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日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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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仁每天出門和回家的時候，都會看一眼那一扇門。

那似乎是一扇為了和他劃清界限而關上的門。

今天是妹妹單方面和他劃清界限的多少天來着？

如果說是以往，他可能不會有什麼別的辦法。

她不想見自己，不願意和自己說話是自己沒有辦法控制的事情。

但是今天有些特別。

因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也許……說不定……今天的神會站在他自己這邊？

自己也許可以用這個理由，趁這個機會，好好和妹妹談一談。

天氣原因，學校今天中午就已經放課。

但是等夏仁回家的時候已經要傍晚了，寺院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站在妹妹的房門外的夏仁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被叫到老師辦公室的時候。

「夏雪，嗯……今天哥哥有時間可以給你做些好吃的，就，就不用吃外賣了，你想吃點什麼？」

……沒有回應……

等待了很久，但是沒有人說話，夏仁下意識的看了一樣門口的鞋櫃……

嗯，鞋都在……

滴答……滴答……

走廊里的時鐘聲音，讓夏仁聽得有些頭疼。

頭昏昏的，但是門的那邊依舊沒有回應。

夏仁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事情的結果就是這樣。

自己的妹妹，就算是在自己的生日都不想和自己說話，作為一個哥哥，自己或許是失敗到家了。

「嗯，那，那你不說的話，哥哥就看着做了，我記得你最愛吃……」

砰砰砰……！

夏仁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

門那邊有聲音了，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應該抱着怎樣的心情……

這是妹妹和他唯一的交流方式，現在對方表達的意思非常簡單。

快閉嘴，快走開……

愣了一下，夏仁拍了拍臉說道：「好，那，那哥哥不說了，我去做飯……」

就算是跑完一千米都沒有這麼累，腿似乎難以邁動，果然，就算是生日，自己也沒有辦法……

可是，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難道真的是吃掉了她做的巧克力？

……

……

奶油，雞蛋，麵粉，巧克力，牛奶……要做蛋糕的所有的材料準備就緒。

夏仁對自己做蛋糕的手藝還是有些自信的。

似乎聽着歌人做什麼都會快很多，整個製作過程一氣呵成。

電視開着，新聞主持人帶着嚴肅的神情報道著新聞。

「根據氣象局預測，颱風九號會在今晚六點登陸本市，請所有市民做好颱風防範工作，盡量在相關時間段減少外出。」

噠噠噠，雞蛋需要攪勻，這樣才能讓牛奶和砂糖的味道在蛋糕之中均勻分佈。

「最近的天氣還真的是奇怪，颱風一個月這是第四次了吧？」

夏仁嘆了口氣，看來老天爺也有煩心事啊……臨海市這個月已經是第四次被颱風光顧了。

對自己來說也是件好事，這也已經是學校第四次提前放學了。

忽然，夏仁愣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自己給忘記了……

提前放學，放學…學校！

「奧對了！學校！」夏仁倒吸一口涼氣。

那件東西，那件東西，被自己落在學校了！

看看時間，五點多一些。

「好，還來得及，學校應該也還沒有關門！」

快速換好衣服，夏仁手忙腳亂著收拾了一下，對着夏雪房間的位置喊道：「那個，夏雪，哥哥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沒有聲音回應自己。

習以為常……穿好鞋子，夏仁飛奔出去。

......

……

臨海中學，夏仁的初中也是在這裏度過的。

現在已經成為高中生的自己繼續在高中部過了一年。

灰混著黑，天空的顏色已經變得很不妙。

臉上打來絲絲的涼意，看前進的方向，似乎只有夏仁一個人和別人不同。

天空中銀色的白光讓夏仁愣了一下。

「現在就開始打雷了？」

咔……嚓……

銀白色線撕裂了雲的厚重，夏仁手裏的傘已經開始有些不聽使喚，風越來越大，但是自己不去一趟學校絕對不行！那是自己好不容易託人買到的！

咔……傘直接被大風吹得反折！

「我去！我的傘！」

這樣的風已經沒有辦法打傘了，路過的街道有些混亂，夏仁只能冒雨用胳膊擋着臉跑向學校。

還好學校和家不是很遠，起碼正門的位置不需要繞圈。

砰砰砰，砰砰砰，夏仁咧著嘴滿臉的絕望。

這個時間學校已經關門了？

傳達室的警衛似乎也已經回去了，是因為颱風要來了嗎？

夏仁咬咬牙，轉身朝着學校和居民區的夾道跑去。

他記得，如果是那裏的牆，自己說不定能夠翻過去！

翻牆這種事情自己已經好久沒做了……

起碼自從來到來到高中部之後，自己就沒有做過了！

傘被仍在地上，看了看四周似乎沒人在看自己……

助跑，前踏，另一隻手抓住了牆的邊緣，借力再次讓身體前翻！

「進來了……」

啪嗒一聲，積水濺得自己滿身都是。

渾身濕透，夏仁的衣服上沾著水和泥，看着就非常難受。

但不幸中的萬幸是，教學樓大門只是卡上，還沒有上鎖，說明自己的行動還是有價值的。

抬頭打量，夏仁有些詫異，教學樓裏面……還有人嗎？

二樓的位置……似乎還有一個辦公室亮着光？

忽然，一道閃電的白光照亮天空，夏仁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雷聲后至，夏仁愣了一下。

辦公室的位置是全黑的……那麼剛剛，是自己看錯了？

……

進入教學樓，偶爾會有一道閃電照亮夏仁身前的道路。

臨海中學成立於五十年前，六年前曾經裝修過一次，新校舍和老校舍之間差距還是很大的。

高中部三個年級都擁有自己的教學樓。

高二的教學樓靠近操場的位置。

夏仁走着平時最熟悉的走廊，雨點啪啦啪啦的打着窗戶。

可是，走廊似乎和平時有些不一樣，是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走在上面嗎？

空無一人的教學樓原來是這樣的。

「記得鑰匙的位置他們應該會放在……」

因為家離著近，所以偶爾夏仁會是班裏第一個開門的人。

鑰匙一般都是放在教室前門的門框上。

「啊，有了。」

啪嗒，一滴水滴在自己的脖頸上，一瞬間，夏仁的身體打了個寒戰。

此時此刻，似乎世界安靜了許多，外面的雨難道停了？夏仁的耳膜有些發脹的感覺，一種莫名的心慌爬上夏仁的心房。

「哪裏來的水？」

夏仁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另一手拿着鑰匙放進了門鎖里。

鑰匙在夏仁的手中旋轉，門鎖的聲音在逐漸消失的雨聲中變得有些突兀。

「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雨下小了？」他轉過頭看着窗戶，窗戶上的雨點還是那個樣。

然而，再當他轉回頭來的時候，半透明的門窗被一道光照亮。

夏仁下意識的後退，半透明的門窗內迎接自己的是一張紅與黑模糊的面孔！

這一刻，似乎被定格，夏仁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瞬間。

那是一雙猩紅的眼睛。

和自己之後一門之隔，在自己教室里的人要比自己高出太多。

披散的頭髮，被閃電的光照亮，只讓自己看清了一瞬，卻無法忘記。

雷聲后至。

從半透明的窗戶穿過的視線被對方的身形充滿。

這個瞬間，雨聲變得越來越小，夏仁似乎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對方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