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風雨欲來

「喂，今晚巡完夜，一起去吃宵夜，汪記雲吞面味道正點呀！」

「雲吞面雖然正點，但是呢就冇有水伯的叉燒面合我胃口。」

「呵，你這個衰仔啊，每次說去吃雲吞面就不去，是不是怕我要你請客？」

「點會，我做人有這麼小氣嗎！」

街道上，兩個值夜巡警邊走邊聊。

走著走著，其中一人忽然停下腳步，同伴見狀問道：「幹嘛停下？」

「你有沒有聽到好像有人在打架？」

「你餓暈了吧，是不是幻聽呀？」

「不對啊，這聲音越來越近了……」巡警話還沒說完，忽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

同伴也順勢看去，只見街道拐角處突然跑出一個男人，一看就是混字頭的爛仔，滿臉血跡地倉皇逃跑，一不小心還摔了一跤。

「喂，你沒事……」

巡警的話還沒問完，街道拐角又衝出來一個人，手起刀落，三刀捅在對方身上，瞬間就將正準備爬起來的爛仔重新送回了地面！

砍完爛仔后，那名兇徒扭頭朝巡警這邊望了過來，兩名巡警趕緊伸手按住腰間的配槍。

短暫的對視過後，兇徒轉身就跑，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

「還好沒過來，嚇死我了！」

「嚇你妹啊！這麼膽小，我都不明你是怎麼考上的！拔槍啊，跟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還去？殺人啦！」

大威慌張地跑回來對伍世豪道：「豪哥，有巡警過來了！」

伍世豪捂著受傷的腹部，忍著疼痛道：「別慌張！先去確保所有人都死了，我跟啞七帶著細威先走，我們分開行動，我們送細威去城寨醫館治傷，你把巡警引開后在跟我們匯合。」

大威咽了口口水，咬牙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豪哥，照顧好我弟弟。」

伍世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記住，一切小心！」

「喂！站住！」兩個巡警轉過街角，沖著幾人大喊道。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熟睡中的雷洛，他起身來到客廳拿起電話：「喂，哪位？」

「洛哥，是我呀！」電話里傳來豬油仔的聲音。

「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嗎？」

「出大事了，洛哥！和勇義的坐館鬼爺，今晚被人當街斬死，屍體已經拉回警局，我現在就在局裡，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雷洛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神情嚴肅中帶著幾分震驚：「你說什麼！鬼爺被人斬死了？你在警局等著，我現在馬上過去！」

十幾分鐘后，尖沙咀警局。

雷洛看完鬼爺和幾個心腹小弟的屍體后，神情嚴峻地問道：「誰幹的？找到兇手了沒有！」

「已經派人出去查了，目前暫時沒有消息，發現兇殺案的是兩個巡警，當時燈光太暗，他們也沒有看清楚兇手，而且在追擊時跟丟了。」豬油仔簡單的說了一遍。

「鬼爺在江湖上一向明哲保身，守著一畝三分地從不擴張，仇家幾乎沒有，到底是什麼人會下此狠手？」雷洛皺眉道，「查查他最近都去過什麼地方，跟什麼人見過面，不是遠冤就是近仇。」

「明白，洛哥。」豬油仔點點頭，「那你看和勇義那邊要不要通知一下？」

「他們鬼爺沒了，是誰做主？」

「就是那個以前威風八面的雙花紅棍閻羅王咯。」

「通知他，順便告訴他不要搞事，這件事我們警局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好的，洛哥。」

第二天，富貴酒樓。

「豪哥！」看門小弟打招呼道。

「不好意思，民哥，來晚了。」伍世豪一進門就看到王偉民大馬金刀地坐在圓桌前，旁邊是幾個很少露面的和勇義老一輩叔伯。

王偉民看向他道：「沒事，你住在九龍城寨這麼難找的地方，來晚點可以理解，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伍世豪笑道：「小事，在九龍城寨跟人碰了碰。」

王偉民也沒多問，九龍城寨里偶爾會跟人打架也沒什麼稀奇，他擺頭示意：「坐。」

「多謝民哥。」伍世豪在他旁邊坐下，「各位叔伯好！」

王偉民環顧了一圈桌上眾人，緩緩開口道：「諸位叔伯，我今天請大家來的目的，想必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一些。沒錯，就是為了鬼爺的事情！」

「鬼爺怎麼了？」伍世豪明知故問。

不等王偉民回答，一個頭髮花白的叔伯就說道：「鬼爺死了，昨晚當街被人斬死的。」

另一個叔伯插嘴道：「明哲保身十幾年，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得這個下場。」

「要我說，就是因為鬼爺太容易退讓，別人都以為他好欺負，才會出現這種事情！」

「他把字頭的地盤丟得差不多了，餓了手下的兄弟們，自己倒是賺了不少。」

叔伯們七嘴八舌地開始聲討起鬼爺來，把他們以前心中的怨恨全都趁機發泄出來。

王偉民十分不滿，大聲道：「諸位叔伯，鬼爺現在屍骨未寒，我們是不是應當全力找出兇手，為他老人家報仇！而不是在這裡數落指著，揪著從前的恩怨不放！」

「阿民，你是鬼爺一手帶出來的，你向著他我們不怪你，但我醜話說在前邊，敢動鬼爺的人肯定不怕我們和勇義，你要拉著兄弟們一起死，我可不會參加。」

「金爺說得對，當初鬼爺逼我們從社團隱退，好嘛，隱退就隱退，我們自己找生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不打算在跟社團有什麼瓜葛，所以這件事我不會參與。」

「我也不參與，我今日來就是表個態，從今往後，我同和勇義再無瓜葛。」

「念在大家曾是同門兄弟的份上，我出點錢給鬼爺辦喪事。」

幾個叔伯說完，丟下一份錢財，便各自離去了，根本不給王偉民說話的機會。

伍世豪看著空空的座位，問道：「民哥，為什麼不攔下他們，他們這一走，江湖上都以為我們和勇義要完了，手底下小弟恐怕也會人心浮動。」

王偉民說道：「心不在此，留著也沒用。你知道打拳的時候一定要握緊，否則這一拳打出去，可能沒打疼別人反而傷了自己的手。現在這些人走了，我就可以將和勇義變成一個握緊的拳頭，這樣無論對手是誰，都有一戰之力。」

他扭頭對伍世豪說道，「警局雷探長說會給我們一個交代，但我不相信他，兇手我們要自己找。找到之後，直接送他下去見鬼爺！」

「我明白，我這就安排小弟們去做事。」伍世豪說道。

「先從經常跟著鬼爺的小弟問話，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王偉民吩咐道。

「我這就去叫人。」伍世豪起身朝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