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隨後的幾天汪藻耿南仲與建王張勾在一起密謀商議了好幾天。
建王張勾又頻繁的出入大名府中各位致仕老臣和士紳大戶的家裡。
一個消息也很快在大名府里流傳開了。耿南仲是奉皇帝之命冒死從京城趕到大名府，頭髮里藏著皇帝陛下給建王張勾的旨意。
聖旨里任命建王張勾為河北兵馬大元帥，統領河北諸州府兵馬進京城解圍。
只是這一手只能迷惑大名府里中底層的百姓。對於士紳大家只能用另外的手段。因為這些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幾個曾經在朝廷里混過的老狐狸也敏銳的發現建王張勾現在穿上了淡黃色的服飾。雖然不是天子所應該穿的明黃色，不過這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看來建王張勾登基的那一天並不遠了。
很多人都怦然心動了。現在可是投資的好時候。等到建王張勾坐穩天下的時候就是收穫的時候。這可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大名府里的有錢人家紛紛慷慨解囊。幾天的時間就有價值幾十萬兩銀子的財物送到建王張勾那裡。
如果不是知道張勾已經娶親，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會惦記著把自家女兒送出去。
張勾和汪藻耿南仲最後商議決定遷往東平府。原因是那裡離烏骨人更遠更安全，而且能召集到更多的人馬。
而大名府這裡手握兵權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人。
臨出發前汪藻和耿南仲還不死心想再爭取一下長壽和肖嚴。
由汪藻去見長壽，而耿南仲以故交的身份去拜訪肖嚴。
汪藻一看見長壽就以貌似坦率的口氣說道：「雖然大楚國朝廷里的很多人都以草寇被招安來看待長壽小師傅。可是我卻知道小師傅與那些江湖匪盜和流民軍絕對不是一路人！」
「現在建王正舉大事，大楚國中興在即！像長壽小師傅這樣的人怎麼能作壁上觀？將來的大楚國朝堂里一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汪藻接著說道。
汪藻先是對長壽表示肯定然後再加以利誘。
「我什麼時候作壁上觀了？朝廷封我作河北都總管，我也沒少做事吧？幾次與烏骨人交戰從來沒有退縮！把劉光世那些將軍加在一起也沒有我殺的烏骨人多。」長壽答道。
「汪大人儘管放心，我不會拖建王的後退，壞了他的好事的。」長壽接著說道。
說完這些話長壽沉吟一會又說道：「都作院正在打制鐵銃，這東西很好用。已經造好的我不能送給你們，不過我可以把我的打制停下來，讓那些工匠們先給你們打制，然後讓你們帶走。」
汪藻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一桿鐵銃要三十兩銀子！長壽都總管難道不知道嗎？大楚國最不缺的就是人！三十兩銀子夠我招募幾十個壯丁的了。」
「汪大人的意思是不惜人命而惜銀子了？你覺得人命不值錢，到頭來就不會有人為你賣命。大楚國工匠的技藝冠於天下，鐵銃就是現在讓烏骨人造也造不出來。現在正是用它來對付烏骨人的好時候。」長壽勸道。
「雖然現在建王手裡有幾十個兩銀子。可是那些投奔來的人成千上萬，他們張嘴第一件事就是要錢！萬事開頭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錢！士兵要錢，官員也要錢，開府建衙置辦儀仗哪裡都需要錢！」汪藻嘆氣說道。
「我知道。現在大名府里正在操練的建王幾百人的親王儀仗就花了不少銀子吧？」長壽說道。
為了河北兵馬大元帥的排場，汪藻和耿南仲從投奔來的幾千人里挑出幾百人高大威猛的壯漢。又花重金給他們購買好馬，置辦精美的服飾盔甲，還有旗幟。就在這幾百人身上花費的銀子就像流水一樣。
長壽微笑著搖頭。一些江湖好漢本來到大名府是來投奔他的。但是他們看見一身土裡土氣的長壽和流民軍士兵和鹽民，他們轉身就去投靠名頭更響亮，更有皇家威嚴的建王去了。
「我對功名利祿沒有興趣。不過如果烏骨大軍打到這裡我一定誓死抵抗保大名府和鹽山之間的上百萬百姓平安。」長壽正色的說道。
汪藻看見根本沒有辦法勸動長壽只好告辭而去。
耿南仲去見肖嚴更是打算以情動人。
「肖大人在官場中時雖然與其他同仁格格不入，可是大家背後都很稱讚你的學問和人品。」耿南仲說道。
「我有自知之明。在大楚國的官場中我的書法詩詞歌賦根本不入流。為了這件事也常常被別人笑話。」肖嚴說道。
大楚國官場里詩書風流卻不能為百姓做事的廢物官員很多。甚至許多人品德敗壞簡直就是奸臣！
可是大楚國官場里比的就不是做實事的能力，比的就是這些虛物。
耿南仲立刻轉移話題說道：「南陽關路安撫使黃潛善來信說百姓正簞食壺漿等待建王殿下的到來。可見百姓是多麼的擁戴建王！大楚國中興可期！肖大人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共襄盛舉？」
肖嚴卻淡淡的搖頭說道：「百姓擁不擁戴建王就要看烏骨人怎麼做了。如果烏骨人能做到不剝奪百姓的土地，讓百姓安居樂業，百姓們大多數才不會管什麼國家大義。向誰磕頭不是磕頭呢？反正不管誰坐上皇位他們都是低低在下任人宰割的草民。」
肖嚴突然揚起頭，眼睛里有什麼東西閃閃發亮。
「天下大亂，百姓被驅使血流成河。等到天下安定以後他們又回去當牛做馬。這個道理百姓心裡是懂的。嘴裡可以慷慨激昂，可是腳底下是最誠實的。這就是有那麼多大楚國官員士兵和百姓看見烏骨大軍后望風而逃的原因了。」肖嚴接著說道。
如果現在是在京城，耿南仲一定上奏皇上說肖嚴心懷悖逆！砍他的腦袋！不對，一個大罪足以殺他全家！
「就是為了肖大人個人的榮華富貴你也不願意跟著建王嗎？」耿南仲冷聲問道。
肖嚴決絕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