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27.為他出氣
沈緣回到公主府，聽聞府中下人正在備車。
「殿下要出門？」
「嗯。」沈君珏將顧亦珏的玉墜別在腰帶上，跟自己的禁步腰配挨在一起，「你準備準備，跟我一起出門，明月留在府里。」
沈君珏面前擺了一溜的字條，是上次從京兆尹那拿來的物證。
「殿下要去查案？」沈緣掃一眼桌面的字條。
「不算。」沈君珏嘴角一彎，豎起根指頭搖了搖，「朝廷官員要變動，我去走動走動。」
沈緣疑惑，什麼官員需要殿下親自出馬？
「沈侍衛，你勸勸殿下最近就別出門了。」明月一開口，調裡帶著擔憂和無奈，「最近外面很多對殿下不利的流言蜚語。」
她勸了殿下一個早上，但殿下就是不聽。
前段時間京城裡就傳出殿下和顧少爺的謠言，殿下沒管，現在又傳出了這個名聲，若再繼續下去，怕是更過分的事都穿的出來。
「什麼流言蜚語？」沈緣不解，他才從外面回來，並沒聽到什麼聲音。
沈君珏一攤手，她也不知道，明月沒有告訴她。
兩人一同看向明月，明月吞吞吐吐擠出半句話來。
「現在京城裡都在傳，殿下艷壓群芳，贏了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她抬眸看了眼沈緣，「其實京城裡已經傳了個遍，估摸著……」
明月越說越小聲，最後幾個字都聽不見了。
沈君珏輕笑一聲，面上笑意微淺，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京中百姓的日子著實富足閑適，她何時參與過選美。
難不成這些人為了恭維她，用什麼手段都不管不顧了。
這還是大清早的，日子舒適了就多睡幾個回籠覺，一大早就跟鳥一樣嘰嘰喳喳可不是個好習慣。
「其實……昨天晚上就有些聲音了……」明月小小聲補了一句，「這些名聲實在有辱殿下清譽，待奴婢們清理乾淨了，殿下再出門，免得污了殿下的耳。」
昨晚……
沈君珏逐漸收起笑意，雙眸微眯。
昨晚上她在十二燈籠坊，莫非……
沈君珏一個走神，袖子揮倒了旁邊的杯子，茶水潑灑而出流了滿桌，將鋪擺在桌上的字條全部浸濕。
「嘶——」
沈君珏眉心微擰，她小心翼翼拎起一張字條，索性上面的字跡並未暈開，紙張也未損壞，將紙條放在烘乾之後，還可以繼續用。
「明月，這裡就交給你了。」沈君珏擦了擦手，提起裙擺起身，「緣緣，準備出門。」
明月望著面前一灘茶水，滿面擔憂地應下。
沈君珏滿意地頷首，跟在沈緣後面出了屋子，她沒走兩步又輕輕悄悄溜了進來，腳下輕快飄到明月身邊，彎下腰壓低了聲音。
「你收拾好之後，幫我去十二燈籠坊看看。」
說完，沈君珏大步出了屋子。
這次出門，沈君珏帶了兩隊侍衛護送左右，馬車上帶有清清楚楚的公主府標識，沈緣駕車，她獨坐車內。
「聽說玉柔公主得了個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公主車駕從眼前駛過，路人忍不住跟旁邊的人說道起來，「以前只聽過公主殿下的名號，還沒見過，這下真想見見啊。」
「殿下經常出街遊玩，前兩天我就見到了。」另一人「嘖嘖」兩聲，「真的美。」
「我也見過，上次在崑山閣……」
威武兇狠的帶刀侍衛隔開了道旁的百姓，也隔開了閑言碎語。
沈君珏雙眸輕閉，她現在還有其他事要辦，不能分心。
馬車在陳府面前停下來，陳府的管家見公主殿下親臨，趕緊叫人去喊老爺。
陳朗軒聽到動靜出來，一見沈君珏，頓時覺得脊背一片沁涼，手腳發麻，心跳得飛快。
「見過公主殿下。」
陳朗軒趕緊給沈君珏行禮，沈君珏忽視他，自行進了陳府。
「什麼風把公主殿下吹來了，老夫未及遠迎，還望殿下見諒。」陳朗軒的父親陳友小跑著出來，下巴上的鬍鬚合著呼吸一顫一顫，「見過公主殿下。」
沈君珏一言不發往裡走，嚇壞了陳友，陳友和管家兩人面面相覷，對視一眼，又匆匆去追沈君珏。
陳友將沈君珏引到前廳坐下，好茶奉上，自己立在一邊等著沈君珏發話。
沈君珏不疾不徐捧起茶杯，她時不時瞟一眼陳友，一下點頭，一下搖頭，「怎麼不把陳朗軒也一起叫來。」
陳友一愣，趕緊吩咐管家把陳朗軒叫來。
陳朗軒做的一些事，陳友聽說了一些，比如那天在崑山閣的事。
這麼一想，陳友心裡直打鼓，今日公主殿下親臨，怕是討個交待。
「刑部侍郎在府中自縊身亡，你聽說了吧。」沈君珏捻起杯蓋，茶香四溢，「就這兩天的事。」
「知道。」這件事整個刑部都在議論，看看是誰會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他也知道，這是玉柔公主的手筆。
雖說前因後果大家不知道，但公主去了之後，就傳出刑部侍郎自縊身亡的消息。
大家也沒想到，看似柔弱的玉柔公主，一出手就是這麼大的事。
「現下刑部侍郎一位空缺，母后那邊還沒有想法。」沈君珏抬眸一掃，正好陳朗軒進來，她放下茶盞，露出頗有深意的笑，「正好還有另一件事。」
「見過殿下。」陳朗軒低著頭，安安靜靜站在陳友身邊。
陳友看了眼身旁的兒子，連聲附和，心裡更加肯定玉柔公主是來算賬的。
「那日你在崑山閣，你可知你罵的是誰？」沈君珏問著陳朗軒，目光卻是落在陳友身上。
「後來知道了。」
陳朗軒聲音低低的，被陳友拍了兩下。
「殿下問話，你怎麼回的！」訓斥完兒子，陳友趕緊給沈君珏賠罪，「老夫教子無方，讓公主見笑了。」
「回殿下，當時確實不知道顧少爺的身份，更不知道……」陳朗軒頓了頓，猶豫了一下該怎麼說，才繼續說下去，「更不知道顧少爺跟殿下的關係。」
陳朗軒沒直說是何種關係，但單看這近乎於逼問與算賬的場景，再想到沈君珏和顧亦珏的身份，令人浮想聯翩。
沈君珏輕笑一聲，不否認不澄清，她一手虛虛撐著下頷，眸光在兩人身上流轉，良久，她嘴角一彎，「那在校場之時該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