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這種事,有一必有二
烏應元倒是反應過來,緊走幾步,向趙雅行了個禮:「夫人,小女無狀,老夫在此給夫人賠罪了。」
這烏應元如此作態倒令趙雅無法發作,若是一個弄不好,趙牧也不會放過自己。
誰知那烏廷芳好死不死地向她哥哥烏廷威和連晉得意地挑挑眉。
見到如此,趙雅心中一動,笑道:「烏堡主多慮了。烏家大小姐天真可愛,本夫人喜歡得緊,怎麼會怪罪。侯爺與連大爺也同樣如是?」
這話一出,烏應元臉色突變。
趙雅這話是什麼意思?乍一聽,彷彿只是她與趙牧關係極近,趙牧常為她出頭。芳兒這般得罪她,她不怪罪的同時捎帶上趙牧似乎也沒什麼。
但是,巨鹿候趙牧是什麼人?色中惡鬼!仗著趙王寵信,連宮中夫人公主都敢覬覦染指。趙雅如此一說,似是趙牧對芳兒有意。
烏應元想到這裡,不由領后出了層細汗,側眼望去,那趙牧確實不時打量著芳兒,而那芳兒卻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烏應元微微有些擔心了。
趙雅見烏應元的表情,就知他心中所想。嬌媚一笑,走入大廳。
這烏廷芳與連晉既然已經相熟,日後走到一起,別人得知今天自己的話,也會指指點點,猜測她與趙牧之間不清不白。未婚女子對於流言蜚語更是無法抵抗。她趙雅可不是什麼軟包子,對於劇情女主從來也沒什麼優待。
看著此刻似是得意的烏廷芳,她惡毒地想起,此女日後被嫪毐、方士QJ折磨,只怕那處境比現在的自己也不如。
進了大廳,方才看到之前碰到的楚使。年紀大約二十齣頭,膚色皎然,眉目如畫,朗朗如日月入懷,所在之處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此刻楚使一雙秋水眸子也不看那嬌艷如花的烏廷芳,卻是打趙雅一進門便饒有興趣地盯著瞧個不停,目光灼灼。
趙雅被看得很是不自在,可坐席卻是和那楚使對面,為右側第一。便微微側過臉來。
「夫人為何不願直面對小使?」那楚使開口了。
趙牧道:「夫人,這位是楚國李園李公子,很得春申君的信賴。」
原來是楚國李園,難怪如此風華。
此人被譽為楚國第一美人,第二美人是他的妹妹也是春申君的寵姬。
想到這裡,趙雅斂目道:「李公子目光閃閃如岩下電,故,妾不敢直視。」
烏廷芳聽了這話,剛想諷刺趙雅的做作,卻被烏應元拉住了。
「哈哈哈」趙牧拊掌大笑,「李公子何必如此。雅夫人一向仰慕公子的才德,故此,聽聞本候宴請公子,特來相見。」
趙雅在心中大罵:尼瑪仰慕個屁才德。老娘今天才知道是這貨來出使!
李園卻是收回目光,一輯道:「唐突了。」
便不再看向趙雅。
面上一絲鄙夷卻是毫不掩飾。
趙雅心下莫名黯淡,本來自從重生到這個身體裡面被權貴、貴女、親人、甚至僕人鄙夷,都屢見不鮮。但是,這個李園的表情卻是讓她突然很委屈。
或者,美男總是這樣讓人在意。
接下來的宴會很是有些冷淡,一來是分餐制,二來雙方關係一向不緊密。
直到歌舞上來,氣氛才轉為熱烈。
先上來的是李園從楚國帶來的一對越姬。
體態輕盈,眉目清秀,穿著古怪的南方舞衣,踏歌而來。雖是聽不懂她們唱的是什麼,不過那音調著實悅耳動聽。
宴席間所有人都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趙牧注視烏應元的色授魂迷,笑道:「烏堡主,這些越女可人否?」
烏應元倒也不矯情,答道:「越姬果然名不虛傳。」
趙牧微微一笑,一揮手,那對越姬便舞動著春柳般的身姿,緩緩舞到烏應元的面前,跪下。表示已奉他為主。
烏應元遲疑了一下,還是收下了。
見此,趙牧和李園俱是高興。事情算是辦成大半了。
送走烏應元一行人後,趙雅忐忑地躊躇是否該離開。
怎麼看李園如此年輕美男子,怎麼也看不上自己這個30多的婦人了。
「夫人,請隨老奴這邊來。」趙牧的管家攔住去路。與此同時,那高門在烏應元后已是重重落鎖,發出沉悶的金屬聲。
小容擔心地看向趙雅。
趙雅咬咬唇,方才在宴上,趙牧暗示的話語,已經十分讓她難堪。而那個李園也顯然對她不感興趣,自己這般去恐怕不僅徒勞無功,反而自取其辱。
但是,趙牧的命令,自己又不能違背。
李園散宴後由侍女伺候沐浴,歇息於之前的院子。
路過那塊移了很遠的巨石,那份震驚始終盤旋在腦海。
那清脆而自信的聲音也縈繞耳畔。
但轉眼又想到那趙牧與那婦人之間的互動,卻是一陣心煩。
如此聰慧的婦人又怎會甘做那趙牧的禁臠?
