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婆都送得出去
她怎麼可能為了自己的眼睛,去讓她爸死?
雲芷極力解釋,可聶湘君只是平靜道:「哦。」
她媽好像並不相信她……
雲芷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第二天是雲父的葬禮,聶湘君以雲芷眼睛看不見為由,讓她留在家。她不想惹她媽生氣,沒有堅持,但讓她缺席她爸葬禮,她也做不到。
剛好好友姚璐回來,她讓好友帶她去了葬禮。
「有個畫稿臨時得趕一下,阿芷你在這裡不要動,等下午我來接你。」姚璐叮囑一聲,匆匆忙忙離開。
雲芷知道自己被安置在葬禮角落,也不擔心被她媽發現,靜靜坐著發獃。只是葬禮還未開始時,有腳步聲靠近,隨後她媽跟多年摯友的聲音響起——
「阿芷怎麼沒來啊?別跟我說什麼阿芷看不見不方便啊,我不信。」
「我怕她來了,她爸都走不安生。她嫉恨祁越外面那個情人,半年前害人家,惹得祁越發狠。祁家破產,是祁越搞得,我老公的死,也是因為……」
雲芷聽她媽絮絮叨叨說著半年來發生的事情,說怎麼恨她,怎麼怨她,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挖掉一塊,空蕩到難受。
她從不知道,她媽是這麼想她的……
等聶湘君跟好友一走,雲芷便跌跌撞撞離開了殯儀館。
哪怕在熟悉的地方,她都走不穩當,更別說這種陌生的地方。她摔了好幾下,又麻木地爬起來往前走,直到被車撞才停下。
那輛車其實開得很慢,撞得也不疼,甚至還沒有她平時磕碰到椅子上疼。
可雲芷躺在地上,不想起來。
她真想自己就這麼被撞死了,那樣就不用再面對殘酷的現實。
「這是碰瓷?想要訛詐?」
祁越戲謔的聲音響起,雲芷睜開眼,扶著地面站起來,想要離開。她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恨意在血液里叫囂,只想離他遠遠的。
他把她害成這個樣子,她真不知道他有什麼臉面再出現在她跟前!
「站住。」他在後面喊了一聲,「答應我離婚的事,你這是要反悔嗎?」
怪不得來找她,原來只是為了趕緊跟她離婚啊。
雲芷從來不會毀諾,她被他牽著坐進車裡,拿著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名字。她的字龍飛鳳舞,和她綿軟的性格一點都不一樣。
只是她簽完字后沒能離開,祁越強行把她帶到了錦繡。
從服務員嘴裡知道這是錦繡后,雲芷就想跑走。錦繡是公子哥們花天酒地的地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祁越帶她來這裡沒什麼好事。
然而,她是個瞎子,哪怕跑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跑。
「你到底想怎樣?」
雲芷被祁越按在牆上,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讓她覺得壓抑。
「噓。」祁越手指抵在她唇上,說道:「乖一點,等到你爸葬禮結束后,我就把你送回去。」
哪兒有想把她怎樣,只不過看到她出殯儀館后跌跌撞撞,一時心軟把她帶出來而已。
雲芷遲疑道:「真……真的?」
「我撒謊,你現在跑得出去嗎?」祁越勾著唇角道。
——不能。
雲芷抿緊唇,臉色慘白,由著他拉著她的手往前走,連去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只是走出幾步后,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起鬨聲——
「祁少,你可算來了,江少都等急了!」
「怪不得來這麼晚,原來是給祁少準備生日禮物去了。」
「知道江少對雲芷有意思,祁少就把人帶過來了。連老婆都能送出來,這絕對是鐵哥們。」
「去去去,什麼老婆不老婆的,人家祁少心裡住的是恩晴。你有本事碰那丫頭一根頭髮試試!」
起鬨的聲音此起彼伏,幾乎將雲芷湮沒。她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在此刻墜入谷底。
江珩是祁越為數不多的好兄弟,他們關係好,但性格南轅北轍。祁越做事散漫,喜歡由著心情來,而江珩做事一本一眼,哪怕穿衣服,襯衣扣子也一定一絲不苟繫到最上面一顆。
雲芷第一次見江珩,就是在錦繡。
他喝了加料的酒,扛著她進包間,險些強行要了她。
自那以後,雲芷再沒見過江珩,有幾次湊巧見面,也是剛見到就跑了。那個男人看她的樣子如同在看獵物,讓她頭皮發麻。而現在,祁越居然帶著她來見江珩?
以祁越的性子,雲芷毫不懷疑,他真能做出來把她送人的事情。
她扭頭就想跑,卻被祁越用手一撈,拽到了懷裡,「跑什麼?」
他呼出的熱氣噴洒在她耳周,她下意識縮了下脖子,下一秒便被他硬按進了另一個男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