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孤寡老人

五十年前，卡巴還是偵察兵的時候，有一次他接到指令從水路潛入南大路，到指定地點帶回一份情報。

之所以派他去接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不識字兒。

結果，他到了指定地點之後，那邊的接頭人卻沒能在指定時間將資料送達。

之後他就按照常規操作，在附近一處隱秘地方隱藏等待，24小時之內沒人過來的話，他才可以返回天樞城。

等了能有大半天，他就看見有人朝接頭地點靠近，由於不能確認對方身份，他便沒有貿然出現。

按規定，他只需要將資料帶走，不需要特意和來人接觸。

那人到了放置文件的地方，將一個密封文件袋放好后就要離開，剛走出不遠，遠處隱約傳來響動，那人先是一陣驚慌，接著馬上返回，又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包迅速塞了進去，這才匆忙離開。

不久之後卡巴就聽到人類死前的慘叫。

卡巴沒急著去那文件，潛藏了半天，等確認沒有異常，這才拿了東西離開。

他把文件帶上交，將那個不在任務之內的小包裹留了下來，那包裹裡面放的正是他給莉利的那本書。

由於不識字，卡巴就抄了一部分內容，讓別人幫著閱讀，結果卻遭到所有人的嘲笑。

看過的人說他腦子有問題，居然寫這種東西騙人。

當時卡巴不明所以，只道是自己抄寫的內容過於零散，斷章取義鬧出了烏龍，後來有一個和他關係不錯的戰友告訴他，他抄寫的那些內容是有人惡作劇，寫來騙人的東西。

卡巴不相信有人會用自己的生命開這種玩笑，他堅信這本書肯定不一般，很可能是因為他的戰友見識太低，遠遠無法理解書中的內容。

五十年，他萬萬沒想到五十年過去了，今天終於有人證實了他的猜想，那本書居然是一本了不起的武技，一本一般人無法理解的特殊武技。

此時的老卡巴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抓著莉利的手，嗚咽的述說著這麼多年的委屈。

就是因為這本書，他被人嘲笑，被朋友嫌棄，甚至有人在背後叫他「愚蠢的騙子」，為此所有人都疏遠他。

即便卡巴人長得不錯也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他，他就這樣在孤單、無助、委屈中悲慘的走過了自己的大半生。

整件事在莉利聽來是那麼不可思議，僅僅是因為撿到一本書，就完全改變了一個人原本的生活軌跡，令他遭受了五十多年的委屈和虛假指責。

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也許根本就不需要考驗，僅僅因為貶低他人能獲得那麼一丁點的快感，便有無數人在背後對無辜的人說三道四，妄加指責，通過貶低他人來彰顯自己的不凡。

作為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見多了人世間的醜惡，她完全能理解卡巴的痛苦。

獲得了蘇科特的傳承之後，莉利勤學苦練，不但身體素質成倍提升，還擁有了一階操控者的能力。

有飛行昆蟲大黃蜂和地行蜈蚣的配合，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暗殺個普通人直易如反掌，現在又掌握了『念力斬』這種更快捷的殺人手段，只要稍加訓練，做個職業殺手應該是沒問題。

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莉利現在受的可不是滴水之恩，她從卡巴手裡接過來的這本武技，曾經毀掉了老人的一生，她拿了老人的書，就接受了這份因果，與這位老人有了牽絆。

「爺爺，我照顧你一輩子，有我在，絕不讓你再受一點委屈。」

卡巴那曾想到莉利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愣了半天才反映過來，哈哈笑道：「好！好！我原本以為自己沒兒沒女，就這麼孤獨終老，渾渾噩噩的過完這輩子，沒想到臨了還能有個孫女個我送終，好哇......嗚嗚......」

老頭受了大半輩子委屈，今天終於解開心結，完全忘了自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毫無保留的肆意哭泣，驚的周圍不少人紛紛側目觀看，只道是這糟老頭子瘋了。

「爺爺搬到我哪裡住吧？」莉利再次邀請卡巴搬到她哪兒居住。

「我一個糟老頭子怎麼能和你一個姑娘住在一起，不行，絕對不行。」

「你這麼大歲數，腿腳也不靈便，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孫女怕不能第一時間趕到，我哪裡水、電、燃氣都有，離便利店也近，買東西更方便。

我上學的錢已經攢夠了，馬上就能去上學，你搬過去還能幫我做個飯......」

莉利這話說的不是那麼好聽，卻句句出自真心，發自肺腑。

經她再三勸說，卡巴終於答應搬過去，帶著莉利回家收拾東西。

卡巴住在城外離河邊不遠的一處偏僻洞穴，周圍沒什麼鄰居，洞穴里也沒有燈。

兩人走進漆黑的洞穴，卡巴點了一盞油燈，在一堆堆破爛中翻找著捨不得丟下的東西。

兩枚軍功章，一套破軍裝，一摞舊紙張，一柄軍刀和一卷破被子就是老人要帶走的全部家當。

莉利看著一陣心酸，和卡巴認識已經有半年，每天只看到老人樂呵呵的笑容，她一直以為這是一位有開朗而修養的老人，那曾想到對方會有那麼一段過往，生活的如此艱苦。

「我哪兒有新被子，這個就不要了！」

莉利把那床破被子給扔了回去，把其它東西塞進背包，牽著卡巴的手離開破敗不堪的洞穴。

她打算等江離那筆錢到手后，找江離幫忙查查她現在住的洞穴是誰的，看看主人還在不在，要是能聯繫上對方，對方又肯賣的話，她就把那處設備齊全的洞穴買下，要是那家主人已經死了，那就更好辦了，直接從房產管理局購買就行了！

路上，她買了一些來自地表的肉食和一桶啤酒，回到家做了兩盤拿手菜，爺孫倆談起自己的過往，展望一下美好的未來，吃吃喝喝相談甚歡。

地表哺乳動物在地下世界算可是珍貴的食材，莉利買了1公斤肉，就花了4枚銀幣。

兩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