「咚咚咚。」門扉輕叩。
「何人?」
來人不應。
「究竟何人所為何事?」
聽到門內慵懶的聲音,定是那李園已經歇息了。趙雅下意識腳一抬便要走,卻看到小容擔心的眸子。
她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趙雅心裡很亂,自己這樣摸上一個陌生男子的卧房,別說自己前世沒做過,就是今生也是頭一次。
雖說,這李園相貌風雅,可自薦枕席真是做不來。否則這跟那個原身趙雅又有什麼區別?不過還是一樣的沒有靈魂和自尊?
她不是,哪怕受到趙牧的懲罰,也不願重走原版趙雅的老路。
想到這裡,趙雅下定決心,收回已踏上台階的腳。頭一掉,走了回來。
「夫人,這如何是好?」小容心慌不已。
「小容,既然已經連盤兒的前途都不再意了,又何必要如此做?就算遭到懲罰,也比不上這恥辱。」
倒不是宅女趙雅是個貞潔烈婦。
而是她明白,失足這種事情,是又一次必有第二次,永無止盡的。
大不了學漢高祖的薄姬,自毀容貌,專心在封地帶孩子。(毀容,不是潑硫酸那種毀啊,只是輕輕劃一刀,跑去封地后,在慢慢搞些蘆薈什麼的去疤產品)
按現在的醫療水平,臉上劃一刀別說毀容了,死了的都不在少數。
自己要是真這麼幹了,不用自己說,趙牧也不會再理會自己了。
打好了主意,趙雅扯亂了衣襟,又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接著往臉上揉搓了幾下。這會兒,臉上的妝容全花了。
然後在小容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再一次扣上了李園公子的門。
許是被敲門聲給弄得不耐煩了,李園刷的一下開了門,見到來人:
刷白臉,猩紅大口,髮絲凌亂的~~~~~一個女鬼!
李園駭地倒退幾步。
「公子,奴家是侯爺派來伺候公子的。」
李園反應過來,原來是人,那就不可怕了。細看之下,那女子身段頗為妖嬈,只是那臉實在不能看。莫非趙地女子晚間待客是如此風俗么?不過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也是可能的。
便皺著眉頭說:「本公子不需要女人伺候,就這麼回稟你們侯爺。」
聽了這話,趙雅壓抑著心花怒放等李園一臉鬱悶地關上門。
接著由小容幫著整理好衣服頭髮。
依舊花著一張臉找趙牧去。
只說,那李園不識抬舉,拒絕了自己。自己是一路哭回來的。
趙牧聽了沉吟不語。
趙雅心裡不停打鼓,這市井傳聞李園自負貌美對美色不是很熱衷,希望自己能糊弄過去。當然那假哭依舊持續。
末了,趙牧又派了一個美姬前去,李園還是拒絕了。
趙牧這才信了趙雅,讓她離開。
上了馬車,趙雅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下來。
「夫人,幸好那李園公子是個君子,對美姬也不喜愛。」小容慶幸。
聽了這話,趙雅回頭看向黑暗中漸漸遠去的那座光明宅院,是嗎?真君子?
李園躺在塌上,玩弄著手中的一方絲帕,上面繪的正是滑輪組。如玉的膽懸鼻嗅了嗅那方絲帕,沒有味道。沒有貴婦貴女們慣常帶的那股煙熏火燎的香味。
很久沒有聞到這樣的味道了。
很久是多久?
是妹妹還沒有成為春申君的寵姬,
是自己一心苦讀學的學識打算貨與楚王,
是母親還沒有餓死,自己帶著妹妹在村子里玩鬧的時候?
李園記不清了,迷濛中,彷彿在做夢,又彷彿是真實的:
一個漂亮女人對他說:哥哥,沒有權勢,我們的相貌不僅不會帶來福祉,反而會招來災禍。
哥哥,請把我獻給春申君
哥哥~~~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