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蓮兒
第533章蓮兒
小男孩紅嘟嘟的小嘴唇開合間，吐出了天地間最好聽的聲音，落在老態龍鐘的蜃獸耳中，讓它不由扭頭看了看擁有這天籟之音的孩童。
「你的娘親是誰啊？我似乎不曾……」
蜃獸渾濁的大眼珠子說到這裡時，猛地因著這孩子一頭的銀髮而頓住，下一刻瞪大了眼珠子，閉嘴不語了。
「為什麼不說了？」孩子雙手努力扒開它那重新閉上的眼皮，叫嚷著，「你若不說，本神便將你抽筋扒皮、讓你死了也不能重新墮入輪迴！」
「我……我真的不知道！」老蜃獸無奈的抬起了對它來說似乎很沉重的眼皮，悶悶道，「幾百年前，她確實來過幾回，神情悲傷憔悴，問的也都是和你們今日一樣的問題……」
「老東西，你不是說她不曾來過么？」執了一枚棋子的銀髮藍衣男子瞬的立在它面前，語氣中滿含怒火厲聲質問，「說，還有什麼？」
蜃獸見了，驚得一下子想站起來，卻終是搖晃了幾下未能立身而起：「尊神，我的記憶已經渙散，很多東西早就湊不起來了，所以，那位女神娘娘何時來的又去往何處，我真的不知道了……」
「爹爹，掬了它的記憶看看不就知道娘親的下落了？」雉子聞言揚起臉看向父親，「它似乎真的太老了，記憶模糊不清，想不起來娘親的事情了吧？」
男子搖頭：「如果它的記憶可看，為父還需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它即將沙化，故而，它的記憶早已經粉碎不成形了！」
孩子有些失望的將一雙眸子落在蜃獸身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漸漸變成了綠色，晶瑩純凈，一道綠色的靈力從他眼中射出落在那奄奄一息的蜃獸身上：「你即將沙化前遇上我們父子，可見也是緣分，輪迴路上本神送你一程，可少些劫數吧！」
「多謝，來生……」
蜃獸身上開始一點點亮起了綠色的光芒，碩大的身子就像一座小山丘般漸漸變成了白色的沙子，融入了漫天無際的沙海中不見了。
一道綠色的光亮從那對沙子里冉冉升起，化作流向飛向了遠處，消失在天際。
「這老蜃獸去了，只可惜，我們依舊沒有娘親的蹤跡。」孩子臉上有點點的傷悲，他來在榻邊爬上去坐在棋盤對面，端起茶杯優雅了喝了一口，將一枚綠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上，「這盤棋爹爹下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依著您的本事，應該早就可以破局了的，為什麼……」
銀髮男子徐徐而來，重新坐在剛才的地方，端了茶杯后雙目落在兒子落在一枚綠色棋子的地方，他忽然就呆住了：「原來，她竟然在這裡！」
「您知道娘親在哪兒了嗎？」
孩子聞言驚喜的看向父親，那雙亮綠的眸子更加好看了。
銀髮男子點頭，跳下榻來將孩子高高舉起，緊緊抱在懷裡親了又親，進而哈哈大笑著一揮衣袖，收起了身邊所有的東西：「走，爹爹知道你娘親在哪兒了！咱們，這就去找她好不好？」
「當然，孩兒長到幾百歲了卻還不曾見過自己的娘親，豈不是讓世人知道了笑話？再說了，您這個無上宮之主、六界第一人的面子往哪兒擱啊？孩兒可不想別人笑話，更不想無上宮那八位叔叔笑話……」
「什麼八位叔叔？要知道，鳳凰和幽熒可是女孩子！」白微手裡牽著這孩子，笑著糾正，「她們的本事……」
「這些年爹爹為什麼不回無上宮呢？」小孩子打斷了他的話，揚起一張白嫩嫩的小臉兒好奇問道，「您明明那麼想念八位叔叔的！」
白微回身看向身後無盡的沙漠，眼眸稍稍深了幾許，並未回答他的話：「剛才，你對那隻蜃獸做了什麼？」
「我只是直接送它入了輪迴隧道罷了。」小孩子也回頭看了一眼那堆由蜃獸化成的小沙丘，此刻已經隨著風不知去了何處，「如果娘親在的話，她也一定會這樣的做吧？」
「也許吧？」白微眼底含了笑意，寵溺毫不掩飾。
「其實，孩兒一直有個很不解的問題。」倆人一點點往前走著，小傢伙濃眉微蹙，「無上宮明明可以很容易找到娘親的所在，您就是不願意回到那裡；幾百年了，您走過的地方都說是娘親最喜歡的，可那些地方都再也沒有娘親的蹤跡；還有，孩兒為什麼會出生在一個山洞裡？娘親……」
「我的蓮兒，等見了娘親爹爹將這些問題一起回答你可好？」白微笑著拍拍兒子肩膀，「這次，我保證能找到你的娘親！」
「您……」孩子忽然停住了前進的腳步，望著父親癟了癟嘴，終於還是說了出來，「蓮兒要是說了接下來的話，爹爹有可能會很沒面子的！所以，要不要說呢？」
「有什麼事情是讓本神沒面子的？說吧！」白微好奇極了，他蹲下身子雙手抓住兒子的肩膀，盯著他那一雙透亮青綠的眸子，笑著問。
「爹爹很矛盾吧？您心裡深處很想念很想念娘親，確實很想立刻見到她，但又好像不敢面對娘親，像個孩子怕被自己的娘親見了責罰一般，對不對？……說穿了，這數百年來，爹爹是一直躲著娘親的，對吧？」
「呃？」
白微聞言愣住了。
他死死的盯著兒子那雙青綠色的靈瞳，此時，倒是很想知道，那綠色的眸子是不是能看穿一個人的心思？
「你……能看穿爹爹的心裡？」他終於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我雖然能看穿一個人的心裡在想什麼，但爹爹的心我看不透。」蓮兒搖頭，「只是，數百年的光陰中，蓮兒對爹爹就是這樣的感覺！」
白微無語的望著這稚嫩的孩子，無力感頓時充斥了他的整個思緒和心裡。
他下意識的點點頭。
「還有，其實我和娘親之間是有感應的。」蓮兒忽閃著大眼睛說出了自己的最近以來的秘密，「大概幾百年前開始，娘親便會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裡，可她，不像爹爹畫給孩兒的樣子！」
「什麼意思？」白微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