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渡船
第004章渡船
「若不是我出手快，還真有可能！」胥笑著，捏了一個法訣，將靈曦綠色長發上的臟污去了，「要知道，你的本體可是一朵世所罕見的靈犀草，若他們吃了你，說不定一躍飛仙也有可能！」
「我知道我是一株草，」說起這個靈曦有些生氣，「這十里花海中的每一株花兒都有自己的花期，可我最起碼也活了有那麼一兩千年了吧？為什麼就是不開花呢？」
「開花？哈哈哈……」
胥被靈曦的話惹笑了，他彎腰放下手中的船槳，過來她身邊，伸手在她的頭頂輕輕摸了摸，看向遠處魔都通紅一片，有些語重心長：「等到你開花的那一日，只怕這世間就會大變樣了吧？」
「胥伯你說什麼？」
靈曦聽到他的話，揚起臉好奇的問道：「為什麼我一開花，這世上就大變樣了？難不成，我是什麼不祥的花兒？人人都說那彼岸花這輩子都是花葉永不相見，我覺得她們夠可憐了；而我，為什麼只要一開花就會讓世間大變樣呢？」
說著，她低了腦袋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那一縷綠色長發，有些失落。
「彼岸花的花和葉，本是一對十分相愛的男女。只因為他們一個是妖、一個是仙，故而違背了上界的規矩，被打落魔界這永不見天日的地方，男子為葉女子為花，花葉同根卻各有期，生生世世永不相見，倍受相思的煎熬。」
胥將自己從坐船人那兒聽到的傳說講給靈曦聽，望著她竟然有些愁緒滿溢。
「為什麼？他們的愛情關別人什麼事啊?再說了，是誰這麼殘忍，想出如此餿主意，讓他們生死不許相見？」
靈曦一直就很奇怪，為什麼她的十里花海中，其餘的花兒都是花葉同時生長，唯有彼岸花，是花葉永不相見？
「魔界的每一朵彼岸花，都是一對可憐的情侶幻化而成。」胥伯的唇角彎了一下，繼續道，「不管他們如何相愛，但終歸都是為上界所不容的愛情。故而，被貶在魔界，生生世世受這種相守卻不相見的折磨。」
靈曦聽著胥的話，心裡開始偷偷的恨起了那個想象不出是何模樣的上界，那是什麼人嘛，竟然專門干這種拆散人家有情人的事情！
「等我回去了，我要給他們澆灌我的花草蜜，讓他們早早的修成精靈，然後去找那個讓他們生生不能相見的上界理論。哼……」
靈曦憤憤不平的撇嘴道。
「你想讓彼岸花修成精靈？還真是不知道你的腦袋瓜里在想什麼？告訴你，別說是他們生生世世都被禁錮元靈，永遠無法再涉足仙界；即便是真的能修成那麼一個半個的，也是……也是一個陰陽同體的精靈，那該有多慘？」
「總有辦法讓他們分開的吧？」靈曦聞言，沮喪極了。
胥看著她的樣子，不覺搖搖頭笑了。
倒是靈曦，站在船頭望著魔都那一片紅色的光芒，心裡暗暗決定，等她回到了十里花海，一定要找彼岸花好好問問，是不是就像胥伯說的那樣，他們是被上界詛咒之後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是否真的永遠都無法得到解脫？
黑色的小船駛過河面，身後的漣漪中，是一個個探頭探腦的河中精靈。他們對著船上的人吞著口水，互相說著什麼，那眼中的貪婪，彷彿要吞了一切。
魔都，無盡的黑夜是這個城郭最大的特點。
生活在這裡的都是超過百年甚至千年的魔族，他們的生命要比一般的人類長很多，但一樣也會有生老病死，只不過循環的時間長了一點、慢了一點而已。
沒有白天，只有永無止境的黑夜。
天空中永遠都是血紅色的一片，那是魔君用法寶製造出來的光亮，讓整個魔都不至於一點光都沒有。
生在這裡、長在這裡的族人，除了極少數可以通天徹地、修為不凡之外，其餘人雖說能活數百年上千年，卻永遠也不知道這世上有和魔界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人間有太陽月亮、山水樹木、四季輪迴；
比如，天界永遠白晝、霞光漫天、美輪美奐；
再比如，神界永世長存、充滿了靈力與祥和；
又比如，妖界千般變化、萬般妖嬈的生靈修鍊之道。
靈曦長到這麼大，她也只是聽胥說過，魔界之外的世界是什麼樣的：那裡有太陽、月亮和晝夜之分，有四季變化和寒暑之分，那是一個五彩的世界。
她十分嚮往那個繽紛五彩的世界。
看慣了魔界永生永世的黑暗，她心裡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走出魔界，去看看什麼是晝夜，什麼是四季……
靈曦很少來魔都。
因為胥要擺渡，整天都在忘川河上來回不斷的擺渡，故而沒有時間帶著她去魔都。
他又不同意靈曦自己去，說因為她是一株難得生長在魔界的上古仙草，若是被魔界之人發現，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一口吞了她，然後飛升而去！
所以，靈曦很早就知道，自己可以讓人飛升成仙。
「胥，你為什麼不吞了我飛升成仙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呢？」
黑色的小船馬上靠岸了，靈曦望著船頭的胥忽然張嘴問道。
「嗯？」
胥愣了一愣，他沒想到這丫頭忽然會問出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不禁覺得好笑：「為什麼問這個？」
「胥伯不是說，吞了我可以飛升成仙嗎？胥是我最親的人，你吞了我，便可以飛升成仙離開這個地方了呀！」靈曦眨了一下眼，那綠色的瞳孔中，印出的是胥淡淡的笑意。
胥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認真的將小船靠岸，攬住她的小腰帶她登上了魔都那深紅色、堅硬如鐵的大地。
「為什麼魔都的地這麼堅硬？就像……就像……」她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個比喻，「就像灰尾貓的牙齒一樣堅硬！」
「說起灰尾貓，你放他出來吧？」胥抓起靈曦的一隻手，看著她腕上細膩的白色玉鐲，「這玉鐲雖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好東西，裡面靈氣很足，但灰尾貓目前的能力，並不能長時間待在裡面，否則，他會醉靈氣而死的。」
「什麼是醉靈氣？」
靈曦很奇怪的看著自己手鐲上淡淡的白色光暈，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如肌膚般綿潤的玉鐲：「胥給我帶來的書上不是寫，靈氣越充足的地方，修鍊起來越是事半功倍么？那麼我以後能不能也去這玉鐲中修鍊？」
「你自然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