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生死相隨

凌幽南見凌二一對六，邊打邊往亭子這邊退，便轉身幫他去了。這邊四個刺客見凌幽南去對付其他刺客了，其中有兩個一對眼，都沖向了白霓裳。

白霓裳看刺客沖向自己來不及所想，立馬就跑了起來。一不小心被石頭絆倒，眼看著劍將要刺下來，乾脆就不躲了。想著死就死吧，反正都死了一回了，活了這麼些天也算是賺了。

預期的疼痛沒有來，只是伴隨著悶哼聲有個人落在的自己的懷裡。睜開眼睛一看，凌幽南此刻心臟插著把劍靠在自己的懷裡。刺客沒想到凌幽南會如此，愣了一下，便被趕過來的凌二殺死。

「王爺……」凌二一邊應付著剩餘刺客，一邊叫出聲來。

白霓裳看著滿手的鮮血，心莫名的絞痛，失聲道：「凌幽南，你不要死，你若死了我必隨你。」

「我以性命守護你，你又怎可隨意……」凌幽南話還沒說完，就暈過去了。

「莫知於，救他。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我要這些刺客，死。」白霓裳眸中帶著怒色，聲音不大卻乾脆利落、擲地有聲，讓人不得違背。氣溫隨著白霓裳的怒色越來越高。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和汗臭味。

凌二見到王爺受傷自是萬分著急，招招致命，絲毫不帶猶豫，也不留活口。白霓裳懷裡環著凌幽南淡然的看著一具具倒下的屍體，彷彿整片天地都與她無關。

不消片刻，刺客全部倒下。

「凌二，封鎖消息，我不希望今日之事有任何人傳出去，對外宣稱，王爺游湖，無奈天有不測風雲，舊疾複發，即日起閉門謝客。莫知於你隨我立刻回府救治王爺。其他人整理好此處后回府，我不希望看出任何痕迹。」白霓裳神色冷靜，思路清晰的交代著。

交代完后，似乎想起什麼，抬頭看了正好看到蕭子慕，對其也不客氣，只是冷聲道：「皇子很抱歉，王爺身體抱恙，我們改日再聚。」

說完頭也不回的照顧著凌幽南走了。

蕭子慕緊緊注視著這個看似弱小的女子眼眸越來越深，這下他更加確定這個女子便是聖女了，剛剛有那麼一瞬，他感覺到了攝魂術從白霓裳身上散發。

「去把今天的事情處理乾淨，不要讓有人察覺到。順便查一下那個刺殺王妃的那兩個刺客是誰派來的。」交代完這一句之後又恢復了往日的懶散，彷彿剛才說話的那人並非自己。然後又對身邊的丫鬟交代道：「好了，本皇子現在也沒心情游湖了，我們回去吧。」

一行人匆匆忙忙撤出西郊之後，西郊恢復一片寧靜。

此刻王府內早已忙成一團，雖是忙，但卻是一點也不亂，一切在白霓裳的指揮下都井井有條的進行著。

一盆一盆的熱水端晶林海院，又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幸運的是劍刺在遠離心臟的一公分處，莫知於滿頭大汗的經過一個時辰之後終於把劍取出，止了血，包紮好了傷口。

