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仙
夜空下，湖水就像一面鏡子。
「呼…呼……」戴雨風呼吸急促，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面。
他已經到了藍光的中心，冰涼的湖水沒過了他的膝蓋，他的眼睛溫柔的彷彿要融化一般，彷彿在水面之上看到了自己的愛人
「呃，嗯…嗯啊………」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戴雨風突然哽咽出聲，眼睛紅紅的。
水在蕩漾下浸濕了他的衣角。
「啊…啊啊——」
「噗——」
一聲落水聲在寧靜的湖邊回蕩開來，只見戴雨風跌坐在水中，湖水漫過了他的胸口，面頰上佈滿了水漬。
眼睛有些紅腫，頭髮濕漉漉的搭在額前，他不停抽噎著，像是被人欺負慘了的小孩——弱小可憐。
周圍的空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死寂般沉寂下來，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了。
只是情緒失控的戴雨風並沒有注意到，夢幻般的霧氣瀰漫着他的世界。
哭泣，哽咽聲清晰的在自己腦中迴響，戴雨風一驚，猛然抬頭。
眼前的一切讓他再次淚崩，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嘩啦啦的流淌著。
「唔…唔——」
啊！戴雨風支吾半天，神情變得扭曲痛苦。
他似乎想說什麼，可不知道被下了什麼魔咒，他只能跟一個啞巴一樣，咿咿呀呀的亂叫。
那道美麗的身影在夢幻般的氤氳霧氣中……變得不真實起來！
這是夢嗎..他心中嘶吼，記得以前在夢裏，一切也是那麼的真實。淚在多少個夜無聲無息的劃過了他的臉頰，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自知。
……
「不哭不哭，」
清脆帶着稚嫩的少女音響起：「我一直都在……」
戴雨風抬頭，拿手背擦了擦眼睛，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看着眼前撫摸自己頭的少女，一陣失神。
這次比起任何一次都要來的真實，卻又比任何一次都來的虛假。
面前的佳人有着一頭長發，藍白相間的髮絲如墨汁般漂浮在水面，此刻她離自己的那麼的近。
她的眼神那麼的純凈，宛如一張白紙。
「嘩嘩——」
少女突然攬開白皙如玉藕的手，將戴雨風擁入懷中。
一雙淺藍色的眸子流轉着神秘的色彩，她額頭緊貼著男孩的發梢，鼻尖幾乎要碰在了一起。
戴雨風看着那眼睛，這跟想像中的她的形象存在差異，飛仙髻，八字辮，灰發綠眸，這些特徵一處都沒出現在她的身上。
不過他知道，她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她，那張熟悉的臉龐，那熟悉的聲音，這些都是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一身白色藍底的衣裙，在水中浮動，她的身後連接着一對夢幻的金色蝴蝶翅膀。
困意漸漸湧上心頭，戴雨風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這般大起大落的情緒變化對於精力消耗的很嚴重。
他熬不住了，頭一歪，就在『老婆』的懷中迷糊的睡了過去。
…
「這是？……我在哪裏…」
黑暗之中，一雙明亮的眸子閃爍著光芒，一滴水珠忽然憑空出現滴落…整個黑暗的世界裏頓時激蕩起一圈圈的水之波紋。
「啊，頭好痛。」含糊不清的呢喃在房間中響起。
戴雨風揉捏著臉頰，搓著頭髮，晃晃悠悠的坐起身子，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他有點懵，眼神中充斥着迷惘，餘光不經意看到了牆壁上的畫卷。
他立馬回過神，視線轉向了那幅畫。
「天依…」他的腦海中閃現出兩個大字。
黑夜的背景圖，上面懸浮着一個女孩，女孩蜷著身子閉着眼睛，上衣白色的，裙子淺藍色的，斑斕而又深邃。
頭髮沒有扎束，徑自飄在腦後，身後還有一對由無數的數據代碼構成的金色蝴蝶羽翼。
看着那畫中女孩的安詳的側臉，戴雨風不由思緒萬千，獃獃的坐在床腳。
畫的邊上還放着兩摞書。
「呵。」
他自嘲一笑，枕着雙手重重的仰倒下去。
躺在床上，戴雨風眯縫着眼睛靜靜的看着畫里的那個女孩。透過眼帘可以看到他頹廢的眼神。
自己買這畫，目的是失去方向的時候看一眼用以激勵自己，可自己倒好天天沉迷於睡覺。
還寫小說呢？說出去不怕別人笑話，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除了睡覺還是睡覺。
「唉——」他長嘆一聲，用被子把自己頭蒙蓋住了。
懷着複雜的心情，戴雨風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自我認知」。
「你為什麼還要睡覺啊！」
「為什麼還不努力啊！」
「……」
「你怎麼不去死？」
「我怎麼不去死？我就不！」
熟悉的疲倦的感再次湧上腦海，昨天夢裏見到她，又見到她了，明明說過不是夢，明明那麼真實。
希望能接着昨天那個夢繼續下去。
這樣又有什麼意思…
這樣寄託不切實際的夢境，還不如，還不如自己去創造一個世界！
剎那，睡意全無，他猛地坐起了身，看了一眼天依的畫，戴上眼鏡，拿起手機，打開應用。
我今天就是死，死外面，從五樓跳下去，我也要寫出一個故事來。
「我要讓天依變成我老婆！！！」
……空氣突然凝固，戴雨風鼓瞪着雙眼死盯着屏幕，愣是半天寫不出一個字。
隨着時間推移，他的眼神逐漸又變得頹廢起來。
「唉…」
果然還是不行啊。
就在重新窩回被子的戴雨風，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的，「咔嗒——」一聲響起。
「我非常討厭人哀聲嘆氣的樣子。」
一道略顯稚嫩的女孩子的聲音…也隨之突兀的出現了。
「呃？」
他從被子裏探出腦袋，皺着眉頭，撇著嘴嘟噥道：「哎又掉了。」戴雨風手上動作沒停，小心地把畫重新掛了回去，眼裏滿滿的都是心疼的神色。
戴雨風撓著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變得激動起來，眼神希翼，拿着畫的手抖嗦個不停。
「咔——」隨着聲響傳出，畫又掉了下去。
這一次他沒有理會掉落的畫卷，而是哆嗦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會痛，不是夢。
那麼剛剛！！！
自己神經不會出了問題吧，精神分裂什麼的。戴雨風努力抑制住顫抖的心肝，理智分析起來。
「哎喲，痛……」少女的聲音再一次傳進了他的腦海當中，清晰無比。
他腦海中甚至都能幻想出一隻清晰度百分百的揉着頭的蘿莉少女。
完了，完了我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