧整個人已經虛脫，再加上高速旋轉帶來的頭暈目眩，就連說話都口齒不清。

「不說也沒關係，等我把你帶回克德西，有的是方法讓你張口。」

說罷，紅髮男子就到了西奧身邊，一把揪住西奧的手臂。

「咔嚓！」

西奧的右臂便被硬生生折斷。

紅髮男子一把抓住西奧的脖子，提在半空。

「我......已經將寶石......交給......一個......你們......惹不起的人......」

「當今世上，我們亞特蘭蒂斯惹不起的人還真不多，說，你把海之紅日給了誰？」

「咳咳......別吹！卜塔、阿努納奇、阿蒙拉，你們惹得起那一個？」西奧一邊咳嗽，一邊放肆大笑。

「對，我們是惹不起這幾位，但你也不可能把寶石給他們，你要是再不說的話，我這就捏碎你全身骨頭，把你......」

「嗖！嗖！」

紅髮男子的話還沒說完，身下的河水突然飛出兩道水箭，一道擊向他的手腕，另一道則擊向他的面門。

由於他注意力一直在西奧身上，反應慢了半拍，等發現水箭朝自己射來的時候，僅來得及將腦袋往後一仰。

「噗！噗！」

兩道水箭帶起兩捧血花把他的手腕和鼻子同時擊穿，抓著西奧的手一下子鬆開。

西奧嘭的一聲落入水中。

紅髮男子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暫且丟下垂死的西奧，一頭沖入水中。

就在他腦袋入水的瞬間，一支戰戟豁然襲向他的面門，他慌忙揮槍格擋，將戰戟擊偏，躲過要害，卻被戰戟側刃刺中左肩。

肩膀的劇痛非擔沒有使他失去戰力，反而令他冷靜了下來。

他一把抓住戰戟，張口便是一道水箭朝偷襲之人的面門射去。

這是莉利第一次與人真正交手，面對紅髮男子近在咫尺的攻擊，她根本來不及閃避，眼睜睜看著水箭朝自己飛來。

就在水箭即將擊中面門的剎那，一道比水箭更快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莉利身前，為她擋下了致命一擊。

正是剛剛落水的西奧。

「爸爸只能保護你到這裡，以後要靠自己了，快跑！」

西奧胸口一片血紅，笑著對女兒說完最後一句話，轉身抓向紅髮男子。

紅髮男子也是同樣的想法，雙方同時拿住對手。

西奧順勢前沖，左臂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可他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擰斷對方的脖子，反倒是自己越發無力，手臂不聽使喚。

紅髮男子自背後抽出匕首，狠狠刺向西奧左肩，打算將他兩支肩膀全部廢掉。

卻不想西奧嘴角一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接著「轟」的一聲巨響，西奧的血肉殘肢瞬間被河水帶走。

「爸......」

莉利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即被爆炸掀起的巨浪捲走，翻滾著沖了出去。

......

痛，全身無一處不痛，幾欲無法忍受的劇痛將莉利從昏迷中拉回現實。

紅色的長發，猙獰的面孔，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

「小丫頭，你父母都死了，你是唯一可能只知道寶石下落的人，如果你選擇現在說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要是到了克德西，把你肉身碾碎，靈魂抽離，慢慢讀取你的記憶，那痛苦絕對是生不如死，到那時候你後悔就晚了！或者把你扔進男牢房，每天上百個滿身魚腥的醉漢在你身上盡情發泄......想想就令人興奮，啊哈哈......」

莉利剛目睹了父親慘死，眼下得知母親的死訊，雙重哀號令她大腦一片空白，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對紅髮男子的話充耳不聞。

她想要掙紮起身，與眼前的殺父仇人品格你死我活，卻發現自己的四肢被全部折斷，而紅髮男子的鼻子卻恢復了大半，對方顯然也不是普通人。

西奧自爆的時候已經是強弓之末，體內能量接近枯竭根本不足以殺死紅髮人。

過往一幕幕美好的回憶湧上心頭，父親的言傳身教，高大帥氣的身姿，母親的微笑與溺愛，一家人的幸福美滿，歡聲笑語，點點滴滴溫馨的畫面令她暫時忘卻了現實，沉浸在回憶的世界。

「閨女，越來越像你爸了！」

「壓縮水流，從指縫噴出......」

「爸爸所有本事都教給你了！將來你一定能超過我。」

「有沒有和同學好好相處？記得多交朋友。」

......

「爸爸只能保護你到這裡，以後要靠自己了，快跑！」

「啊！」

夢境破碎，莉利一下跌回現實，她目眥欲裂，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仰天長嘯，鮮血自她眼角向外流淌。

心中的痛苦更勝身體百倍，這是一般女孩完全無法承受的打擊。

突然，她眉心炙熱，發出淡淡的紅光。

紅髮男子看到莉利眉心的瞬間，眼中瞬間湧現無盡的貪婪。

莉利感覺整個大腦都像是被某個東西給吸了進去，就在她精神崩潰，失去意識的瞬間，眉心發出耀眼的紅光，無形的威壓猛然擴散開來，方圓一公里內的所有動物全部無聲無息倒地，那畫面就像是慢動作，包括那宛如惡魔的紅髮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