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業火焚屍

第219章 業火焚屍

太陽西落,天邊最後的晚霞都開始隨着雲層按下山頭,壓迫在心口很是沉重。

子時還沒到殭屍就出現了,吸了一個人的血后又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我看不如這樣吧,既然殭屍想要認親,與其受制於人不如我們守株待兔。殭屍必定對於任婷婷的氣息極為敏感,所以他最終一定會來義莊。道兄你看可否這樣,我們在義莊佈置下天羅地網等待殭屍找上門來。這樣既免於奔波,又不用被動防守!」楊魎小聲建議道。

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將是最後面就是認準了任婷婷,剛剛咬死的一個村民不過是因為受傷提前吃點補藥,可要說真正的大補丸才是他孫女。

九叔想想也是,對於後代的血液,那是最完美的補品。於是也聽從了楊魎的建議,將義莊大門緊閉,遍地灑滿糯米,滿窗紙符。

秋生和文才在內室保護任婷婷,楊魎和九叔堂門守候。隊長也沒有閑着,他帶了一幫手下口袋裏面裝滿了糯米在任家鎮到處巡邏。說不害怕是假的,不過有九叔的話打底,而且之前也的確看見糯米可以制服殭屍,這才壯著膽子敢巡邏。

整個義莊再次燈火通明。

秋生有些悶悶不樂,以前最喜歡和任婷婷吹牛的他現在顯得有些消沉。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雖然是九叔的弟子,在鎮子上也挺受人尊重,見面都會親切大聲招呼。可是呢,誰也不願真的把自家姑娘介紹給文才和秋生。

文才倒還好說,長的笨頭笨腦的,情有可原。但是秋生卻是一表人才,為何都已經二十了還沒有媒人上門提親?這個時代,道士雖然受人尊敬,可是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身上的人味還沒有屍味濃郁。家裏有姑娘的都害怕倒陰德,不吉利。都是自家的寶貝心頭肉,誰也不願自家閨女以後成天待在死人堆里。

再者,九叔得罪人太多,鎮子上面的鄉紳沒少被九叔氣過!蓋因九叔幫人定陰陽生死,追山尋位從來都是仗義執言。

說好聽點叫直爽,說難聽點就是專門揭人老底。有些事情我們也要看破不說破,可是九叔呢有什麼說什麼,也不管你的醜事能不能上得了枱面。就像是之前任老爺請他遷墳,直接當人閨女以及一眾下人說這塊寶穴是他老子威逼利誘得來的。

你說這種小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任老爺氣不氣?

沒看人臉色都快抽經了?

可是九叔就是敢說,鎮子裏面的鄉民的確很尊重九叔,也很感激九叔。可是如果要結親家的,那就得考慮一下後果了,別人不敢動九叔那是因為沒有把柄。九叔從來都是幫別人辦法事賺錢,還是附近鼎鼎有名的,為了自己能幫自家老子找一個好穴以後好升棺發財,必須得遷就一下。

可是親家就不一樣了,你得謀生,你得供養整個家庭的生活,鄉紳搞不了九叔想要給你難堪還不容易。打聲招呼你全家就得喝西北風,即便是就輸也不好說什麼,也不能說什麼,鄉紳隨便編一個借口都能讓你啞口無言。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秋生和文采還是光棍的原因!

女鬼的出現填補了秋生空虛的心,起碼當時他是感覺女鬼是愛上了他。所以即便行閨房之事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不對也故意當做沒看見。或者說秋生明知道她是女鬼,也沒有拒絕。

不是因為他好色,而是因為這麼多年以來終於有一個女孩子願意和他交往,甚至獻身與他,這份感情讓他感覺很幸福。

努努嘴,楊魎小聲道:「要不你還是和他解釋一下吧,不然我怕他走不出這道坎。畢竟熊孩子之所以變成熊孩子就是因為家長望子成龍可是又懶得和他廢話。這邊急切想要孩子出人頭地,可是一開口就是責罵。我感覺你好像全佔了,解釋一下,把道理掰碎了餵給他,要不然下次搞不好他還會耗子舔貓逼!」

「啥意思?」

「沒事找刺激唄!」

「我也覺得,不過到時候你可得和我一起,不然我的性格你知道,一開口說不上幾句就開始責罵了!」九叔摸摸鼻子,的確自己的臭脾氣,有的時候明明都想好怎麼教育兩個小兔崽子。可是話一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話,還不太乾淨。

楊魎聳聳肩,「沒關係,道兄已經有這個覺悟了不是,只不過不敢踏出第一步而已。不過沒關係了,很多人都不能踏出第一步。我之前認識一個操控屍體的洋人,叫德萊的。那個傢伙走在最陰暗的地方心靈卻是最光明的。他一直都想要致力於讓亡靈魔法師能夠行走在陽光底下把自己曬得烏漆麻黑才好看。」

