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黃金の精神

五河家的客廳一時間寂靜無言，良久，五河琴里聲音乾澀地為馮世·系統的推論提供另一種層面上的證明。

「這兩份檔案，都是真的，你到底是怎麼得到的……太詳細了。」

【是電子使魔，女士，我加了電子使魔，你們許多經過顯現裝置加密的系統對於我的小可愛們有些過於，嗯，低齡？】

馮世的話在五河琴里搖搖欲墜的常識上又捅了一刀，擊碎女孩建立在技術優勢上所剩不多的安全感。

不需要太多的專業知識，只要想到自己全家在對方眼中沒有秘密可言五河琴里便渾身發冷。她賴以生存並託付身家性命的拉塔托斯克保護不了她，因為拉塔托斯克現在也自身難保。

對方只消把拉塔托斯克傾向精靈和其他內部機密全世界公布，自有貪圖拉塔托斯克財產的豺狼虎豹願意當炮灰，DEM社更是會大力支持。

他們早就想幹掉這個老對頭了，更不要說「消滅精靈，保護人類」的大義能夠為他們提供充足的借口。

等拉塔托斯克被摧毀，她一隻精靈還能有什麼好下場嗎？能封印並且掌握精靈力量的五河士道會有好下場嗎？

五河琴里萬萬沒想到拉塔托斯克覆滅之日竟然完全取決於一個，呃，正體不明的迷之生物的好惡！

更離譜的是她現在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對方自稱是魔法少女之神的神使，這還是從哥哥那裡聽來的！

以五河琴里對五河士道的了解，女孩對這份情報的準確性不抱有希望。

這不是更嚇人/精靈了嗎？！這個世界怎麼會存在找不到痕迹的組織，難道魔法少女之神也像精靈一樣是從鄰界之類的異世界竄出來的嗎？

五河琴里現在只能慶幸這個【馬賽克】一樣的迷之生物沒有站在他們的對立面……呃，這貨不會是【馬賽克】的另一個馬甲吧？

就在五河琴里疑神疑鬼之時，五河士道向她分享了自己靈魂里的「小」秘密，給五河琴裡帶來了巨大的神秘學震撼。

「什麼？哥哥封印所有的精靈會死？這不可能！」

【首先糾正你一個小錯誤，不是會死，而是會發生靈魂質變，在這個過程中五河少年的意識可能消失進而造成死亡，但這種情況不一定百分之百發生。】

「問題在這種細節嗎？」五河琴里憤憤不平，此前她多希望哥哥能成為精靈的救世主，現在她就有多排斥五河士道和精靈繼續接觸。

但理智告訴五河琴里，想要單方面終止五河士道繼續和精靈接觸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說拉塔托斯克和【馬賽克】不會同意，就算是五河士道本身也不會贊同她的想法。

是啊，哥哥不就是這樣的人嗎？即便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換取他人活下去的權利，是真正的，沒有被曲解含義的，字面意義上的聖母。

很不甘心，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在把哥哥推向危險的境地，五河琴里就想因為自己的愚蠢哭泣，但她狠狠地，用盡全力抑制哭泣的念頭。

她已經和哥哥說好了要成為堅強的女孩子，所以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哥哥面前哭！

五河琴里把軟弱念頭的萌芽掐滅。

現在不是考慮退縮的時候！

必須要找到解決哥哥靈魂里異物的方法，必須要把哥哥從這種危險中拯救出來，就像五年前哥哥拯救自己那樣！

呵！答案已經很明確了不是嗎？自己從一開始就沒得選！

自己是為了保護哥哥才加入拉塔托斯克的，是為了哥哥才努力成為佛拉克西納斯的司令，事到如今為了哥哥和外來神祇的神使達成合作不是再正常不過的選擇了嗎？

再見了！我的無知和猶豫！

「馮世先生，可以這麼稱呼……」【啊，還有一件事，我還沒和士道少年說，乾脆在這裡一起說明好了。】

輕快的，如果棉花一樣慢悠悠暖洋洋的聲音打斷了五河琴里飽含覺悟的呼聲，也折斷了五河琴里背叛組織的果斷。

【為了確保五河少年的安全，我已經把五河少年本身的靈魂壓縮成了魔法少女的變身寶石，然後用空白的靈魂寶石容納了五河少年的意識，所以即便五河少年因為封印所有精靈導致原裝貨靈魂毀滅，五河少年的意識也不會被毀滅喲！

而且我還順手保存了五河少年的遺傳物質，就算身體報廢了也可以隨時製造出來一具新的身體，然後把靈魂寶石移植過去就好啦~

所以不用擔心因為封印完所有精靈后死掉哦！】

五河士道：？(。ヘ°)

