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2.相對一掌
「沈侍衛？」
顧亦珏寸步未動，倒是沈緣急急退了兩三步。
「顧亦珏，你對殿下做了什麼！」沈緣急紅了眼，堅硬如石的雙拳緊握，隨時會再衝過來。
他追著可疑的黑影走了一小段路之後，那黑影便不見了，回過神來懷疑中了調虎離山計，便趕快回來。
等他回到馬車后，發現殿下和顧亦珏都不見了，而現場又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迹。
「為何帶殿下來這！」沈緣低吼一聲，他一著急，掄起拳頭沖向顧亦珏。
連對沈君珏的稱呼都忘了改口。
顧亦珏顧不上解釋，便接連接了沈緣好幾拳，沈緣氣勢洶洶，圈圈帶著殺氣，顧亦珏沒有還手，被沈緣逼得不停後退。
這裡本就是出入的大門，沈君珏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打算繼續逛下去，只想快點離開。
本來只是出門走走，怎麼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來了。
「都住手！」沈君珏一陣頭疼，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沈緣何時這麼衝動了。
顧亦珏聽到沈君珏的聲音，朝她那望了一眼，但沈緣不停手，他也沒法停下來。
「沈緣！」一氣之下，沈君珏一揮手，一拳下去將身邊的菱格門砸爛半邊。
巨大的聲響驚醒了沈緣，他似回神般猛一下收了手，回頭看沈君珏一臉怒意，旁邊的菱格門爛了大半，又是一驚。
顧亦珏也被驚得愣在原地。
一扇二指厚的門被一個身材纖細外表柔弱的女子一拳打爛，顧亦珏不由得多看了沈君珏幾眼，這人不是天生怪力就是自帶鐵骨。
他暗自握了握拳頭，咽了口唾沫，若是自己，且不說能不能打爛這扇門，怕是手臂都得折。
「外面怎麼回事！」
「門怎麼爛了！」
大廳內一陣哄鬧，紛雜的腳步聲朝這邊急速而來，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十二燈籠坊的人，聽腳步聲，衝過來的人不少。
沈君珏暗道一聲不好，方才太生氣沒控制住力道，這下免不了被人找麻煩，她不想被人認出來，更不想在這裡糾纏。
「快走。」沈君珏環視一圈，前面的院子一片漆黑，看樣子沒有客人去。
而樓上有客人往來，但人也不少。
「殿下上樓。」沈緣看出沈君珏的心思，直接護著她往樓上跑。
樓梯上看熱鬧的客人還沒反應過來，紛紛給三人讓路。
「你帶錢了嗎？」樓梯上，沈君珏突然問沈緣。
「帶了些。」沈緣不解，「小姐餓了？」
方才殿下和顧亦珏用餐的時候，他不在旁邊，也不知道殿下吃飽了沒有，這麼折騰了一會兒，可能餓了。
「沒有。」沈君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吃了晚飯才出來的，哪這麼快餓，把她當什麼了，「待會你找個機會，塞一些錢在菱格門上。」
沈緣沒直接應下，沈君珏輕嘆一聲。
「我才不是因為打爛一扇門被人追著跑。」
顧亦珏側眸看了沈君珏一眼，一言不發。
二樓是分隔開的包間，相比一樓大廳安靜了不少，任何喧鬧在這裡十分明顯，三人放輕了腳步。
「這裡有賓客走動，我們不必緊張，裝作是賓客即可。」顧亦珏說道，「他們應該沒看到我們的臉，待會裝作賓客離去便是。」
「有道理。」沈君珏看向顧亦珏，跑了這麼一段路，他氣都不喘一下，一雙明眸透著沉穩與自信無半分慌張。
顧亦珏被沈君珏看得不好意思，他移開目光，旁邊開著窗戶半開，外面燈火連街的熱鬧透過三指寬的縫隙和窗格間的明紙映入眼帘。
京城的夜，熱鬧喧囂，在暖光的襯托下，如一幅幅充滿煙火氣的人間畫卷，這是京城的夜，也是普通老百姓的夜。
比燕北邊關，好上太多了。
「對了，你的手沒事吧。」顧亦珏微一垂眸，餘光全落在沈君珏的左手上。
玉柔公主平日養尊處優，肌膚細嫩，免不了被菱格門的碎屑傷到，但是又不見她喊疼，莫非她真的沒事？
「他們在二樓！」
被發現了？
沈君珏同顧亦珏對視一眼，轉身往深處走去，這裡包間眾多，走道錯雜，真要在這裡面找人，一時不一定找得到。
「小姐，我們還是避一避吧。」沈緣指著身後開著的門，「我看過了，裡面沒人。」
沈君珏抬眸一掃，尚有猶豫，在這裡躲躲藏藏實在不妥，她只是想避人耳目快些離開這裡。
紛雜錯亂的腳步聲踩著急促的節奏朝這邊湧來，耳邊滿是腳步聲，沈君珏一時難以確定，
他們順著四通八達的走道朝這邊包圍，還是迴音繚繞。
「進去。」沈君珏一咬牙進了房間。
一次好好的出遊，結果弄得到處躲，這算什麼回事。
「你們等在這裡不要動，我去引開他們。」沈緣說著，把門一關，不知從哪找了個木棍一橫，把門從外面鎖上。
「緣緣？」沈君珏搖了搖門，發現鎖上了，「緣緣你去哪，回來，沈緣！」
無論沈君珏怎麼喊，外面早已沒了動靜。
「他走遠了。」顧亦珏雙臂環胸，一雙明眸緊盯從外鎖死的門，輕哼一聲，「你的護衛真夠忠心，就是腦子不大好。」
如果在沈緣離去的時候，那群人從外面進來，那麼捉住他們便如瓮中捉鱉一般簡單。
雖說店家不是敵人，不必如此緊張，但既然玉柔公主不想與他們接觸，那麼這般做法，便有違玉柔公主的意願。
一路走過來，他沒見哪間包間是從外面鎖上的。
這就等於告訴別人，快過來，這間屋子裡關了人，他們被鎖在裡面跑不掉了。
「那你想想該如何出去。」沈君珏斜了顧亦珏一眼，「我不想再拆一扇門了。」
「既然想脫身，拆一扇門又何妨。」顧亦珏緩步上前，眸光銳利似乎將門盯穿。
沈君珏以為顧亦珏要動手拆門，屏氣凝神等著他下一步動作，可顧亦珏站著沒動，他忽地轉過身，問道。
「看看你的左手有沒有受傷。」
「啊，哦。」
沈君珏緩緩抬起左手搭在顧亦珏的掌心，顧亦珏的手很溫暖，只是指尖輕觸，卻能感受到如火的暖意，莫名的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