「雖然是操控屍體,但是卻背地裏幹了不少好事。我當時都在嘲笑他,你丫的一個符合所有壞蛋的二百五,幹嘛學人家當好人?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得說自己就是想當一個好人。現在他也邁出了第一步,還行,挺多人和她相熟以後都挺喜歡他的。」

這些話好像有點觸動九叔的內心,他坐在椅子上,桃木劍也沒有如往常一般拄著。反倒是有些蕭條,「第一步,難走啊!」

「萬事開頭難嘛!後果那種東西是我們應該想的?反正我死之後任他海闊天空,想當年我壯著膽子和小孫兩個人手持兩把西瓜刀……」

「得得得,你又開始不正經了。」九叔無語道。小夥子什麼都好,就是患上了癔症,沒事就喜歡做夢,還夢見自己和齊天大聖孫悟空大鬧天空。那不是扯犢子嗎?

楊魎慵懶地躺在椅子上,翹著一個二郎腿,那個時候小孫已經被壓在五指山下。小唐因為把他結拜大哥李二養的大黑狗悄悄燉了狗肉火鍋被逼無奈之下只好挑上行李牽着白馬走上一條不歸路。

白馬脾氣不小,反正聽小唐說從來沒騎過,自已一登上馬蹬他就耍賴皮躺地上不起來。等小唐雙腳離開馬蹬就張嘴啃大光頭,後來在大樹下相逢。那個憨批竟然還以為我是賣大力丸的,胡說不是,要賣也只賣藍色小藥丸賽!

呵呵,真快活的日子,楊魎笑起來其實很好看,當然指的是正兒八經得微笑。不是取笑,其實誰都看得出來,表面上笑嘻嘻的楊魎內心卻盡都是孤獨與寂寥。誰都不知道他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把自己的真實世界隱藏在滿臉的風輕雲淡之下。

九叔很細心,發現楊魎好像回憶起某段非常開心地記憶,也不打擾他。安靜坐在一邊,夜越來越寂靜,靜的有些害怕。

萬物有靈,本來還有些蟲鳴,但是現在卻連一絲聲音都沒有,胸口有些沉重,壓抑的心跳聲防腐劑將跳出來一般。

楊魎點上一隻香煙,眯着眼,又遞給九叔一支,「他已經來了!」

「吼!」

兩人聞聽屍吼,迅速離開堂門走到院子,殭屍竟然沒有選擇偷襲,而是直接爬上房頂。慘白月色攝人心魄,月影之下唯有殭屍枯瘦的身形仰天長嘯。

戰鬥了很久,殭屍凶性大發,還誕生了靈智。雙眼視物,在付出重傷的代價之後楊魎用最後的二十個陽光在一起點起一團業火,九叔則往火上丟進一個酒壺。

正好比熱油遇上乾柴,一時間衝天的火焰迸發開來,兩人甚至因為躲避不及還被余焰灼傷。

殭屍在火焰之中哀鳴,不斷擊打身邊能觸碰到的任何物品。碗口粗的樑柱應聲斷裂,過了好一會兒,等到火焰把他燒成灰燼之後兩人才敢靠近。

楊魎舒了一口濁氣,身體因為脫離整個癱倒在地上,哆嗦著從口袋裏面掏出一包香煙,卻怎麼也划不着火焰。無奈之下只能湊頭過去藉助餘燼這才點燃香煙。

美美吸上一大口,劇烈跳動地心臟這才稍微減慢一點。九叔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身上多處骨折,現在也只能扶著凳子勉強站立。

「咚咚咚!」

兩人登時緊張起來,斷裂的桃木劍立刻橫在身邊,直到門外傳來四目道長的聲音兩人才放下警惕。

但是兩人都沒有開門的力氣,四目道長的聲音越來越急切,甚至一腳踹開緊鎖的大門。一進來就看見已經虛脫的兩人。

「我靠,你們在搞什麼,這麼大陣仗?連靈台都辦起來了!」見裏面的人沒事,四目道長開始收拾殘局,眾人都沒有說話的心情。楊魎也早早洗了一個熱水澡就鑽進了被窩裏面。

臨走之前還放出話來,明天要是有一隻雞敢打鳴就爆他菊花!嚇得文才一晚上沒有睡覺,挨個把每隻大公雞的嘴巴堵住。「你們可千萬不要鬧騰啊,魎哥兒說了誰要是吵他睡覺他就爆誰菊花!魎哥兒是個正經人,正經人的壞處就是一般不說假話,所以他說爆你菊花是一定會爆你菊花的!」

大公雞們聽的一愣一愣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沒聽說過有人無聊到這種程度,跟我一隻大公雞找刺激!