【五河士道對自己變成了巫妖一樣的魔法少女的抵觸感：1D100=56

五河士道對於變成魔法少女可以更好的拯救精靈的感情趨向（數值越大越滿意）：1D100=41

古樹：你這叫我怎麼圓啊！】

五河士道花費了一些時間咀嚼這信息量頗大的話，終於明白馮世·系統究竟在說什麼。

自己，已經，不是人類了嗎？只要類似魂匣的靈魂寶石不被破壞自己就不會死……什麼啊，自己豈不是變成巫妖一樣的怪物了嗎？

作為人類的資格已經被否決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

五河士道想要附和馮世·系統的話露出笑容，但是，五河士道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揚起嘴角。

稍微，有點無法接受……能理解啊！馮世先生這是為了拯救自己。很清楚啊！這是在保證自己生命的同時繼續拯救精靈的，目前最好的辦法。

但是內心清晰地告訴五河士道他硌得慌，心裡有道坎他不過去！

即便有拯救精靈的大義在前，但五河士道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接受他在沒有被告知的情況下擅自被否定生而為人的資格。

但他又能像誰訴說呢？

這是五河士道，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不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必須要堅持下去！

五河士道很清楚啊！五河士道也不打算放棄拯！

他只是突然明白，明白他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堅強和正義。

這一刻，五河士道忽然理解何為責任。

那是很沉重的東西，不管再怎麼稱讚和美化那都是一份負擔，它從不討人喜歡，但必須有人負重前行。

沒錯，我就是這個人。

五河士道握緊拳頭，又深深嘆了口氣，引起五河琴里和馮世·系統的注意。

「哥哥？怎麼了嗎？」/【少年，你的情緒現在很低沉，有什麼想不開的鬱結嗎？這是私聊，你可以放心地和我說，我不會告訴別人。】

「沒事，只是有些疲憊。」五河士道驚訝於自己的平靜。

原來不需要系統幫忙他也能流利地說出謊言。

他再沒有先前面對精靈的不知所措。

這一刻，五河士道得到了成長。

「琴里，我希望你可以代表佛拉克西納斯和馮世先生達成合作。」五河士道說出自己的想法，五河琴里立刻婉拒：「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必須要得到上面的許可才能答應。」

「這樣啊，」五河士道沒有表現出失望，他看著五河琴里的眼睛，看得女孩有些心慌才慢條斯理地說：「琴里，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能夠結束精靈和人類的紛爭，讓精靈和人類都能正常生活，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但……」五河琴里抿起嘴，她一直不擅長說服認真起來的哥哥。

「我知道馮世先生來歷可疑，但馮世先生已經展現出優秀的能力並提出更好的方案，這是恰恰我們所欠缺的，而且我們也需要足夠的力量抵擋AST和DEM社，不是嗎？

或許它們無法打敗精靈，但它們會嚴重妨礙我們封印精靈的作戰，它們只要在我們攻略精靈的時候對我們或精靈射出導彈就足以讓我們前功盡棄。」

未了，五河士道沉重地說：「琴里，我們缺少力量，我們需要同伴，你也需要成果證明佛拉克西納斯是正確的，證明人類能夠和精靈和平相處。」

五河琴里怔怔地看著五河士道，哥哥熟悉的面容露出陌生的表情，那是混合了疲憊、委屈和堅持，最終定格為溫良的表情。

不知為何，五河琴里鼻尖一酸，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好吧，好吧！我試試吧！」五河琴里有些自暴自棄地說：「我會向上級報告這件事，並闡述合作的優點，儘力促進我們雙方的合作，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嗯，謝謝！我不會怪琴里的，你已經很努力了啊！」

「什麼啊！說這種話也太狡猾了！哥哥你這個壞蛋！」

隨後沉默到來，五河兄妹安靜的喝著大麻茶，享受片刻來之不易的寧靜。

當冰塊和空蕩蕩的杯底碰撞，五河琴里從沙發上起身。

「哥哥，我要去工作了。」

「嗯，別累著了，晚上想吃什麼？」

「漢堡肉，可以嗎？」

「只要是你想吃的都沒問題。」

五河琴里張張嘴，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揚起的嘴角下彎，不情不願地道別：「晚上見。」

「晚上見，早點回來。」

「嗯。」

目送五河琴里消失在陽台，五河士道對馮世·系統說：「請給我傳輸獎勵吧。」

【你需要休息，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很糟糕，如果你執意要求領取獎勵，可能會趕不上製作晚餐。】

「你能幫我製作晚餐嗎？」

【可以……但你得給我操控身體的許可權。】

「那就這麼辦吧！」

【為什麼？你不需要這麼著急，我們的時間很充裕。】

「但精靈隨時可能降臨不是嗎？」五河士道平靜地說：「我不想下次精靈出現的時候，我因為太弱無能為力。」

【……】

【你長大了，士道，我或許不該再稱呼你為少年了。】

五河士道自得地笑笑，他躺在沙發上，閉上眼，大量的公式一點一滴滲入他的腦海，帶來深沉的疲憊。

這一次，他沒有抗拒。

tobe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