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誘敵

趙寂然道，「皇上，霧氣太大，獵物都隱藏起來了，只怕難以獵捕，不如我們回去修整一番，等天氣稍好再來。」

皇帝正在興頭上，並不以為然，「這霧氣雖濃，卻更有挑戰，朕年輕時征戰南北，什麼惡劣天氣沒見過，朕是九五之尊，自有天佑。膽子放大些！」

說話間，一隻小鹿似乎迷了路，闖進了幾人的視線，幾人一獸對視一眼，生人的氣息和殺機讓小鹿頓時驚慌，撒開四腳就逃跑了，皇帝精神一振，大笑一聲，「趙寂然，你與德公公隨朕一道往左側包抄，梁飛林與侍衛長范長歌帶幾人從右邊策應，務必活捉了它！」

幾人聽命，迅速分組行動。皇帝一馬當先，跟在小鹿身後狂追，小鹿左拐右拐，往林子里深處而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趙寂然不會功夫，只是善騎射，但時德公公卻是大內高手。皇帝策馬在前頭，趙寂然心中焦急，眼見離得越來越遠，揚起鞭子就往馬兒身上抽，馬兒吃痛嘶鳴一聲，奮力跑起來，可是卻像失了控一般不受控制，不再聽趙寂然指揮，趙寂然被帶離了方向，大驚不已。

而此時皇帝與德公公正在一處，隱約聽見趙寂然的聲音，皇帝停下馬，問道，「方才是趙寂然的聲音嗎？騎術怎麼這麼差了，竟然還跟丟了。」

德公公低頭一笑，道，「或許趙大人忙於公務，許久未騎馬，所以生疏了些也在所難免。」

皇帝點點頭，目光在四周搜尋，「那小鹿應該就在附近，聽說新鮮的鹿血可以延年益壽，朕念想多日，今天定要得償所願！」

「皇上定能如願！」

馬匹在原地不停打著圈圈，由著對陌生環境的警戒，還有動物獨有的對危險的敏銳。

兩人在原地等了等，並不見小鹿蹤跡，皇帝從箭簍里抽出幾隻箭，齊齊射出，劃破空氣的聲音驚動了周圍的鳥兒，那小鹿也受了驚，驚慌地四處竄，皇帝哈哈大笑，「快！我們左右將它圍困住！」

德公公連忙調轉了馬頭，朝另一端包抄過去。可是那小鹿卻來了救兵，幾隻同品種的鹿相繼而出，擾亂了皇帝的視線，在迷霧之中根本分不清楚，終於與德公公錯過了方向。

馬兒吃了幾鞭子，跑得發了狂，任憑皇帝騎術了得終究制服不了，大聲喊著跟隨過來的幾人，卻無一個人回應。

梁飛林與范長歌勒停了馬，越發覺得不對經，梁飛林說道，「侍衛長，我總覺得有些不妥，我們已經往前了幾里遠，根本沒有與皇上相遇，使我們方向錯了，還是皇上那邊改了道？」

范長歌微微皺眉，看了看四周，道，「我手裡有羅盤，方向不會錯，應該是皇上那邊有了變動。但是這密林情況複雜，我們若是要原路返回，只怕也難以與皇上匯合。」

梁飛林下了馬，仔細查看周圍的植物和環境，雖然迷霧之中，但是樹木朝陽生長，卻指出了一條出路。

「如果往前就是朝北，應該能走出密林。不若我們就一直朝前走……」

正說著，有一匹馬凄厲地嘶鳴一聲，前爪刨地，隨後瘋了一般沖了出去，坐在馬上的侍衛被狠狠摔下來，頓時斷了幾根肋骨，在地上痛苦哀嚎。

范長歌急忙回頭看了眼自己的馬，只見馬兒眼珠泛紅，鼻息厚重，身體發燙，大驚道，「不好！馬中毒了！」

眾人紛紛查看馬匹，無一倖免，那衝出去的馬似乎勾起了其餘馬匹體內的躁動，紛紛嘶鳴一聲，一個個扎進了濃霧之中。

梁飛林腦中飛速運轉著，「是誰提議皇上出來打獵的？」

范長歌如實道，「昨夜皇上散了局，和太子、二皇子玉舟說了幾句話，今日一早就讓我備馬，說是要出來打獵。」

梁飛林面色一變，「太子？不好！皇上有危險！」

幾人俱驚變，紛紛看著梁飛林，范長歌當下下令四處尋找，無比確保皇上安全。

鹿盞言與秦雁回做好了箭頭，並不著急回去。而是在四周轉悠起來，每隔一些距離就做一些陷阱或者埋伏利器。

兩人忙活完，秦雁回拍了拍手上的泥巴，順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玩著，問道，「鹿姐姐，我們在這裡做這麼多陷阱和利器，是要捕多少獵物啊？為什麼不去密林打獵呢？。」

鹿盞言神情有些凝重，細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說道，「密林的獵物我們兩個是打不著的，在這裡守株待兔要省力得多。雁回，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生死一線的晚上。」

「這輩子都記得！那時感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我當時以為自己就要死在哪裡！」

秦雁回機靈，聽鹿盞言突然問這話，猛然警覺，道，「鹿姐姐，是不是你又遇到了什麼危險？所以來這裡等著敵人上鉤？」

鹿盞言讚賞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這麼聰明，回去我獎勵你一頓大餐。且靜靜等著吧，我們落了單，他們會尋來的。雁回，抱歉了，這次我又拉你下水了。」

秦雁回神色一震，「鹿姐姐你既然有生命危險，為何不告訴池哥哥？他定會護著你周全的！如今我們在這荒郊野外，萬一不能應付他們該怎麼辦？」

「你的池哥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讓他分心。雖然這次出來是郊遊，但是暗裡藏了多少危險，沒有人知道。你看那邊，密林里的霧氣濃重，鳥兒驚飛，證明林子里危險重重。若是我沒有猜錯，今日，有人要安耐不住，終究是要動手了。」

鹿盞言將箭簍掛在秦雁回的馬背上，說道，「一會兒若是有人來，我在明，你在暗。這個箭頭雖然簡易，但是能一劍封喉，若是發揮你的正常水平，也定能百發百中。雁回，除了你我不信別人，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來，只管將這些箭頭全部射出就好。」

信息量太大，鹿盞言言語平淡，似乎說著什麼平常的話，而越是這樣，越是讓秦雁回膽戰心驚。

「鹿姐姐放心！我一定會做好你交代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會讓你孤軍奮戰，我們一定能夠度過這次難關的！」

又一陣鳥兒驚飛，鹿盞言神色一緊，對鹿盞言說道，「找個地方隱藏起來，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