兩天兩夜,整整兩天兩夜,當第三天天明的時候,楊魎才終於被深秋雨催醒。睜開浮腫地雙眼,滿足地伸個懶腰,聽着骨頭深處發出的噼啪聲,這才滿意的穿上道袍跳進廚房找吃的。

道袍看樣子被洗過了,應該是任婷婷洗的,其他幾個憨批沒有這個覺悟,即便是覺悟到了也不可能還會仔細疊好放在床頭。

任婷婷走了,回家去了!省城來了一個自稱是她二大爺的人物把她又接回省城生活。畢竟,名義上她現在就是任家的主人,那位二大爺很闊氣,給義莊留下了一百大洋。不小的數目了,隊長不知道磕了什麼葯,竟然也給義莊五十個大洋。

把一旁的四目道長羨慕的都想要去跪舔九叔,不過這個傢伙待了一天見不會出什麼事就着急送顧客走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受了委屈,我送一趟活也才十個大洋啊!

義莊重新回歸安寧,九叔沒有找楊魎幫忙。聽文采說,降服殭屍的第二天九叔和秋生在房間裏面觸膝長談了一整天。沒有一句責怪的話,文才躲在牆根停了整整一天,聽完連自己都被感動了!

越是容易到手的,越是近在眼前的,自己越瞎。

反正那天之後秋生恢復了精神,再次變得活潑好動起來,一掃之前的萎靡與喪氣。見到誰都打聲招呼,就連大公雞都不放過,嚇得大公雞急忙飛上屋檐。

這咋回事,那小夥子吃錯藥了?我是只雞來的,沒少看見你丫的狠心那我們兄弟去煲湯喝,今天竟然親切地問我吃了沒有。吃你大爺,你丫的又想開葷腥拿哥兒幾個開玩笑騙吃騙喝是伐?

告訴你即便我是只大公雞,即便我讀書少我也不上你的當!

一切回歸平靜!楊魎和九叔坐在院子裏面喝茶,文才老實待在裏屋練習畫符,秋生今天要幫他姑媽看店。嚴重懷疑這小夥子是想看對面怡紅院的妹子兒!

楊魎輕酌飲茶水,放下茶杯,拿出一份保險這份保險和以前的保險不一樣。上面都是用晦澀的象形字描寫,所以九叔滿頭問號!

「別廢話,自己咬破手指頭按在下面!」九叔照做,當血液接觸保險紙張后,一道極光瞬息間鑽入九叔眉頭。一開始的措手不及變成驚訝,正要開口,楊魎打斷道:「別問了,這也是師門派我下山的原因之一,看見適合修鍊的人可以把本門法術傳授出去!」

「可是我不是你們崑崙的人,而且我是茅山道士,即便是給我仙術我也不會判出師門!魎哥兒你趕緊收回去!」九叔急切道!

「沒叫你判出師門,這些就是給你的,以後有所成就想要教給誰就教給誰。我們崑崙啊,從來都不敝帚自珍,換句話說,即便是個乞丐,心性純良又有這個資質我也會給他。也不用他加入崑崙,只要他能謹守本心,懲惡揚善就行。崑崙法術沒你想的那麼珍貴,也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可是!」九叔還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明白楊魎話中意思。也就是說,崑崙實為天下傳道,他從來都不是什麼神秘未知的道家聖地,就是一個普通的地方,普通到和學堂的教書先生一樣,什麼都可以拿出來。九叔苦笑一聲,或者就是聖人姿態,灑脫無比,從來都不用被規則束縛。

換作其他門派,即便是茅山也不敢說把自己的本派絕學隨意交給他人。只不過這一朵笑的陽光燦爛的向日癸是怎麼回事?

九叔好奇寶寶地模樣看向楊魎等他解釋,楊魎摸摸鼻子,尷尬道:「這是我學的關於植物系法術,所以想要用其他的法術必須先以此為基礎練出太陽之力,然後才能使用其他法術。」

九叔眼神有些促狹,怪不得看那兩個火球的樣子有些像豌豆,還以為本來就是那個樣子來着。楊魎似乎被九叔氣著了,撂下狠話道:「呵呵,這小眼神看起來很不服氣啊,既然這樣以後等你降一次妖才教你一個法術,不然你就等著玩太陽玩一輩子吧!」

九叔得意的笑笑,知足常樂,他不是一個貪婪的人,至於魎哥兒的話他不放在心上。好是年輕後生,能教我一個法術已經很好了,即便只能撮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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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萬界賣保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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