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慘遭刷新的三觀
七個月後。
塔西西穿著小裙子，抱著不知道什麼物種但很可愛的玩偶，坐在愛蘭女士的位置上，表情嚴肅地看動畫片。
有人走過來：「塔西西，愛蘭呢？」
她眼睛眨也不眨，脆生生地答道：「愛蘭去交報告了，你待會兒再來吧。」
終於！經過長時間的努力，她能流利地說外星語了，甚至能聽懂絕大部分的日常對話，好歹也是曾經活過幾百年的女鬼，學習一種新語言對她來說並不困難。
同事們感嘆道，不愧是智腦認證的高智商人才，就是不一樣。
愛蘭很快回來了，她手裡還端著一杯提神醒腦的豆豆茶，坐在塔西西的旁邊的椅子上，表情冷冰冰的，臉上彷彿寫著「別靠近我，我現在很不爽」。
塔西西按下暫停鍵，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愛蘭的面前，抱住她的腿，卡好角度，慢慢抬頭——這是她經過無數次賣萌得到的最佳角度，沒人可以抵擋！愛蘭也不行！
哦，不包括醫生。
她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眨著大眼睛，聲音軟乎乎地問道：「愛蘭愛蘭，你怎麼了？」
愛蘭摸了摸她軟而細的頭髮，露出一個充滿母愛的笑容：「沒什麼，只是工作有些累而已。」
當初的愛蘭：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養孩子！絕對不可能！
現在的愛蘭：真乖。
塔西西的大眼睛忽閃忽閃，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愛蘭要好好休息哦，不然生病了，塔西西會擔心的。」
愛蘭嘆氣：「可是不工作的話就沒有工資，就沒辦法給塔西西買漂亮的衣服和有趣的玩具了。」
塔西西：「我不要那些。」我只要動畫片。
愛蘭很欣慰，繼續說：「可是這樣會連買奶粉的錢都沒有了。」
塔西西很迷惑：「可是塔西西又不喝奶粉，塔西西喝的是穆霜從星際海盜那裡搶來的奶水，還有好多好多呢。」
愛蘭：「……」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一旁的穆霜微微一笑：「看來愛蘭是累糊塗了，連這種事情都忘記了。」
她順勢挖起牆角，伸出手：「來，塔西西，和穆霜姐姐一起去外面玩，不要打擾愛蘭阿姨休息了。」
塔西西想出去玩，於是仰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愛蘭要好好休息哦，塔西西就不打擾你了。」
愛蘭：「……」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塔西西牽著穆霜的手，快快樂樂地出門了，臨走前還不忘留下玩偶代替她陪伴愛蘭，可以說是十分有心了。
當然，如果她要是真的有心，就不會離開，可惜塔西西現在滿腦子都是出去玩。
塔西西：「穆霜穆霜，今天我們去哪裡玩呀？」
穆霜：「去你出生的地方看看怎麼樣？」
塔西西笑彎了眼：「好啊好啊。」
穆霜：「我還記得你被培育出來的時候，小小的一隻，還沒有我的指甲蓋大呢，現在居然也長到這麼大了。」
塔西西維持笑臉，心想，指甲蓋什麼的也太誇張了，正常人類嬰兒哪有這麼小，就算是人工培育也沒有這麼小的吧，一定是穆霜誇大了事實。
穆霜繼續說：「當時我就想你到底是什麼品種的小怪物，不過每隻幼崽基因資料都被基地主腦嚴密保存，除了最高許可權擁有者，其他人是沒辦法知道的。」
塔西西自動把小怪物和幼崽翻譯成嬰兒，暗自感嘆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真是相當厲害，主腦什麼的聽起來就很厲害。
穆霜趁機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等塔西西站到一排排的懸浮艙面前時，她立刻發出哇的驚嘆聲，鬆手跑過去，踮著腳尖，趴在透明窗口往裡看。
那是一個小小的嬰兒，正在睡覺，攥著拳頭，很安靜，不像塔西西睡著的時候還會說夢話。
塔西西看了看，忽然說：「我感覺他好小啊。」
穆霜滿臉寵溺，聲音十分柔和：「你沒比他大到哪裡去，甚至可能看起來會更小，畢竟你……是個女孩子。」
穆霜在心中暗襯：還是不要告訴她身體的問題了，只是比其他孩子發育慢點、容易生病而已，萬一她知道傷心了怎麼辦？
塔西西好奇地看著艙內的小寶寶，想要湊近點看看，然而她身高只有那麼高，育嬰艙又是懸浮艙，被她這麼一推，往後面滑了滑。
塔西西吧唧一聲摔到地上，不過她也不哭，手腳利落地爬起來，走到後面，把懸浮艙推回原位，又趴在窗口前看小寶寶。
她沒見過這麼小的人類嬰兒。
在漫長的歲月中，她遇見過形形色色的成年人類，和各種各樣的人類孩子，甚至見到過幾隻混跡在大都市中的妖怪，但她唯獨沒有見過出生沒多久的小寶寶。
人類的母親很疼愛她們的孩子，而她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鬼氣會讓那些孩子生病，所以有意無意地，她總是避開那些年齡小的孩子。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嬰兒。
他看起來真的很弱小，軟軟的。
好像活不長的樣子。
難怪需要媽媽們的精心呵護才能長大。
塔西西覺得自己懂了，像她這種孤魂野鬼就不一樣了，風吹雨打也不會死，市中心的高樓塌了她仍舊能活得好好的——可能這就是她上輩子沒爹沒媽的原因，因為自己活的太好，所以不需要了。
這麼一想，當鬼好像還挺不錯的。
主要是重生成人之後，那些黑暗的記憶彷彿被蒙上一層薄紗，變得朦朧起來，讓她能夠站在客觀的角度想那些事。
想那麼多幹什麼，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現在她要好好當人。
塔西西朝艙內的小可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就要去看看別的小寶寶，然而——她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那個看起來小小的、很柔弱的小嬰兒睜開眼睛，一隻小手忽然變成毛毛茸茸的獸足，彈出長長的黑爪子抓向塔西西的面門，倒勾黑爪刮在金屬艙壁上，發出刺啦的聲音。
什麼情況。
怎麼回事。
她頭有點暈。
塔西西僵硬地扭過頭：「穆霜……」
穆霜過來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很平靜地說：「看來是一隻調皮的小傢伙呢，看看他的爪子多可愛啊，長大后一定會成為一個美少年……」
等等，穆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塔西西面露驚恐，第一次覺得溫柔的穆霜小姐比冷冰冰的愛蘭還可怕。
穆霜仔細端詳嬰兒類似貓咪的肉墊：「我看看，這應該是一隻黑足貓，雖然還小，但很有野性，難怪會對你亮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