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受困

廣成子一步步走向我，突然，他出手抓想我的脖頸，在這一瞬間，五帝龍王令瞬間浮現而出，令牌上的五方五土神龍化作纏繞我的鐵鐐。

突然，脖子上的鐵鏈將我狠狠拉拽向廣成子的方向。

廣成子卻依舊沒有任何慌亂，他盯着五條鐵鏈，似笑非笑道：「徒弟，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終於有所長進，但你以為僅憑用五道神龍就能束縛我嗎？」

待五條鎖鏈企圖捆縛廣成子，也不知道他念了什麼咒語，只見鐵鏈無法近身。

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接受着安排，完全無法起到任何反抗的餘地。

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他會叫我徒弟？

眼睜睜看着鐵鏈如蛟龍般圍繞廣成子的周圍，卻無法存進分毫。

而我身體周圍同一時間浮現出陣陣黑霧，並將我保護起中。

這時候，廣成子突然出手，企圖斬殺五龍。

結果，那五條鐵鏈猶如擁有獨立生命，非常靈巧躲避他的攻擊，並突然將他的手臂纏繞。

隨着我們距離的接近，黑霧中出現一隻慘白色的雙手，並在同一時間抓住了廣成子。

我在意識潰散之前，清晰看到廣成子在見到雙手時驚訝的面孔。

隨後，我昏了過去。

朦朧間，竟然又看到了道童。

我特別迷茫的連續發問：「廣成子呢？你到底是誰？我究竟是在做夢還是清醒？」

道童背負雙手，站在我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你倒是說話啊？」

詭異的遭遇使我有一些急躁。

在面對面的時候，對方終於開口道：「我叫衛無際，是廣成子的徒弟，也是三千年前的你。」

我完全被他的話搞蒙了，定了定神，記得剛才是看到廣成子被一雙鬼手抓住以後，我才迷糊昏了過去，現在來看，這一切果然與道童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繫，但三千年前的自己這事兒，我覺得非常不靠譜。

我說：「你跟我倆鬧呢？咱倆素不相識，你把我引來不說，還壞我陽壽，這事情你得給說法吧。」

道童沒有回答我的話，他自言自語，繼續道：「三千前是盛法時代，五大通天卷衍生五種神通，修行此法可進入飄在天上的仙宮！」

「飄在天上的宮殿？」我非常驚訝，又道：「你的意思是說飛船吧。」

「在三千年前，已當時人們的理解認為，它就是仙宮。」

「好吧，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但廣成子的魔念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你與廣成子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恩怨怨，幹嘛非要牽扯我啊。」我說。

衛無際說：「三千年前，師尊為進入仙宮，斬斷自身魔性，魔卻不曾毀滅法身，反而變得愈發強大，導致每隔千年，魔必會脫困一次，如今正好是第三次，如果不能殺了他的魔性，天地必然會再次因他而掀起一番浩劫。」

他的話讓我恍然間想起蒼松道人與我說過的那句棋子，我沉聲道：「所以，我是第十一個棋子？」

道童說：「我嘗試了十次全部失敗了，為了阻止師尊作亂，我以自己為棋，佈局前世今生，不惜操縱因緣際會，以師尊同源殃氣做局，所以，你成了廣成子的影子，也可以說，是我成了他的影子。」

他的目光平淡如水，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我心底有一種不詳預感，作為棋子無非是充分的去利用，一旦失去利用能力，除了被拋棄，別無他法。

看着三千年前的自己，我的心情也特別複雜。

我說：「你打算怎麼做？」

道童說：「按照未來的發展，你會成為廣成子，我殺了你，等於扼殺一切災難。」

我當時就急了，反問他，既然咱們倆是前世今生，那你自己自殺不就得了，我活的好好的，幹嘛要拽着我啊？

道童沒搭理我，她的身影漸漸模糊，我猛然間在這種朦朧的狀態下恢復如初，那雙瘮白的手掌死死拽著廣成子，我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樣，而黑霧將我們同時籠罩，我與他長得一模一樣，體內殃氣擴散之時，讓我們漸漸相容。

廣成子惡狠狠道：「我的好徒兒，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就是為了能阻止為師嗎？」

我同樣不甘心與廣成子同化，待開始死命掙扎，一切都顯得那樣脆弱，我們一旦接觸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泥沼般無讓我無法掙脫。

黑霧之下，我們相容於彼此。

五帝龍王所化作的鐵鏈將我死死纏繞。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叫「棋子」，只要能達成目的，我是可以隨時被捨棄的。

眼看要被同化，我的身體則變為枯乾的樹皮。

腳下生根，扎於大地。

迫使廣成子的吞噬停滯下來，而通天捲成為我與他拉鋸的力量。

最終，我們兩個竟然同時成為大樹。

盤橫交錯的樹根將我們倆融為一體，並在吸收我與它的養分。

意識也開始渙散的同時，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廣成子曾經鼓動我去砍斷五大神樹，因為神樹正是他的剋星。

我在扶桑樹的輔助之下漸漸佔據上風。

由於三山島一年，外面會過去六十年。

我的生機是由扶桑樹所提供，抵禦住歲月的流逝。

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度過了一甲子。

待我再次蘇醒的那一刻，我知道取而代之，成為真正的廣成子，同樣，我代替他受困於熔爐地獄。

這裏沒有出路，我打不開門，只能在這樣孤寂無人的環境內受困一千年。

就像廣成子那樣，一千年以後束縛的封印減弱，我才會脫困離開。

對於這個世界逐漸加深的怨念，一定會讓我化身為毀滅者。

我不知道在熔爐地獄究竟關了多久。

我的頭髮漸漸變得很長很長，每天對着石頭自言自語，不斷重複學習腦海里的術法。

我知道自己很強，如果我能脫困，只要我想，可以輕而易舉毀滅一切。

但無盡的孤寂消磨掉我所有的激情。

我看破了這個世界的本質，天地萬靈是冥冥之中宇宙的規則體現，它像是一張大網，將一切都籠罩其中，每個人都無法躲避。

在徹底忘記時間以後，我甚至想到了死亡。

沒錯，真的活夠了。

可無論怎麼自殺都沒用。

這讓我在漫長的歲月里，想盡一切辦法弄死自己。

直到有一天，我又看到了道童。

他自虛無的黑暗中走出，站在我的面前問：「你想脫困離開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