「謝謝，辛苦了。」白霓裳認真道謝，畢竟莫知於也沒有救助的義務，他完全可以在此時選擇袖手旁觀，畢竟這是有風險的。這一點白霓裳是知道的。

「王妃客氣了，感謝王妃對在下的信任。」莫知於恭敬道。

「莫神醫過謙了，神醫妙手回春，霓裳見識短淺，為白日里的一席話向神醫道歉，望神醫莫與小女子計較。」白霓裳想到自己白天對莫知於說的話不禁歉疚道。

「王妃哪裡的話。望王妃派個人隨我去園圃取些草藥熬給王爺服下。」莫知於也不多話，凌幽南對於他來說也算是朋友，便開口交代道。

「紅衣，你隨莫神醫前去。」白霓裳看了一眼虛弱的凌幽南，轉而又交代道。

「王妃不好了……」床邊伺候的墨衣驚叫著跑了出來。

「何事？」看著墨衣從房內衝出來，白霓裳心中又是一緊趕忙問。

「王爺嘴唇發紫，不知為何還吐血。」墨衣有些著急的答，臉上因為緊張而滾落下了些許汗珠。

「不好。」莫知於驚呼一聲便衝進屋內。一番檢查，莫知於大汗淋漓。白霓裳見此，心越來越沉。凌幽南，你可要撐住啊。

「怎麼樣？」白霓裳捏著自己發白的手，緊張的問。

莫知於擦了擦額頭的汗，皺緊眉頭，凝重道：「請王妃贖罪，王爺重傷導致體內毒素難以抑制，莫某無能，沒有辦法，除非找到解藥。莫某研究解藥多日，至今仍沒有頭緒。」

白霓裳收緊手，定了定神，問道：「有勞神醫。王爺還有多長時日？」

「7日為限。」莫知於見白霓裳還算鎮定，長吁一口氣，道。

白霓裳聽到如此精確的數據也算是明了了，她相信有七日事情定會有轉機，平定心緒后對莫知於道：「有勞神醫近日繼續研究解藥，紅衣隨莫神醫去取葯吧。」

莫知於突然有些心疼這個堅強的女子，誠心安慰道：「請王妃放寬心，王爺於我有恩，莫某自當儘力。」

說罷也不多廢話，轉身就離開了。

房間里隨著莫知於的離開也是安靜了許多，白霓裳看著凌幽南蒼白的臉色，頭也沒抬吩咐道：「你們也都退下吧，我來照顧王爺。」

「是。」丫鬟們應聲退下，諾大房間只剩下二人，一時間甚是安靜。

白霓裳看著床上躺著的人，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有些莫名的感動。其實他們之間不過是交易關係，這個人卻以命來守護她。

「你何必要救我呢，我也不是你們這裡的人，我只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一絲魂魄進入了這個身體，在我們那裡，我也是個病秧子，沒有朋友，和你一樣，所以你放心，如果這次你能醒過來，我一定治好你，讓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走路。」白霓裳有些失神，嘀嘀咕咕一個人在床邊說了很久。

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時，看到一個高雅的女子，她不施粉黛，簡單的挽著頭髮親切的問她。「你想救他嗎？」一個聲音莫名的傳來。

「想救。」白霓裳目不轉睛的看著女子，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惜一切代價？」女子淡淡的笑了笑，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

「願生死相隨。」白霓裳注視著女子的眼睛，斬釘截鐵道。

女子笑著點點頭道。「其實你自己就可以救他，你的心頭血可以抑制毒素，並且可以一點點的清除毒素。」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是你帶我來這裡的嗎？」白霓裳警惕的問道。

那個女子輕柔的摸了下白霓裳頭髮便消失了。

白霓裳醒來，看到凌幽南的唇色更深了。便吩咐道。「紅衣去準備一把匕首，一個小碗。」紅衣片刻便端來了兩樣東西。

「退下吧。」白霓裳接過紅衣遞來的東西命令道。

紅衣見自家主子面色凝重不敢多問便離開了。

白霓裳解開衣衫，漏出雪白的肌膚，毫不猶豫就在心頭腕了個口子，強忍住疼痛沒有驚呼出聲，接了一碗心頭血。用為凌幽南包紮的東西粗略的裹了一下傷口，便急急忙忙將血給凌幽南喂下了。過了沒多久穿好衣服，藏好刀子和碗，收拾完全后便讓墨衣請莫知於去了。

莫知於幾乎是衝進房間的，他以為是凌幽南病情加重了。衝進房后看到白霓裳很是鎮定只是臉色發白便是放心了。

「我看王爺似是有所好轉，便喚你來看看。」白霓裳捕捉痕迹的擦了一下汗，解釋道。

莫知於搭在凌幽南脈搏上，沉吟片刻，臉上露出了驚喜。回道：「回王妃，王爺毒素抑制住了。王妃可知其中原由。」

「不知。你且退下吧。」白霓裳躲閃著目光，隱瞞了實情，簡單的回答著。

「是。」莫知於有些狐疑，但還是施禮答著便退下了。

「紅衣啊，你家王妃一直守著王爺嗎？」走到門口的莫知於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是啊，王爺與王妃伉儷情深，王爺生病，王妃寸步不離。」紅衣略微感嘆的答著。剛剛進門看到王妃臉色蒼白不經有些心疼。王妃真是命苦。

莫知於覺得奇怪，按照他的診斷，凌幽南的病不可能自愈啊，王妃寸步不離又怎會不知為何呢。罷了，抑制住就好，我還是認真研究解藥吧。

接下來的數日，白霓裳都是日日以心頭血喂凌幽南。墨衣紅衣看著自家王妃越來越蒼白的臉很是心疼，經常變著法子為王妃準備膳食。然而王妃並不太吃，只是交代每日送些補血的湯水進房間。

王爺昏迷第六天。

和往常一樣，白霓裳依舊解開衣帶取心頭血，現在已經不用刀了，這些天日日去血，傷口並未結痂，也沒第一次那般疼痛了，早就麻木了。喂完凌幽南后坐下准被仔細包紮下傷口，忽感體力不支，白霓裳苦笑，若是還不醒來，竟真的是要以命相隨了。

也許是連日里取血，有沒有好好補補，不一會兒竟是支撐不住昏睡在床邊。

凌幽南感覺身體沉重，還有一個重物壓著自己半邊身體，很是吃力。動了動手指，微微睜開了眼睛。